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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燦榮:中美應建立功能性夥伴關係

(2015-06-21 17:36:54) 下一個

中國人民大學國際關係學院副院長、中國對外研究中心主任金燦榮

中國人民大學國際關係學院副院長、中國對外研究中心主任金燦榮。

金燦榮:中美應建立功能性夥伴關係

[中評社北京6月20日電] 中國人民大學國際關係學院副院長、中國對外研究中心主任金燦榮19日參加主題為“論中美新型大國關係”的經濟每月談會議,並從近期和遠期視角談了中美關係。他表示,中美未來關係應該是開放的,中美關係應該跳出“修昔底德陷阱”,建立功能性夥伴關係

金燦榮表示,近期來看,現在的中美關係確實比去年初要複雜一點。表象是,美國國內正在進行戰略討論,起因還是對美國自己的看法出現變化,其中涉及外交問題,其中中國占的比例比較大,目前的狀況是這樣的。美國國內的討論涉及各個方麵。經濟方麵,美國虛擬經濟到底對美國有利還是有弊,是不是華爾街綁架了美國經濟,所謂的金融創新對美國意味著什麽,這些現在有爭論。

和以前不同的是,現在出現了美國政治製度的討論。1991年的《曆史終結》中說,美國的多元民主就是人類的最高形勢,人類在生物學意義上還會存在,但是在政治製度意義上不可能再進步了,意識終結了。但這2年有新變化,國家能力被放在第一位,法治第二位,民主第三位,說明美國現在內部反思很深入,包括從上世紀60年代開始,多元主義文化對美國的利弊。這是因為美國現實遇到的問題,美國經濟在歐美日三強中恢複地最好,但是老百姓感受不多。在美國主要是大公司經濟形勢好,特別是國際化的大公司,資金流充分,可是資金沒有流通到實體經濟裏,中小企業沒有分得紅利,所以美國經濟有問題。

美國社會矛盾也比較突出,特別是種族矛盾,政黨政治僵局,這個基本狀況使美國開始憂心忡忡,然後開始做全麵反思。思考中不可避免會涉及對外關係,這就產生了兩種思潮,一種是新奧巴馬主義,他自稱是不犯錯誤主義,中國有學者說是“韜光養晦”。另外有一種,是說美國要承擔更多的責任,就算世界有人開始不看好美國了,我們也不能退縮。所以共和黨這時要往前進,美國的大戰略也就是積極的。

中國是美國對外關注的焦點。關注點之一是中國內部的發展方向。中國國內有專家認為,中國輝煌是短暫的,但多數人認為長久的。在此看來,美國仍會跟一個不斷壯大的國家在打交道。還有人建議說,美國必須與中國建立夥伴關係,否則他沒有更好的出路。對中國的第二個關注點在於中國國內的政治動向,美國期待中國成為經濟發展、城市化、中產階級化,出現市民社會,然後政治民主化。但是現在好象勢頭不對,中國現在是“三個自信”,這讓美國人很失望。美國現在拿捏不好中國的政治動向。

關於中國的戰略動向,現在有爭論,但是還沒有下結論,但這可以根據中國的最高領導的性格、意識形態、政治選擇來判斷。美國處在戰略辯論的關鍵期,其中一個重要的方麵是外交,但是我覺得現在還沒下結論。在這個背景下,即將舉行的“第七屆中美戰略經濟對話”,還有“第六屆中美人文交流高層磋商”就非常的重要,這為中國解釋自己的政策提供了機會。

另外,現在國內民族主義爆發,尤其在網絡上非常明顯。在這樣的背景下,現在中美關係就很微妙的,氣氛是比前幾年差一些。但是,中美關係必須搞好,至少中國和美國政府還是冷靜的,正在積極籌備月底的對話。我相信,這個對話可以一定的發揮穩定作用。我們都非常期待9月下旬習主席的訪問能成功,這能讓中美關係恢複穩定。

金燦榮認為,中美關係的未來是開放的,不一定成為夥伴,不一定衝突,也不一定對抗,很大程度上還是取決於我們今天的努力

怎麽看未來的中美關係?他說,首先要從起點講起,從2010年開始,中美就進入到了“修昔底德陷阱”,大家都應該知道這個詞吧。修昔底德認為,新興大國和守成大國矛盾很難調解,往往最後結局是打仗,後來西方的曆史不斷地在重演這個悲劇。從新興大國、守成大國的關係來講,我認為,2010年中國和美國就進入到這個階段。2014年開始,“修昔底德陷阱”效應發揮出來了。

未來中美關係最大的問題還是戰略不信任。美國永遠覺得我們在挑戰它,這是最大的矛盾。除此之外,中美還會遇到越來越多的問題,而且新老問題並存。老問題是三個T,即貿易、台灣、西藏問題。隨著2016年台灣選舉的到來,台灣問題還會有某種程度的上升。另一個方麵,新問題現有以下八個:

一是地區領導權競爭。中國經濟不斷地增長,這會帶動地區發展,所以越來越多的國家發展是與中國連在一塊的。經濟聯係到一定程度以後,自然戰略也要考慮進去。於是,即使中國主觀上沒有任何意識要挑戰美國,但是美國會認為中國在亞太地區在排擠它。

