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與政改
(2011-02-19 16:0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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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民主與政改這個話題在中國大陸的知識分子群體中又變成一個很熱的的話題,這是社會發展到一定階段必然要涉及到的議題,知識分子作為“春江水暖鴨先知”的代表先發出呼籲和討論也是應有之義。不過一直以來,在一部分激進的知識分子始終存在虛妄的價值判斷和民族的虛無主義傾向。虛妄的價值判斷表現在於把當今中國存在的一切問題都歸咎於體製問題,似乎中國隻要一實現民主,一切就完事大吉,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民族的虛無主義傾向表現在認識到體製並不是一切問題的淵庇後,所以就極力的批判中國文化,痛心疾首與中國有幾千年的帝製文化,中國人都是浸泡在奴性的劣根文化中長大諸如此類。更有激進者,倡導中國人必須要全體皈依於基督教文化才能實現民主,姑且不論這種建議的可行性,但說背後隱含的邏輯,認為西方尤其是英美語係國家因為基督新教造成他們的發達更是經不起曆史的拷問。網上對這一類人也有很激烈的評論,稱他們為“民主逗士”之類。我隻能善意的理解他們在生活過程中過程中受了太多小官僚得氣,所以借古喻今有很多的私人情緒要發泄。
為什麽中國有如此漫長的帝製,其實擺正心態和情緒平和的多讀幾本專業的史書,這個答案並不難回答。中國所處的相對的封閉的地理環境,農業社會治水的需要,對抗北方遊牧民族的需求,文明的早熟,這幾個因素的疊加,決定了中國大一統帝國出現的不可避免,換句話說,這是必要的惡。我們無需為祖宗的選擇而自卑更不必要譴責他們“怙惡不悛”的要選擇幾千年的帝製。我們曆史上的一治一亂更多的是由於長期承平後土地承載不了的太多的人口再加上氣候條件的劇烈改變,例如旱災和洪澇後大麵積饑荒的出現,這導致動亂的發生,政治上的黑暗和腐敗隻是加深了痛苦而不是根本原因,這基本已是史學上的共識。做過多的道德判斷和譴責解決不了這一問題。固然我們一昧的陶醉於所謂的漢唐榮光中解決不了現實中的問題,可說老實話,同一時期的歐洲很多地方還不如我們,如果我們隻看到地理大發現後歐洲的突飛猛進,那麽我們和一幫勢利眼又有什麽區別?
歐洲尤其是西歐在近五百年的人類曆史中異軍突起,一花獨秀,的確是人類史上值得大樹特殊的一筆。但絕對不是民主控們所認為的一切都是成與民主,先看看古希臘民主小城邦的一個個的消亡到被帝製的馬其頓的征服,古羅馬隨著擴張過程中從共和轉向帝製的不可避免,這一切說明民主製在古代社會由於各種條件限製有其天然的局限和弱點。到了近代,以殖民時代最成功的英國來舉例子,為什麽它如此成功,眾說紛紜,有的說是尊重法治和重商的傳統,建立了王權與貴族的製衡製度,又有孤懸於歐洲大陸之外所以能置身與紛爭之外的因素,趕上大航海時代的占據地理要衝的優勢能後發製人,緊緊抓住了工業革命的機遇,掠奪和占有了眾多的殖民地等等。眾說不一,但可以確定的是成年公民人人一票的普選之下的民主代議製遲至二十世紀才成型。英美語係國家獨占鼇頭的現代化對所有非西方的文明圈都構成了沉重的壓力甚至是苦重的災難,平心而論,如果把眼界放寬的話放在全球視野中,近代的中國表現得並不太差。
