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過程大致為:頭兩個月重症期,後兩個月恢複期。恢複期其實可以持續好幾個月。
(一) 初始期:
去年十月,幾乎整一個月在中國廣州探親訪友,幾乎天天有應酬,但休息睡眠飲食等還算小心和節製。即便如此,在回來美國的前一個星期,身體不適還是發生了:咳嗽,頸椎及後背痛,偶發血壓高,心率高。去醫院針灸了一次,企圖緩解頸和背痛,無效。有當醫生的朋友讓服陪他樂克(Metoprolol), 有效控製了血壓和心率快。
回美國後,頸和背部疼痛持續,痛的程度屬於難以忍受,以數字1-10 表示,最痛時自我感受為9. (到10就要自殺了,差一點)痛症延伸到其中一隻手臂,還有手臂和手指麻痹症狀,晚上睡覺輾轉尋找疼痛較輕的位置,因而久久睡不著,嚴重影響情緒。
從去年十一月初始,多次進出醫院,做檢查(X Ray, MRI,檢查報告說頸椎有各種問題這裏簡略),要止痛藥,專門看了"pain management" 專科,前後打了三次類固醇(封閉),其中頭一次是 Trigger Point injection, 後兩次是脊椎神經根部注射。一直到第三針封閉後一周之前,疼痛都沒有真正緩解。晚上睡覺靠吃藥 (大約有40天服用Gabapentin )
這樣兜兜轉轉三個月,痛苦不堪的三個月,其中還經曆了求助自己不大相信,保險也不付錢的中醫的一段時間,吃中藥(調好的藥粉)和注射B12等等。和到了今年的一月底,頸部和背部的痛竟然慢慢有了顯著的緩解,睡前服用的助眠藥也停了。
(二)發生了新的症狀
一月底,間斷性地感覺到消化有不適,隻是隱約感覺,並影響到胃口,主要是飯後腸胃不適。但這些不適隻是時好時不好。第二個症狀是突發性心率快,感覺心慌心悸,血壓也隨即升高,高至160/95. 因此進過急診室,可是在急診室等待就診醫生到來前,一切不適都消失了。
這樣又去看了醫生,沒看出啥名堂,從此卻開始天天用Metoprolol.
醫生還讓我戴了一個多星期的心髒監測,結果是並沒有發現重要問題。
Metoprolol 控製住了心率和血壓,但是接下來的日子,腸胃的不適加劇了,腸胃不適很經常地發生,幾乎天天,偶爾又會突然像一切恢複正常。事後回憶,這種腸胃不適很難形容其感覺,可以確定的是胃脹氣,嚴重時噯氣不停,除了睡著都會發生,醒來躺著也會發生。噯氣以外就是惡心,幾乎完全沒了胃口,疲勞疲倦,情緒低落。一個月裏體重減了10磅。
症狀表現例子之一: 有幾次朋友約吃飯,在飯前,或進行中,突然感覺渾身發熱,心跳,呼吸不暢,要走出餐館門口呼吸新鮮的空氣或感覺冷的空氣;
例子二:出席聚會或外出有輕鬆些的感覺,但過後症狀會加劇;
於是又去看醫生,醫生安排了多項檢查,胃部腹部的超聲波,驗血,腹部MRI,胃鏡腸鏡,都做了。當然有了不少發現,但都沒有需要立即處理否則命危矣的問題。
那還未完,接著,又一症狀出現:睡不著覺了,嚴重到似乎睡眠功能一下子廢了,必須靠安眠藥才能睡上四到五個小時。
(三) 症狀嚴重的時期
以上種種,1)心髒不適,心跳,血壓不正常,2)腸胃嚴重反常,3)嚴重失眠,幾乎先後一起襲來,結果便是情緒受挫,對什麽都沒有興趣,平日喜歡看的讀的都改變了,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我連上網查看email, 看電視新聞,聽網絡講座等等都一概地內心排斥不願碰觸。自我感覺患上了至少是輕度焦慮或抑鬱症。
最糟糕的症狀是什麽呢,就是不時會發生的無法形容的崩潰感,有時不適惡心感襲來,突然有身體和精神要崩潰,也許可以用“感覺要死了”來形容。這症狀回頭想想都怕。
於是又去看醫生,醫生一番操作問詢後,開了治療抑鬱或焦慮的藥 Mirtazipine. 這個藥我在拿到後一直很猶豫使用,生怕有不好的副作用以及依賴性。但後來被症狀困擾得最終還是下決心用了,隻是用了最小的劑量7.5mg, 後來更降到7.5的一半。非常幸運,服用Mirtazapine 使我可以擺脫其他的安眠藥,睡覺改善後似乎一切都得到改善。
(四)自救,恢複
自上述的三個主要症狀都發生後,加上一係列的身體檢查排除了大問題之後,我非常努力地追究我的症狀的診斷和原因,在網上瀏覽過數不清的文章,視頻,最終我自己診斷為交感神經紊亂症 Dysautonomia。
很多得此毛病的誘因是工作或生活的壓力,或藥物或身體其他疾病,而我得此病的誘因則也許是頸椎痛。
好吧,自由神經紊亂,畢竟不是不治之症,可以放鬆心情,以及對付各種不適。
我沒有發現我附近有專門治療或診斷自主神經功能紊亂/失調的門診或專科,倒是很多神經科甚至內科醫生同時給自己冠上交感神經紊亂醫生的頭銜。英文大概應該是 Autonomic neurology.
