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請君入甕 (一)
珍妮先把大門的鎖打開,然後扶吳鬱林進了睡房,幫他脫去了全部的衣服。吳鬱林雖然已經年過三十,但是身材勻稱,沒有一絲贅肉,珍妮的手指在吳鬱林的胸脯上遊走,目光散亂,若有所思……
已經5分鍾過去了,剛才召喚的人還沒有出現,珍妮覺得情況似乎有些不對,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退出了吳鬱林的家。
吳鬱林住在城市近郊的銀澄湖,這裏是一大片的別墅區,雖然小區門口有保安,但是一般隻對進出的車輛做一下登記,徒步進出的人員基本不會盤問。
珍妮走出小區的大門,見不遠處停著一輛客貨兩用車,放下心來。珍妮招手攔下一輛路過的出租,上車後撥通一個電話號碼:“半個小時後,在C32。”
客貨兩用車在珍妮走了5分鍾以後才再次發動,離開了銀澄湖小區。又過了兩分鍾,靠湖的一片樹林裏走出來一個身穿黑色運動服,背上背著背包,紮馬尾辮的年輕女孩,向銀澄湖小區內走去。
“到底什麽情況?”
“我們走到門口,被保安攔下,非說我們是搞推銷的,我們說不是,保安說除非我們讓他們看看我們包裏的東西,否則決不讓進。考慮到我們執行的任務的等級是三級,讓了不讓事情變得更複雜,我們隻好放棄。
珍妮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一定有人做了手腳,你們回去做個簡報,然後向老板轉達我的建議,將任務等級提高到二級,從目前的情況看,我們應該是有對手了。而最要命的是,我們對對方的情況一無所知。”
“靈貓,我們……”
“這次的失敗你們沒有責任,怪我把事情想簡單了,我會向老板作出說明,你們不用擔心,開車,送我回家吧。”
吳鬱林被廚房裏叮叮咣咣的聲音吵醒了,睜眼一看,天已經大亮。吳鬱林看看表,9點半,心想怎麽回事,我怎麽可能睡得這麽死。
吳鬱林搖了搖腦袋,努力使自己清醒過來,然後意識到房子裏還有其他人,難道珍妮昨晚沒走?吳鬱林心裏一慌,趕緊伸手在被子裏一摸,這下更慌了,自己果然全裸著。
吳鬱林趕緊跳下床,抓起地上的衣服胡亂穿上,然後衝出睡房。
正在做早餐的女人給了吳鬱林一個燦爛的微笑:“早!老公。”
吳鬱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妮可。
不對,記得昨天晚上一起喝酒的是珍妮,而且她還哭了,我都記得。對了,她來之前還給我發過一條短信。對,短信,吳鬱林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手機查看:
我在你家門口。
發信人:妮可。
吳鬱林徹底迷惑了,我都幹了什麽?這是怎麽了?
妮可充滿愛憐地看著吳鬱林,笑著說:“你看起來真像一個無助的孩子,趕緊吃飯吧,如果你還想上班的話。”
吳鬱林仿佛行屍走肉一般地走到飯桌邊坐下,妮可端著盤子走過來說:“還好你冰箱裏有雞蛋,不然這早飯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吳鬱林看著盤子裏的早飯,實在沒有忍住,嗬嗬地笑了起來。
盤子裏有三樣,分別是煎雞蛋,炒雞蛋和蒸雞蛋。
妮可得意地晃著腦袋說:“這才叫巧媳婦也能為無米之炊。”說完,拿起叉子叉了一塊雞蛋送到吳鬱林的嘴邊:“嚐嚐我的手藝吧。”
“我們……”吳鬱林欲言又止。
“沒關係,你不用內疚,我自願的。”妮可笑眯眯地說:“而且也不要你負責任,以後對我好點兒就行。”
“可是……”
“別可是了,老公!放心吧,我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麵的女人,在外人麵前,你還是我的總裁,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你才是‘老公’,嘻嘻……”
吳鬱林隻好提高聲音:“你等等,讓我說一句話。”
吳鬱林整理了一下思緒,盡量平靜地問道:“你是不是對我上了什麽特殊手段?”
