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佛堂裏, 我喜歡看兩個人走路的姿勢. 一個是阿姨的同學, 另一個就是同修的一位師姐. 他們兩個走起來, 雙目微垂, 雙手合十. 一步, 一搖, 一念唱, 很逸然自得. 這位師姐在打坐時, 也是非常用功. 我看她隨著唱念的節奏使勁地點頭, 好象要把每一句佛號都溶匯灌通掉. 那天星期六的下午, 我們一起念無量壽經. 我一般都是在佛堂呆一上午, 吃完中飯就走. 偶爾, 在阿姨的激勵下, 才會呆上一整天. 因為正是陽光燦爛的夏天, 心就難免蠢蠢欲動. 我是非要到外麵去走一走, 讓身心滿滿地沁在夏的味道中才感覺舒服. 自己還要給自己找個美好的借口 : 我在禪修呢. 話說回來, 我這嘴上一邊念, 腦子裏一邊衡量著裏外的差別. 這耳朵裏也老是聽到差音. 我總感覺大家的聲音不象以往那樣整齊, 好象總是有什麽地方不對頭. 等我們念完了, 大夥都開始收拾經書和小書架時, 我看到有個人赫然地躺倒在坐墊旁. 我獨自地站在那裏感到奇怪 : 這是誰呢? 他(她) 什麽時候暈倒的呢? 為什麽沒人管他(她) 呢? 我正在犯嘀咕, 正好看見阿姨走過來. 我趕緊問她那是誰, 為什麽大家都象沒事人似的. 阿姨告訴我是那位用功的師姐. 她念經時正好坐在那位師姐旁邊, 可能是那位師姐嫌大家念的速度太慢, 所以她總在那裏不合群地快速地大聲念. 好象想把大家的速度調整過來. 原來她正是我聽到的那個差音. 我們估計她可能是因為合不上大夥的聲調, 越念越心急, 越心急越煩躁. 阿姨說聽到她大叫一聲, 突然她就昏倒了. 在念經時, 我好象也沒聽見有誰大叫, 可能是離她們遠一些的原故吧. 我的這位朋友是個熱心腸, 走到哪兒, 都願意同人打聲招呼, 聊上兩句. 不象我, 佛堂來了快半年了, 兩個半人都不認識. 有時候阿姨給我介紹這個師姐, 那個師兄. 我也隻是微笑地點點頭. 等下一次又忘了人家姓什名誰了. 我仍然站在那裏, 覺得走也不是, 留也不是. 阿姨好象已經出出進進兩趟了在找人. 一會兒, 來了3 位師姐, 阿姨幫助她們連拉帶抬地拽出來佛堂. 我看我也插不上手, 隻好撿起她的眼鏡盒跟著她們進了佛堂旁邊的圖書館. 幫忙的一位師姐接過了我手中的眼鏡盒. 這時, 我聽到昏倒的那位師姐大叫一聲 : 別管我. 我悄悄地退了出來. 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 不知這起心動念全都是錯啊! 如此地在佛堂往生了, 還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