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賢妻 (三)

家有賢妻 (三)

二零一一年六月

樵夫

前幾天朋友來訪。閑談中說到女兒很小的時候﹐他們為了生存﹐很不情願地把女兒送回了國內﹐交給父母照顧。結果孩子回來後與父母不親。經過好長時間的磨合﹐親子關係才得以融洽。這種情況我已不止一次聽人說起。而我也幾乎有了與朋友們一樣的經曆。

我是在兒子三歲的時候﹐我離開他們母子﹐隻身“勇闖北美”的。記憶裏兒子那時一天到晚在院子裏瘋玩兒。吃飯的時候也得我們去找他。我在他的眼裏﹐大概是個好脾氣﹐能幹活的爸爸。所以每當他需要我的時候﹐他就在樓下大喊我的名字﹐常惹得鄰居們哈哈大笑。在他的眼裏﹐我大概也是一個膽大的爸爸。那是有一次帶他去動物園。我把他扛在肩上﹐他則悠哉悠哉地在我的肩上晃著他的兩腿。在參觀虎園的時候﹐他的一隻鞋晃掉在了虎籠的外邊。那時動物園為了觀眾的安全﹐用鐵欄杆把虎籠和觀眾隔開了一個大約有一米的緩衝區。在外邊我夠不到那鞋。我隻好不顧那對我呲牙咧嘴的老虎﹐翻過欄杆去揀那鞋。結果老虎對著我撲了過來﹐好在有虎籠擋著﹐有驚無險。出國前我給他的印象大概僅限於此。難怪臨上車時大家忙著照相﹐他則哭喊著要去玩兒。

兒子是五歲半時來美國與我們團聚的。他來之前我曾擔心地問過妻﹐兒子會不會不認識我了。而妻則充滿信心地說﹕“不會。我在家的時候經常給他看你寄來的照片﹐給他講你的故事。你在他的心目中已經深深地紮下了根。他受委屈的時候﹐總會哭著喊﹐我要找爸爸﹐我要找爸爸”。妻盡管如是說﹐可我仍是半信半疑。去機場接兒子那天﹐我的心一直是忐忑不安的。兒子一出安全門﹐第一個認出了媽媽﹐緊接著在眾多的人中認出了我﹐喊著爸爸直撲我的懷裏﹐這倒把我窘得手足無措了。

兒子的到來為我們緊張﹐單調的生活帶來了輕鬆和快樂。也為我們注入了無限的生活動力。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和兒子亦父亦友﹐發展出了緊密的親子關係。我們無話不談。經常會就某一話題發表各自的看法。我會和兒子一起打球﹐一起看電影﹐一起參加他的比賽﹐一起和他的朋友們聚會﹐吃飯。在兒子的成長過程中﹐我充份享受到了那份為人父的快樂與自豪。我深知這份快樂與自豪是妻給予我的。是她在我遠離她們母子的時候堅持著把我對兒子的那份愛源源不斷地傳給了兒子。使他能時刻感知到父親的關心﹐體會到父愛的溫暖。沒有在他幼小的心裏樹起與我的隔閡。

現在兒子長大了。已經獨立闖天下了。但他不論有什麼事情﹐都願意打電話來與我聊一聊。也經常打電話來詢問我們的情況。有假期也總是飛回來與我們團聚。妻看到我和兒子興高采烈地在一起﹐總會開心的笑。總會為我們準備起豐盛的晚餐。上一個父親節﹐兒子寄來一張賀卡﹐感謝我一直以來對他的支持。也感謝我為他樹立了人生的榜樣。一個父親能在兒子的心中成為他的楷模﹐這是對父親最大的褒獎。我感到無限的欣慰。我把它看作是我人生成功的標誌。

我感謝上蒼賜給了我這樣一個兒子。更感謝妻在我不能盡父愛的時候在兒子幼小的心靈裏為我植下的那棵愛的幼苗。讓我避開了朋友們有過的不快經曆。享受了一份快樂的人生。謝謝你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