第四章 送貨

兩個人到了土著人保留區，雖然天上的雪已經停了，但路麵上還積著整個冬天沒來得及化掉的雪，摻合著許多為防滑而撒下的沙土，一路開來，麵包車上濺滿了雪泥。

趙泳用低價免稅購進幾箱本地香煙，土人和白人的混血姑娘從倉庫出來對趙泳笑著丟了個媚眼，眼睛在他的嘴唇至前胸間遊動一下，趙泳張開手臂：“嗨，琳達！”給了她個擁抱，又摟著她的腰說：“今天沒去學校？”“春假還沒結束呢！”尖臉的苗條姑娘說。

那姑娘和趙泳在車前說話，雲飛徑自跟著他的大塊頭哥哥去庫房提貨，等把幾箱香煙搬到車上，趙泳才鬆開姑娘的腰，姑娘問：“你的車需要加油嗎？”“那當然。”趙泳說著把雲飛推到後門。

姑娘上了副駕駛座，馬路斜對過是個加油站，趙泳下車加滿了油，油表顯示56元，那姑娘跑到便利店裏去交款，趙泳對雲飛說：“他們土人在這兒加油便宜，她能給我省20塊錢呢。”說著從錢包裏摸出些現金。

琳達回身上車時遞給趙泳一張收款單，趙泳把現金遞給她邊拍著她的後背說：“謝謝你好姑娘！”琳達一聳小肩膀：“沒問題。”趙泳的車又衝過馬路把姑娘送回到她哥的店門口，那姑娘下車前問：“明天我朋友過生日要去多倫多，我能打電話給你嗎？”趙泳想了想：“好吧。”

回程的路上雲飛打趣：“小心點啊，別不留神成了土著人的女婿了！”“開玩笑！”趙泳微微一笑說：“不過她身材真不錯，腰細，屁股圓，胸脯也長得挺圓，腿長，我懷疑跟她哥不是一個爹。”雲飛說：“嗬嗬，你觀察得挺細。”趙泳說：“她確實有幾分姿色。”雲飛問：“看上她了？”趙泳說：“說她有姿色不等於看上她，有姿色的多了。”

兩個人聊著天不覺回到城裏，雲飛看表，趙泳說：“才兩點多，晚不了！”把車開到快餐店的外賣窗口，排隊時雲飛見店門口的兩個大垃圾桶裏的廢紙盒都冒了尖，就說：“垃圾工人罷工快結束了吧？”趙泳也看了眼垃圾桶，冒出句髒話：“X，這些個孫子！你說就清個垃圾，這活掙20多塊還嫌不夠，王八蛋的！”

“那不因為他們是本地人嗎？”雲飛分析。“這跟本地人外地人沒關係，是工會力量大，政府也吃工會這一套！想不吃這一套也不行，那就得讓整個多倫多變成垃圾場……來兩份雞肉漢堡套餐，可樂，咖啡.....”他對著話筒喊。

趙泳買了套餐把車停在店外停車場，兩個人坐在車裏吃起來。趙泳又說：“你說的本地人也有道理，你看垃圾工，公交司機，郵政工人，在這些政府部門幹活的有多少是移民？奶奶的，動不動就全加拿大，全多倫多總罷工，不給加薪就不開工，錢從哪兒來？還不是你我大家交的稅？咱玩命幹活都便宜這些孫子了！”

雲飛說：“說的是，唉！”趙泳見他歎氣就看著他的臉：“我說，你也別老琢磨著回學校上學了，有必要嗎？你一年掙個5萬算不錯了，錢沒到手1萬多就先喂了這群孫子，買房子，買吃的喝的用的，加了稅又1萬塊獻出去了，你還剩多少？想想吧！”

雲飛說：“我現在倒是沒獻出去多少……”趙泳打斷：“可幫人看店掙的永遠都是死錢，趕明你老婆來了也未必能養活她。”雲飛心想櫻子還不知道自己給人看的是賣黃色錄像的成人店呢！就說：“行啊，賣糖這條路子跟你跑了幾回，差不多摸清楚了，下個月就開始跑！”他直了直身子，似乎給自己打氣。

離雲飛上班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趙泳先把幾十條煙送到大胡子的店裏，又飛車竄了幾個街區停在一個小便利店門口。他下車前竟拉下前麵的遮陽板，在背後的小鏡子裏摸了把頭發，雲飛覺出些蹊蹺，不覺透過便利店的玻璃窗往裏看，見櫃台前似乎站著個白女人，就轉過頭笑趙泳：“嗬嗬，這回這麽隆重？”

