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這樣,聽說別人過得比自己還要艱難,自己的痛苦就會減輕許多。”””
“““誰都可能碰到倒黴事,動不動就走極端不可取。”””
更鬱悶的事情接踵而來。趙夢琪接到一個多人團,其中一個老男人總在她身上蹭來蹭去。有了上次的經驗教訓,她不好太較真,能躲就躲,能藏就藏。那個老男人還不停地吹噓,說自己在國內多麽有錢,多麽有勢力,沒有他辦不成的事,讓趙夢琪有什麽事要辦盡管找他。趙夢琪聽聽笑笑,不搭理他,心裏明白是他想辦事,而不是要給自己辦事。當然她也不想把事情搞僵,上次帶團給的差評讓她心有餘悸。看他的眼光總是在自己微露的胸口瞄來瞄去,心想就讓他的眼睛吃吃豆腐,反正自己也不會失去什麽。可是她對老男人的獸性還是估計不足。在全團退房準備赴機場離去時,趙夢琪最後一遍檢查房間。那個老男人突然從她身後衝出,一隻手抱緊她的腰,另一隻手伸進她的領口和乳罩抓住她的乳房大力揉捏。趙夢琪嚇得大叫,拚命掙紮。老男人一邊施虐,一邊安慰她,說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太喜歡你了,隻摸一下,我實在忍不住。趙夢琪一麵哭一麵喊,放開我,不然我就叫警察!老男人害怕了,放開趙夢琪,嘴裏說,不要叫警察,我給錢。他邊說邊拿出一打百元美鈔塞進她的小包,轉身快速逃走。
趙夢琪一邊哭一邊整理衣服,隨即給王姐打電話,說要報警抓那個性侵她的老混蛋。王姐簡單詢問幾句情況,便勸她不要急著報警,說那樣會兩敗俱傷,他性侵你,要被抓起來,你打黑工,也會被遣送回國,公司更會很麻煩。最後她問趙夢琪,那個人給你錢沒有?趙夢琪這才想起來,他好像往自己的小包裏塞過錢。她查看一下說,給了,我不要!王姐說,這個人還算懂事,公司會處理此事。你先忍一下,把團送走,我馬上過來。趙夢琪數一下,那個老男人給她的錢比她這幾天帶團的辛苦費都多。王姐說的也有道理,不能為了懲罰那個老色狼,把自己都搭進去。想起自己到哪裏都被男人欺負,趙夢琪不由地又哭泣一陣。
王姐見到趙夢琪,立即又遞上幾百美元,說是給她的委曲獎,然後帶趙夢琪去酒吧喝酒壓驚。趙夢琪有點賭氣,也點一杯XO,反正自己被人侮辱,公司卻掙大錢。王姐笑笑根本不在乎。她說做這一行,隻要是女人,不太老不太醜,幾乎都碰到過這種事情。她手下的一個女學生,長相很普通,就是年輕,剛進來做沒有幾天,還沒有太多防範意識,就被“親友”強奸。那個女孩也說要報警,我說你先別急,咱們把證據保存好,他逃不掉。我過來跟那個家夥談判,讓他多出點錢。那個老家夥在國內驕橫跋扈慣了,居然說那個女學生就值這麽多錢。我拔一個電話號碼,然後把電話遞給他。那個家夥一聽是他的頂頭上司,那個表情,真是可笑,然後就聳了,我們說什麽,就是什麽。讓他大出血,我們不吃虧,反正他有的是錢,而我們缺的就是錢。
趙夢琪知道王姐的意思,隻要錢給夠,就不要較真。可是自己是人,有自己的尊嚴,不是有錢就可以隨便欺辱的。王姐點頭稱是,說自己當年比趙夢琪還悲慘。那時沒有人教她要防範,她以為別人都是好人,結果先是被捏屁股,然後被抓胸,最後甚至把手都伸進內褲裏。她想到過報警,可是自己既沒有身份也沒有錢,這種做法無異於自殺。她說她那時還跟涼風好,受了這麽大委曲還不敢對他說,隻能自己半夜悄悄地哭。這麽多年,過來不容易。
人都是這樣,聽說別人過得比自己還要艱難,自己的痛苦就會減輕許多。趙夢琪想一想也是,誰都有可能碰到倒黴事,動不動就走極端不可取。當年她被黃書記強奸,不也是沒有選擇報警嗎?否則自己不僅當不上學生會主席,還會成為全校師生的笑柄。黃書記會受處分嗎?實在很難說。他樹大根深,知道的又太多,誰敢把他怎麽樣?唉,能忍就忍吧,她這種底層人物,除了拚命忍,還能怎麽辦?晚上趙夢琪回去數一數錢,發現這次帶團的收入倍增還不止,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