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還有一個笑話。我跟媽媽講我們的事情,說我的同事都出去找女人。媽媽問我去沒有去。我說我沒有。她問我為什麽?我說我不感興趣。媽媽當時就叫起來,你到底有沒有病啊?我告訴她,我沒病,哎呀,給你說,我沒有病!
這個是這樣,我在國內長大懂事的那個年代,管得很嚴,有一些人兩地分居,一年就見一回麵,不是也過來了?中國人當時多數都是這樣。少數人不這樣做,一違規就受很大的懲罰。至少在我們蘭州,那時候還是很保守的。我就是在那樣的環境裏成長起來的,總覺得這不是好事,不願意跑出去亂來,又沒有感情,都不怎麽認識,那不是跟動物一樣嗎?
我不喝酒,是因為我小的時候,有一次檢查身體,查出來乙肝陽性,說是不能喝酒。媽媽要我向她保證,這輩子滴酒不沾,煙酒不沾。這一點,我確實做到了。結果到美國後,我當兵、入公民,都檢查過身體,沒有那事,根本沒有乙肝陽性那麽回事,肯定是國內那些人瞎講。不過我發現,我是真的不喜歡煙和酒,都已經到了這個年齡還不喜歡,當然也就不用再去發展那種愛好了。
我不抽煙,不喝酒,不亂找女人,也不刺紋身(Tattoo),跟一般美國大兵不一樣。這不是說我有多麽了不起,隻不過家教不同。不能說美國人都沒有家教,中國人家教就好,這就是不同的文化吧。美國人從小就很自由,早早就自己決定自己的事情,很獨立。稍微大一點,就出去約會(Date)什麽的,沒人管。他們的家長也是從他們很小就商量著跟他們說話。中國家長誰這麽跟孩子商量過?都是讓他幹啥就得幹啥,怕孩子學壞,不聽話就打。我就是聽媽媽的,不讓我做,我就不做,就是這樣。
因為我都習慣於聽話了,軍隊的生活對我來說,並沒有那麽可怕。我適應那樣的工作,挺簡單的,長官說讓我幹什麽,我就去做(Follow the instructions)。我就是一個當兵的料,不能當官。美國人不一樣,他們從小就自由自在慣了,現在要過這麽枸束、這麽苦的日子,你再告訴他們,不要喝酒,到了港口也不應該找女人,他們都在水上熬了好幾個月了,連死的心都有了,那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我每次一掙到工資,就去買吃的,因為我喜歡自己做點飯什麽的。我也不會做,就是瞎做。我那些朋友們就不一樣,他們一發工資都幹什麽去了呢?打開他們的冰箱一看,裏麵全都是啤酒。就是那種半人多高的冰箱,一冰箱那玩藝。他們的冰箱裏從來沒有吃的,也從來沒有空過,全都是酒。每個周末,他們有的人就是天天喝酒。有的人即使是平常下班後,也喝上一、兩杯啤酒、紅酒。他們的房間裏其它酒瓶子,象葡萄酒、烈性酒(Spirit)的瓶子,也堆得象山一樣。軍人生活很無聊,不喝酒不可能。他們人人都是這樣。時間長了,我那些同事們都知道,隻有我一個人,冰箱裏麵全是吃的,沒有酒。
基地的大兵們周末都幹啥去?就是到酒吧跟朋友喝酒去。他們天天就是這事,也沒有別的愛好,不會說是去讀個書呀什麽的。我也不是愛讀書的人,但是我不喜歡跟這些人一起,因為我自己對喝酒呀抽煙呀還有紋身呀,真的不感興趣。所以我不願到那種地方去,不喜歡那些東西。可是有時候也沒有辦法,比如說一個人是我的朋友,他說,我們今天要去哪去哪喝酒,你能不能幫我們開車?既然都是朋友嘛,我就說去幫人家忙吧。我當然不願意讓他酒後開車,他要是把別人撞了,或者把他自己摔死了,那不是太可怕嗎?畢竟他是一條生命,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有時也跟他們一起去,幫他們開車,把他們拉回來。我都是開他們的車,不用我自己的車。
大家都住在一塊,有時候周末也聚會。他們會叫上我,還有從基地裏抓來的一些工作人員,一些男孩,一些女孩,大家誰都不認識誰,就在一個屋子裏玩。我們鬧得也不是很凶,就是喝酒、聽音樂、聊天、看電視。我有時候給大家弄一點吃的,象冷凍披薩(Pizza)什麽的,烤一下就吃。他們那些人後來上不上床,我就不管了,因為那不屬於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