趙泳看著鏡子：“哼，哥們這回是準備勾引這娘們！”說著下車從後備箱裏拿了盒箱糖果零食，一封郵票本推門進店。雲飛心裏好奇，想跟進去看看那白女人的麵目，猶豫了一會沒好意思動，隻把眼睛隔著幾層玻璃往店裏張望，也隻看清那女人有淺色的頭發，穿著淺色的圓領薄衣，胸部似乎很偉大。

功夫不大趙泳出來上了車，雲飛問：“怎麽樣？”“啊？”趙泳看著後鏡倒車，笑了：“哦！你說那娘們？哼哼，挺騷。”“她沒老公，沒男朋友？”雲飛問。“她說沒有，誰知道。”雲飛說：“你小心點。”趙泳說：“小什麽心？哥們不知道什麽叫小心，這種娘們自己比誰都小心。”

又送了幾家貨，趙泳把車開到雲飛家門口，看了一眼停著的麵包車又催促：“你別讓這車白買了，趕緊有功夫就跑跑吧！啊？”雲飛嘴裏答應著：“行，下個月一定開始！”開房門回到屋裏，心想趁著離上班還有半個小時再在床上躺一會。

趙泳正要開車手機響了：“喂？”他知道這電話是劉景麗打來的，劉景麗聲音沙甜而利落：“5點半你來接我？”“行5點半，你在大門口等我。”趙泳簡單地回答。

5點半趙泳準時到了一家麵點廠的大門口，剛停下沒多會劉景麗就從門裏走出來，她三十多歲，樣貌樸實，臉上的倦容被一層薄薄的春情遮掩著。趙泳坐在車裏看著她上了車，帶著笑說：“今天怎麽又有心情了？”劉景麗扣上安全帶扭頭衝趙泳一笑：“今天領了工錢唄！”“嗨，哪天領不都一樣？你還真等米下鍋？”趙泳又把車衝向大街。

“哎哎，你這麽開車遲早要出事！”劉景麗又說：“你這麽著急幹嘛？我都不急。”“你不急？我看你比誰都急！”趙泳說著就有了反應，把車速又提高幾公裏直奔到自己租的樓前，兩個人同時下車，他用鑰匙“滴”一聲鎖了車門，一把摟過劉景麗的肩膀，劉景麗趕緊把他一推：“急什麽呢！”四周看了看，搶前一步進門摁了電梯按鈕，趙泳不再動手，老老實實站立在一旁等電梯。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在樓道裏，直到開房門進了屋，劉景麗才把提包往地上一扔，上前笑著摸了趙泳一把，三下兩下扒掉自己的外衣和褲子，又抬起胳膊把套頭衫從頭上脫下，趙泳也站在對麵把自己隻脫剩了條內褲，這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進浴室，嘴裏說：“走，一塊洗個澡，節約時間！”

從浴室裏出來兩人拉著手直奔臥室，像真的趕時間一樣急吼吼地翻身上陣，那女人立刻毫不客氣地大呼小叫起來，驚天動地嚎了十幾分鍾，又“親老公”“好寶貝”地喊了幾十遍，這才心滿意足地罷了手。

趙泳額頭後背冒出汗珠，好像剛才浴罷不曾擦幹似的，拖過床角的大浴巾重新拭過，才說：“你這娘們，也不知道什麽材料做的，打一天工還這麽經得住X！”舒了口長氣，又說一句：“什麽材料做的！”劉景麗有些得意地一側身：“那你得問老天爺去，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材料做的。”

兩人仰躺著喘了10分鍾，劉景麗坐起身轉身看鍾：“喲，還有不到半小時了。”說著光著身體走進出臥室，趙泳靠在枕頭上打量著她有些下垂的乳房和生過兩個孩子的鬆弛小腹，嘴裏又說：“這娘們，什麽材料做的！”自己也下床去浴室門口撿地上那些衣服，又一件件穿上。劉景麗從浴室裏出來，拿腳尖挑起地上的內衣，一邊快速地往身上套，一邊伸出頭又去看臥室牆上的掛鍾：“趕緊，不早了！”

    劉景麗是要趕著去一家寫字樓打中文電話，幫老板推銷手機計劃，那是她今天的第二份工。好在晚上10點趕回家時，她老公已經把兩個孩子都安頓睡了，還給她在廚房裏留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