有文章論述,頸椎病與自律(交感)神經紊亂可以互為因果,所以我還不清楚我的頸椎病和其他的一係列交感神經紊亂症狀到底是哪一個是因,哪一個是果。頸椎型的自主神經紊亂,或者是自主神經型的頸椎痛?
我得到最有效的啟發來自於網上發現的一位台灣的專門診療這種病的醫生所講的一個故事,他說他有一位病人是台灣的名作家某某,作家在敘述病情時告訴說,有一次開車在外,途中突然感覺不適,那種不適很難形容,簡單說就是感覺要死了,於是想到自己還未準備好,遺囑都沒有,死前家裏一大堆事都需處理, 。。。。 我就感覺怎麽那麽像我曾有的感覺呢。於是我更相信自己就是得了Dysautonomia。
這場病,從一月底開始,到五月底算基本恢複正常生活,過程四個多月。anyway,這一場病似乎基本過去,現在頸椎痛和背痛已經90% 緩解(這在神經紊亂各症狀出現前就逐漸好轉),服用Mirtazipine 以後睡眠好了,停藥後也基本恢複原來水平,腸胃不適依然未能恢複到半年前狀態,但也好多了。隻是控製血壓和心率的Motoprolol 還未能停藥。
經曆和學習了許許多多之後,我總結了幾點:
1. 這個病沒有專門針對性的有效藥物;
2. 這個病會發生在任何人,任何年齡的人身上,可以沒有特別的誘因;
3. 這個病可以症狀很輕,幾天,十幾天,一個月,幾個月都有可能。其實我自己過去甚至年輕時都有經曆過,為此還進急診室,不過都是程度很輕,不藥而愈,好多年都不複發。當初自己對神經功能紊亂並無今天這般認識。
4. 這個病可以是單一症狀,也可以是多個症狀並發,像我這一次就是多症狀並發。
5. 這個病在近年有增加趨勢。遺憾的是大多數情況下醫生不會下診斷意見,隻是頭痛醫頭痛,胃痛醫胃,看遍了內科,腸胃科,心髒科,內分泌科,神經外科,骨科, 。。。兜轉遍了還有誤診的可能。 但一個好處是因此你得到很多檢查,往往對身體狀況有意想不到的了解。
6. 對付這個病,有一個對我有效的辦法:學會並運用腹式呼吸,經常做,症狀有顯著改善. 我看到香港和台灣的專門看這個病的幾位有名望的醫生都推介的。除此之外,這些醫生都同意的觀點是,適量的運動不可少(哎,都是毫無風險的醫囑)。
7. Mirtazapine 是安全的,可以幫助改善症狀的藥,症狀好轉後停藥也不會太難。
8. 這一次算是初嚐了抑鬱或焦慮症(depression)的滋味,幸好還隻是輕度的,也悟出抑鬱症如同感冒感染或任何別的病那樣,任何人都會在不經意中患上,不足為奇,積極醫治便是。也發現了如今治療抑鬱和睡眠障礙的藥物非常多,自己需要對自身狀況有很準確的認知,方可對治療有益。
看到一個消息,有研究指出,一些很普遍使用的止痛藥可能誘發 risky behavior. 腦洞一下,這會不會也會誘發自主神經紊亂呢? (https://www.sciencealert.com/the-worlds-most-common-pain-relief-drug-may-induce-risky-behavior)
終於拋了一塊磚,希望有網友看到,給點意見和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