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花”的夢

從“六四”到“茉莉花”革命，二十餘年過去了。王丹已成了王老師，劉小波也成了階下囚。中國的民主進程還是停留在“夢”中。可悲的是，那隻是少數人的夢。更加可悲的是，大多數人，中國人，大陸人認為這些少數人是禍國殃民的，唯恐天下不亂的，受到忘我之心不死的美帝國主義讚助的敗類。魯迅的“人血饅頭”故事在二十一世紀又以嶄新的麵貌上演了。集會，抗議，絕食隻能用“散步”來代替了。

現實的可悲之處是每個人都要接受現實。而我本人看來，中國民主進程隻能用“可悲”來形容了。張藝謀被和諧了，陳道明被和諧了，像宋江被招安了一樣。就連最近宋大嘴宋祖德都偃旗息鼓了。

如今中國的經濟奇跡似乎正是中國的民主悲劇的最直接原因。可經濟奇跡和民主是矛盾的嗎？我不這樣看，但中國政府和大部分民眾是這樣看的。問題在於，我的不同意見是可能不被接受，但不允許發表不同意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劉小波就更是沒有其他出路了。民主思維對傳統及文化的挑戰實在是顛覆性的，而並不僅僅是對極權統治的挑戰。比如：“討論”這個詞，本來是二人以上發表己見。八十年代初的“真理大討論”，五十年代的雙百。討論的結果似乎隻有一個：“思想混亂”。思想亂了，組織就亂了，秩序就亂了，政權就亂了，民眾遭殃了，利益集團完結了。。。看來“討論”這個詞應該取消了，改為“傳達”比較確切。但是民主的重要一點就是“討論”，發表己見。如果連討論的權利都沒有了，民主就成了一個空洞的詞而已。統治者當然不會給每個人相同的話語權，但當民眾也自願放棄話語權，就顯得無奈的可悲了。民主思維就是要挑戰民眾的無奈。隻有民眾認識到民主思維的重要性，民眾才會去挑戰極權的統治，才不會再次出現“六四”的悲劇，才會將“茉莉花”的夢變為現實。

民眾的民主思維隻有和利益相連，才會有機會成活，而這種相連現如今已經不會發生了，因為所謂的中國經濟發展奇跡已經讓中國的普通民眾相信：民主帶來貧窮，混亂，統一的極權帶來強盛。任何一個人，組織，學說如果能讓中國的民眾相信，中國現在的繁榮不是極權和穩定帶來的，民主自由能讓大部分民眾生活的更好，那我想中國離民主會越來越近，而不是象現在這樣離民主漸行漸遠。一天民眾不能被說服，一天民主越沒有說服力。相反，民主信仰者也會懷疑民主的意義。就像二戰時的德日戰敗，中國經濟不崩潰，“茉莉花”就永遠都是夢。但有幾個真正愛中國的人希望中國的經濟崩潰呢？而中國的經濟又會崩潰嗎？

我敬佩劉曉波，敬佩那些為民主奮鬥的鬥士，但當你們的努力被經濟（錢）所綁架，那隻是又證明了“事實勝於雄辯”的古訓。而我這個民主推崇者也隻有像一個昨日黃花，時時拿出小鏡子來自憐一番，拒絕接受“放下幻想，停止做夢，該幹嘛幹嘛”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