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苦人嘛,又那麽年輕,也比較浮淺,出身微賤,一直沉在底層,好容易有一點錢,炫耀一番,就是心理補償,可以理解。”””
張成棟聽到這個噩耗時,整個人瞬間崩潰,因為此事之極端的肮髒和醜陋遠遠超出他的想像。他無論如何不能相信他的美麗、可愛、驕傲、高貴的夢琪會做出這種無恥下賤的事情來。他更是非常懷疑是花癡男大放狗屁,幾乎想抄家夥砸向這個死變態。你小子追不到我的夢琪,也不應該編造如此可怕的消息。可是花癡男極端悲憤的表情和含淚哀怨的眼神又使張成棟確信,他們兩個人的痛苦幾乎在一個水平上。看到張成棟大張著嘴無法相信的表情,花癡男詳細解釋一番消息的來源,還告訴張成棟,那個老嫖客就是處長以前的上司兼同事,是處長今天去紐約時親眼看見的,絕對不可能有假。張成棟的心一下子掉到深深的海底,疼痛得幾乎無法呼吸。有很長時間,他都是木呆呆地坐在那裏,完全失去感覺,一切都已經死亡,一切都已經不存在。花癡男還在一遍又一遍地講述那個極為可怕的故事,直到發現張成棟根本沒有在聽,他才去拍拍張成棟的肩膀,悲哀萬分地說:“她不可能看得上咱們這樣的窮人!你好歹還跟她談過一段。我們可是……”他說到這裏說不下去了,淚水又一次噴湧而出,哭得無法止住。
張成棟此時突然驚醒過來,看到痛哭的花癡男,居然還抽了抽嘴唇,想笑卻沒有笑出來。他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他無論如何都不相信也不願意相信這是事實。他怎麽都感覺一定有什麽事情搞錯了,他的夢琪絕對不可能是那樣的人!她有她的人格,她有她的驕傲,她有她的工作,她有很不錯的收入,根本不可能也沒有必要去跟什麽老男人搞援交。他馬上決定今晚就去找她,他必須立即還她以清白。他必須現在就去紐約,一秒鍾也不能耽誤。他必須盡快看到那個依舊純潔高尚的夢琪,絕不允許他人汙辱她的人格。他一躍而起,說自己馬上出發,進紐約去找趙夢琪。花癡男收住淚,當即表示支持。兩個人都覺得必須證明趙夢琪的無辜,即使她真的誤入歧途,也必須把她拉回來。
可是,張成棟立即想到,他已經失去與趙夢琪的聯係。他到哪裏才能找到自己最心愛的人?他如何才能戳穿這個卑鄙透頂的謊言?花癡男則自稱有辦法,隨即帶領張成棟去找黃美麗,向她說明事情的來由,問她有沒有趙夢琪的地址。黃美麗聽到花癡男說趙夢琪居然在紐約變成援交女,專門接待國內來的富豪權貴,驚詫的嘴張著半天合不攏,跟張成棟的反應差不多。接下來她就是憤怒,一再否定說,不可能的,完全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我這個妹妹我知道!我們在一起生活好幾年,我怎麽可能不了解她?她真的不是那種視錢為命的人。她以前有的是機會賺錢,她都堅決不幹,為什麽現在會變成這樣的人?一定是你們搞錯了!你們怎麽可以這樣?你們不能因為別人不要你們,你們就這樣汙蔑人家。你們也太可恥了!
花癡男又是雙目含淚一再強調,是真有其事。這樣的事情誰敢瞎編,也不可能編成這個樣子。看到黃美麗死活不相信,他便把處長今天的悲慘遭遇詳詳細細又敘述一遍。黃美麗聽得眼淚都流下來,說夢琪一定是碰到壞人了,要不然就是被逼無奈。她那個出身,那個經曆,是不太在乎男女之事,可是就我所知,她真的不是那種為了錢可以出賣身體的人。我前兩天還說,過一陣帶女兒到紐約去找她玩,怎麽會一下子變成這樣?
趙夢琪在手機上拉黑幾乎所有往日的朋友和同學,唯獨視黃美麗為閨蜜,跟她繼續保持聯係。黃美麗也把趙夢琪當好朋友,好室友,還是小妹妹。她發短信說自己找到一份導遊的工作時,黃美麗還熱烈祝賀她一番。後來看她不停地在網上炫耀自己吃什麽好吃的,玩什麽高檔地方,感覺就有點複雜。不過黃美麗也想,窮苦人嘛,又那麽年輕,也比較浮淺,出身微賤,一直沉在底層,好容易有一點錢,炫耀一番,就是心理補償,可以理解,但不太可能是真事。後來趙夢琪在網上說,雖然我在北上廣深買不起房子,但我還是可以辦投資移民的。本來這是趙夢琪說給王姐搞笑的,卻有點傷黃美麗的自尊心,因為她覺得自己比別人高一頭的地方就是這個投資移民。其他同學要不留不下來,要不就是奮鬥好多年才可以拿到綠卡,哪裏能夠跟她比,一手交錢,一手拿身份。難道趙夢琪那麽一個小姑娘,本人情況和家境條件又低又差,居然也跟自己一樣,也要申請投資移民?
說到這裏,黃美麗想起趙夢琪前兩天還真的打電話過來,請教她一些投資移民方麵的知識,怎麽辦,找哪個律師,投資什麽項目,要等多長時間等等。她問趙夢琪從哪裏一下子搞來這麽多錢。趙夢琪說是自己掙一點,家裏和親戚朋友湊一些,還沒有湊夠,先打聽一下情況,反正自己辦職業移民太難,遲早可能隻有走這一條路。黃美麗當時心裏有一點不舒服,便推趙夢琪去找移民公司,說那些公司神通廣大,你隻要交錢,他們都會給你搞定。趙夢琪感歎賺錢太難,花錢太容易。黃美麗笑說,你年輕漂亮,隻要找一個可靠的人,一切都不成問題。趙夢琪說很難很難,她都不敢想。當時黃美麗還鼓勵她幾句,說紐約那麽大地方那麽多人,總能找到合適的吧,一下子身份婚姻都解決了。當時趙夢琪不接話,馬上轉向別的事情。現在看來,如果趙夢琪真的在做這種生意,她當然不敢找男朋友,不然很快就會露出破綻。
王姐智商不低,本來也是打算跟我們一樣,踏踏實實做一個中產,可是當她碰到瞬間暴富的機會,她還是忍不住出賣了自己。最後她成為他們同年級高材生中最富有的人。小說並沒有回避這個殘酷的現實。
其實趙夢琪也太急功近利了,找個年輕的博士生,一步步也會混到中產,像城裏大多數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