二是中國的軍事現代化。美國的霸權由四根支柱構成,一軍事優勢,二高科技優勢,三金融主導權,四是軟力量,就是影響力,但是其中硬中之硬應該是軍事優勢。中國軍事現代化速度非常快,這在美國看來就是非常大的一個挑戰。對美國來講,歐洲和日本是他的盟友,他對他們是有控製力的,所以他們軍事現代化的水平速度是美國決定的。俄國是一個熟悉的對手,俄國軍事沒有潛力,製造業沒有前途,也沒有市場競爭力。印度在美國人眼裏也不是問題,他唯一害怕的軍事力量就是中國。人類工業市場最強大的在中國,中國擁有世界上體係最完善的工業。所以在這個基礎之上,有強大的工業,一定有強大的軍事。沒有工業,軍事現代化是假的,是水中月。這樣就帶來一個新問題,中國技術這麽強大的軍事工業,軍事現代化是非常恐怖的

三是網絡。現在網絡上的博弈是很厲害的,包括太空、電子和雷達。中美現在的競爭除了傳統的陸海空,現在正在往無線空間擴展。

四是中國產業升級,人民幣國際化。我認為中國的產業升級進展很順利,人民幣國際化現在也很順利,這對美國具有挑戰性,這會使得中美的經貿關係從原來的互補性變成競爭性。而且我個人有一個大膽的預測,等我們的大飛機進入市場那一天,就是美國認知改變的那一天,因為一旦他的王牌飛機受到挑戰了,美國認知就會改變。

五是中國要走向海洋。這對美國來時也是非常大的挑戰,美國原來認為中國是陸上強權,他是海上強權,大家可以各得其所。以前美國司令布萊爾訪問北京之前在飛機上講,亞洲的大地是中國的,天空和海洋是我們的。現在中國說大地當然是我的,海洋以後也是我的,習總說“太平洋足夠的大,容得下中美兩國”。

六是中國國內政治多元化。總體來講,這對中國經濟發展是好事,但在對美政策上有問題,國內現在要達成對美的共識越來越困難,國內政治開始幹擾對美決策。並且,原來美國國內政治幹擾中美關係,現在出現了中國國內政策開始對對華政策有影響。

七是中國模式在不久將來會出現。中國政府態度現在是低調的,不承認有中國模式,我們說現在還在摸索中國道路。但是我估計再過幾年,美國學界會有一個共識,針對中國有一個中國模式,治理效力也是不錯的。

八是美國現在開始變得不自信、焦慮,所以美國比以前難打交道。三個老問題,八個新問題,最後還有一個問題是第三方幹擾。原來中美走在一起是因為蘇聯作為第三方因素,但冷戰以後有20年時間,第三方因素變得不重要了,中美雙邊因素更突出。但是最近第三方因素又出來了,還是好幾個。“修昔底德陷阱”上會產生根本的戰略懷疑,再加上老問題、新問題和第三方問題,未來10年中美關係比以前要困難。

他認為,中美關係未來的結構是開放的,並且有條件處理好。我們的條件是分三個方麵:

第一個是老遊戲、新選手。中美現在是兩個新選手。跟曆史上所有對手相比,我們有如下新的東西:一是超大型國家,塊頭特別大,中國14億人,中國肯定是超大型國家;美國在經濟上、地緣政治上跟加拿大是分離的,地緣經濟上是合體的,他們兩個合起來將近2,000萬平方公裏,也是超大型國家。超大型國家物理含義就是,兩家不要期望把對方擊敗,再不喜歡對方也隻能湊和著過

二是兩國都是文明型國家,是靠價值觀集合世界,所以包容性更強。中美之間社會文化也有很多共性,都是務實主義的、實用主義的、個人主義的國家,我認為,中國人都是真正的個人主義者。還有就是,我們都很重視軟力量,日本沒有軟力量,上來就動家夥,俄國也一樣。中美不一樣,都覺得自己有理,振振有辭,先吵一段時間再說,不是馬上動手的國家。

再一個是老遊戲、新時代。我們這個時代跟100年前英德打一戰有幾個不同:第一還是核武器,所以中美不會直接交手。美國的市民社會很強大,現在中國的市民社會也很強大,我們的英雄是馬雲,美國人崇拜的是比爾蓋茨,現在小孩子都喜歡做小米、阿裏。市民社會本身是反戰的。另外,國際組織和國際法律一百年前更剛性化,現在有聯合國。

還有一個學術的結論,我們這個時代是以美國為中心的洛克主義時代。19世紀,歐洲主導的國際關係是霍布斯主義,是叢林政策,弱肉強食,那個時候一個國家要成為列強,一定要有殖民地,愛欺負人。但是20世紀美國主導的國際關係體係裏主要是洛克主義。洛克主義是法治主義,於是就有了代表全球法治的國際法、國際組織、聯合國等。在洛克主義時代,一個國家的崛起不需要殖民地,而是需要占領實際市場的份額。

最後一個讓我們對中美關係有信心的是,過去從1972年開始到現在43年,中美交往留下了積極的遺產。包括經濟相互依賴、社會聯係非常多,我們已經有了不少共同解決問題的經驗,中美之間有93個副部長及以上級別的戰略對話機製

最後金燦榮做結,未來10年中美關係一定是不平靜,非常艱難的,但是不要悲觀,未來還是開放的中美關係跳出“修昔底德陷阱”,建立功能性夥伴關係還是有希望的中美之間要成為製度性夥伴不可能,因為之間的矛盾確實擺在那裏。如果成為功能性夥伴是可以的。什麽是功能性夥伴,主要表現是議題合作,紛爭解決不了,但是我們控製住。這是中美關係能達到的一個最佳的結果

2015年5月30日,在香格裏拉對話會上,PLA副總參謀長孫建國與美國防長卡特交談。

2015年5月30日,在香格裏拉對話會上,PLA副總參謀長孫建國與美國防長卡特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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