還有當今言必稱美國的人,忽略了美國的特殊性,常常把美國發達後出現的現象作為原因。美國的成功的確有讓人稱道令人豔羨的地方,但美國有其獨特性,獨特性到很多地方別人沒法效仿。作為一個完全由移民組成的國家,他們沒有曆史包袱,所以可以同心戮力來建設國家。這豈能和有三千年文化傳承的中國相比?我們的文化傳統是我們的財富也是我們的負擔,愛也罷,憎也罷,沒有平常心來應對,必然會導致民族心的膨脹或是民族感的虛無,這一切隻會使事態更糟。我們更加沒有土著民族等著我們來滅絕來獲得大片的土地。美國在初生的共和國最脆弱和虛弱的時候由於大洋的隔絕躲開了如狼似虎的列強,在發展的階段由於同樣的因素可以收放自如的通過參加戰爭來牟利。在近乎滅絕土著民族後,更有著廣袤的肥沃荒地來吸引壯年無需培訓的勞力和移民為自 己效勞。是的,美國的五月花號代表的法製和契約的精神值得效仿,但簡單的移植,不顧初始條件的改變並不能帶來成功,一連串的失敗必然會導致我們變成或者是 可笑的老天真,或者是憤世嫉俗的遁世者,或者是不惜使用一切手段的激進者,或是自我厭惡的虛無者去乞求異族的神靈或文化的移植,這百年的中華史不就說明了這一切嗎?歡迎讀者對號入座,也歡迎對近代史的各位人物對號入座。
再看看眾多非洲國家實行民主之後仍然改不了部族之間互相得砍殺,菲律賓和墨西哥全盤copy了美國憲法也改變不了令人喪氣的現實。這一切都提醒我們,本民族自己的文化傳統和社會組成結構,以及經濟發展的水平將製約著民主和法製的質量。另外民主和這些因素互動有著意想不到的後果,必須要承認有時可能會更糟,所以推進民主化要慎之又慎。
晚清崩塌後的軍閥混戰和國共內戰,所有國家的重大建設都停滯,國勢跌到了最低點,日本乘虛而入的的侵踏,中華麵臨亡國滅種的邊緣。萬幸我們闖過了那一關。中國眾多的人口,各地迥異的民情和文化,經濟發展的巨大不平衡,長期大一統文化的浸襲,都決定我們需要一個強勢的中央政府,這也是推崇民主和法治的人士不可忘記的一點。這百年的中國史,這三十年強勢中央政府推動經濟的迅猛發展都是例證。我想說的是有心推動民主的人士不要太糾結於過去的曆史,換句話說,我不同意以清算當今政府的合法性來推進民主,這必然是又是一輪新的災難。中國的民主要想紮根 落地,健康成長,隻能是由上到下的良性互動才能達到。真正實施民主和法製後可以算算曆史的舊賬,但目的不是為了報複和清算而是讓後人汲取一些曆史教訓,也算符合中華傳統得史官文化。
周恩來曾說過,蘇聯的今天就是我們的明天。蘇俄和中國的相似性,在於兩國都有長期專製的曆史,在麵對現代化的壓力時,兩國同樣麵臨著在激進思潮和和保守思潮之間翻燒餅似得變換,兩國的領土都十分廣大導致地區民情差異很大,近代在激進革命後又都采取相似的意識形態和政治體製。在這樣的背景下,因此觀察周恩來的這句話就變得十分有趣味,當然我們做出的結論可能並非他的本意。
對於我個人來 講,俄國的過去和現在進行中的改變是我關注的一個焦點,憎惡俄國也罷,欣賞也罷,由於曆史的糾結,俄國在長期將會是中國的一麵鏡子。當然周恩來的這句話不常被人提起了,但改變不了兩國之間相似的,但又非亦步亦趨的曆史進程。為什麽蘇俄和中國有著相似的曆史進程,如果熟悉一點中國近代史和蘇俄曆史那麽這也就不成為問題了。很多中國人擔憂中國會步上上世紀蘇聯崩塌的後塵,我是其 中的一個。但也有相當多的人歡心盼望著同樣的事情在中國上演。隻能說是一幫糊塗蛋。是的,蘇聯的倒塌符合很多國家的利益,包括中國,但唯獨不包括俄國自 己。蘇俄倒塌後對本國民眾和國家利益的災難性傷害是中國要永遠記取的教訓。蘇俄並不是不需要變革,蘇俄的過去也的確有太多的不如人意甚至是罪惡的地方,但激進的否定自己從前的曆史和政權的合法性,最後導致了國家和民族的悲劇。經過十幾年的折騰後,俄國總統普金上台後又在大幅後退。真有讓人,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之歎。當然我有堅定的理由相信中國會做得更好,不是中國人更聰明,而是,時也,勢也已經不同更加上前車之鑒的幫助。想想看,比較一下中國的鄧和蘇聯的赫魯曉夫很有趣味,顯然他們在本國曆史進程中扮演的角色很相似,但中國的鄧先生在大權在握之後比蘇俄的赫魯曉夫要成功許多,雖然也經曆了驚險的險些導致事業斷送事件。有些人在盼望著中國版本的戈爾巴喬夫,出於好心還是野心,我不知道,我想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但更加成熟的社會和知識群體會導致上下互動的不同和結果的不同。一句話,我對中國未來的民主之路和中國的前途有著謹慎的樂觀和堅強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