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的天空

人在霧都,偶爾下點毛毛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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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曾在匈牙利的那段經曆(四)

(2021-04-03 12:53:08) 下一個

  佛堂裏遇到的幾個人和故事

 

     佛堂的大禮拜日,大海又動員我和晴姐去參加禮拜。那天來的人很多,有誠心來拜佛的也有誠心來吃飯的,因為佛堂的飯是免費的。

    佛堂的走廊掛有很多拜佛時穿的灰蘭色的大襟長袍,穿上看著很像是過去說相聲的。晴姐圖好玩套了一件,袍子很長直拖腳背當她下跪時長袍顯的很礙事,一向樂觀的她一下子竟聯想到了古代的人下跪時,那個先撩起長袍,往後一甩再跪的情景,她馬上模仿並莊嚴的作了一個,很誇張的,前撩後甩的動作,她一邊甩著大灰袍還低聲的問我說:“看我像不像電影裏古時候的人參拜?” 當時因為有滿堂的參拜者我沒敢笑出聲來。後來這個“前撩後甩” 成了她拜神的保留動作,我是她唯一的觀眾,每次在佛像前參拜時,悄悄給她捧場,偷笑場,我倆一唱一和的,麵對佛像顯得極不嚴肅。

 

    佛堂就像一個國人聚會的據點。佛堂裏各行各業的 “人才濟濟”。我對那裏印象比較深的人物中,有一個叫老黃的畫家,大家都叫他黃大仙。老黃的繪畫特長出國後,也隻能發揮在佛堂裏,見過他畫的幾幅佛像很有水平。後來他又租了幾十畝地,招了幾個人種起菜來。我和大海去過那裏一次,隻見菜地裏綠油油黃燦燦的一大片,看上去很像是一幅大手筆的田園風景油畫,這也讓黃大仙很有藝術成就感,可是沒多久就聽說他殺了人住進了監獄,從此斷掉了他的田野藝術生涯。

 

    還有一個叫大戶,以前在國內當過翻譯。大戶也是個人物,以前學的英語專業到了匈牙利,英雄無了用武之地,後來為了生存和人合夥搞汽車修理。他住在租的公寓樓裏,有一次我和大海去他那裏趕上他正在工作,在那間他租用的屋裏,華麗的地毯上麵堆滿了油呼呼的汽車零件,看的我目瞪口呆,頭一次領教了在地毯上修汽車的牛氣勁。那才叫一個有條件修,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修。真是不敢想象,如果那個房東要是看見了他的屋裏變成了汽車修理廠他會怎麽想。唉!我們的同胞啊!

 

    還有一個叫大力,是個油腔滑調的天津人,大力他人不壞隻是運氣極差。來匈很多年了身份一直黑著,整天開個大卡車跑外地去賣貨。但是大力很有女人緣,總有女人願意跟他跑外地。有一次大戶從國內把一個叫洋子的女人辦了出來,可洋子在他那沒住兩天就投奔到大力的懷裏,理由是大戶對她的行為動機不軌,常常半夜裏不是隔著門縫的小鑰匙孔偷看,就是跑過來給她掖被子,結果熱情過頭產生了副作用。大戶對她後來的叛逃行為一直耿耿於懷,直到半年後洋子離開匈牙利回國之後,大戶始終都不帶搭理大力半句。

 

    大力每天是窮日子窮樂嗬著。有一天他跑來找大海,說他有一個曾經的小相好要來了,想借大海的漂亮小車去機場接一下。那天是我開的車和大海大力一起去機場接機。人群裏隻見一個相貌平平,個子矮小的胖女子走了出來。頓時大力的臉上盛滿了喜氣。我們把他倆送到大力租住的匈牙利房東家裏。

    第二天一早,大力就跑來和大海叫苦,說昨晚他和那個小女子大吵一架,因為小女子不肯與他同床共眠。本來就夠撓心的了,可他的房東那個匈牙利人還火上澆油的逗他說,小女子是嫌他太窮了。大力不可遏製的大叫:“是因為你的房子太破”。倆人一窮一破的爭吵了半天。大海聽的忍無可忍,他一聲怒吼:“誰讓你把這小株儒給辦出來的,你活該”!苦在臨頭的大力還不忘糾正一下說;“是小乳豬”。大海的大嗓門不依不饒的又重複一遍;“就是小侏儒”。大力沒勁再爭下去了,他第一次栽在了女人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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