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妝容精致,言語清晰,衣著時尚得體,舉止優雅幹練,頗有紐約人的風範。”””
日子就這樣在滿心焦慮又無可奈何中一天天度過,趙夢琪幾乎對找專業工作不再抱任何幻想。不過她還是機械地按照原來的路線往前走,每天發發簡曆,再打打黑工,過一天是一天。實在不行,她就隻好回去跟著張成棟做家庭婦女。她心有不甘,可是想起來自己好歹還留有後手,如果當年沒有搞定張成棟,那麽現在自己就隻好忍痛回國。回國以後又能夠做什麽?繼續在最底層掙紮?從哪裏找機會往上爬?她連想都沒有敢認真想過。
就在這個時候,涼風的前女友突然打來電話,說她今天晚上正好無事,問趙夢琪願不願意跟她去酒吧坐坐,她請客。趙夢琪喜出望外,沒有想到百無聊賴加失意絕望中還會有這樣的好事,雖然於事無補,倒也算是黑暗中的一個小亮點,當即滿口答應。她既好奇涼風的前女友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又知道涼風並不太希望她跟他的前女友接觸。不過,他們兩個人已經分手,她去看一看,也不算對不起涼風。再說,她來紐約後從來沒有機會去坐酒吧,現在終於有人請自己,為什麽不去瀟灑一回?
涼風的前女友姓王,趙夢琪自然叫她王姐。王姐既不高,也不矮,既不算胖,也不太瘦,既不漂亮,也不醜,說話既不多,也不少,待人既不是很熱情,也不是很冷淡。她妝容精致,言語清晰,衣著時尚得體,舉止優雅幹練,頗有紐約人的風範。即使趙夢琪這個剛出校門的學生,也很快看出她城府很深,遠不是滿嘴噴大糞的涼風可比。
王姐見到趙夢琪時,眼睛一亮,但隨即恢複平靜,對這個年輕女孩的長相不加評價,直接請她進酒吧坐定。點酒時,即使麵對同性,趙夢琪也不敢大意,隻叫一杯清淡的啤酒。王姐則是上XO,非常氣派,一下子就給趙夢琪留下很深的印象。一個自稱學生的人坐酒吧喝XO,如果不是家裏非常有錢,就是有額外收入。她說她自顧不暇,真的嗎?
王姐給人的印象也很職業化,說話做事都是淡淡的,不動感情,不讓別人猜到她在想什麽。趙夢琪也倍加小心,感覺象是在麵試,而不是與朋友見麵聊天。王姐自然先問趙夢琪的情況,為什麽來紐約,有什麽計劃,需要什麽幫助等等。趙夢琪一一作答。王姐隻是點頭傾聽,沒有太多表示。她接著詢問涼風的近況。趙夢琪當然不能說涼風的壞話,隻說他博士研究進展很好,是本校知名的牛人,大家都很欽佩他雲雲。她還說馮大哥人很好,知道我要來紐約找工作,說紐約生活很不容易,王姐你特別厲害,可以請你幫忙。王姐點點頭,似乎在思索什麽,並不說話。場麵有點尷尬,兩個人都低頭啜酒。王姐抬起頭問:“他現在有女朋友嗎?”趙夢琪搖搖頭。王姐再問:“為什麽沒有找?”趙夢琪總不能說自己差點變成涼風的女朋友,涼風還為了她與她的現任男友狠打一架,隻好說:“馮大哥的心思都在研究上,沒有急著找吧。”
接下來又是沉默。趙夢琪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王姐則仍然在努力思考。好一會王姐才說:“我去過你們學校幾次,很安靜的地方,適合做科研。不像紐約,就是一個集貿市場。”趙夢琪笑起來。紐約是金融中心,又是藝術中心,各種人群急急忙忙,確實很像集貿市場。王姐卻沒有笑,接著說:“我們是同班同學,在一起好幾年,感情很不錯的……算我對不起他吧。”直到這時她的聲音裏才有一絲情緒,讓人感覺到她也有自己的情感。趙夢琪隻好安慰王姐道:“過去的就過去吧。”
王姐認識一些涼風的同學。說到張成棟,趙夢琪說是自己的男朋友。王姐略感詫異,問他們是怎麽好上的。趙夢琪說自己的室友是張成棟的師姐,張成棟幫助自己好幾年,所以自然相戀。王姐問張成棟與涼風的關係如何,趙夢琪說還可以,前一段時間還一起吃過飯。兩個人是綜大校友,但性格不同,涼風跟汪廣明、李華知經常在一起抽煙聊天。王姐又問趙夢琪是否得罪過涼風。趙夢琪忙說沒有,自己對他敬佩還來不急,怎麽可能得罪他?接下來的聊天大多圍繞著涼風。趙夢琪以為王姐是舊情難忘,其實王姐是琢磨不透涼風的用意,好幾年沒有聯係,而且涼風恨她入骨,為什麽突然介紹這麽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與自己相識?
一個晚上就在這樣虛虛實實、東拉西扯中度過。臨分別時,趙夢琪再一次請王姐幫忙。王姐說找專業崗位她幫不上忙,想找打工的活,她可以幫忙看一看。趙夢琪深感失望,自己已經在餐館、菜店打工,哪裏還需要她幫著找?涼風的口氣似乎王姐本事很大,實際上卻什麽忙都幫不上,請她喝酒隻不過想打聽前男友的近況,對自己的處境沒有任何幫助。不過趙夢琪對酒吧的豪華及王姐的闊綽印象深刻。王姐為什麽會這麽有錢?她在做什麽高檔工作還是家裏很有錢?如果她出身豪門,看不上涼風當屬正常。可是當初他們又是怎麽好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