妮可眼裏閃過一絲驚疑,但是臉上依然維持著笑眯眯地表情:“早知道你會賴賬,哎,男人都一樣,原來還以為你會特別一點。”
吳鬱林無奈地笑道:“這種事,能賴最好賴掉。如果你是用了非常規手段,從嚴格意義上講,是你強奸了我,所以應該負責任的是你。”
妮可哈哈大笑道:“乖,別怕,我會負責的。”
吳鬱林一臉嚴肅地繼續說:“第二個問題,請告訴我你的目的,如果在我的承受範圍之內,請你現在就開價,然後把你以後準備用來要挾我的東西直接交還給我,比如照片、視頻、錄音等等。”
妮可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咬咬牙站起來,開始脫衣服。
妮可的衣服一件一件地飄落在地上,露出了光滑雪白的身體,吳鬱林一言不發靜靜地看著。
眼淚在妮可的眼睛裏打轉,但是她拚命忍住,直到全部脫光為止,然後順手從衣架上抓過一件吳鬱林的衣服,披在身上,冷冷地說:“再見!”說完,轉身就走。
這一次,吳鬱林徹底傻了,一時間魂飛天外,直到妮可走出房門才想起來要去追。
“請願諒,我錯了。”
“不,是我錯了,我不該愛上你。”妮可還是冷冷地回答道。
吳鬱林窘迫地看著妮可,但是愛意卻在心裏慢慢升起。偏偏此時妮可穿著自己的衣服的樣子要多性感有多性感,吳鬱林覺得下麵又不爭氣的揚起頭來。
妮可幽怨地盯著吳鬱林看了一會兒,終於察覺到了吳鬱林身體的變化,撲哧笑了:“好了,快去刷牙吧。”
“什麽?”
“你要想吻我,請先去刷牙。不過,我個人建議你刷完牙後直接穿好衣服,我們已經遲到一個多小時了。總裁!”
(二)
吳鬱林一邊刷著牙,一邊糾結著。事情已經出了,怎麽收場另說,可就是眼前去上班這件事也不好辦啊。一起去上班吧,那不等於把兩個人的關係給坐實了嗎?不一起去吧,好像又有點提起褲子就翻臉的嫌疑,而且這話怎麽開得了口啊?
可是現在……我的理智呢?這還不算,我居然一邊刷牙一邊還想著妮可的身體……
這牙總不能刷一天,吳鬱林終於下定決心走出衛生間的時候,發現妮可已經走了。桌上的手機“叮”地一響,是妮可發來的短信:老公!知道你為難,我先去上班了,你等會兒再去,別讓人發現,我對你好吧?
吳鬱林哭笑不得的看著短信,心裏不知道是個什麽滋味。
珍妮早上走進公司,發現幾個員工在竊竊私語地談論著什麽,詢問後得知公司昨天有小偷光顧,不過損失不大,隻丟了一些不怎麽值錢的私人物品和一台筆記本電腦,公司負責行政的李副總正在分別找員工問話,以確認損失是否值得報案。
珍妮經過總裁辦公室,發現妮可沒有來上班,不禁有些奇怪。想了一會兒,走向李副總的辦公室。
李副總看見珍妮,馬上把正在跟自己談話的員工打發走,滿臉殷勤地笑著說:“珍,你今天看起來真漂亮,有什麽吩咐嗎?”
珍妮咯咯地笑著回答道:“謝謝李總,李總,您這是想折殺小妹啊,我就是過來問問情況,看看能不能幫上點忙。”
李副總說:“你就別謙虛了。光輝金融現在最紅的人就是你,我看用不了幾天我們這兩個副總的位置其中一個就是你的,所以我先提前拍拍馬屁,啊,哈哈哈……”
珍妮說:“李總別拿我開玩笑了,我一點兒戲都沒有。咱們這麽熟,我給你透個信兒,奇匯投資準備注資10個億,拿一個副總的位置,我看這事兒十有八九會成。”
李副總皺了皺眉頭,問道:“是增加一個副總還是對現有的位置進行調整?”
珍妮說:“吳總還沒有和我討論這件事,不過,您為公司的事情日夜操勞,我心裏有數……”
李副總點點頭:“說來巧了,我太太昨天還跟我念叨你,說想請你吃個飯。她前幾天去了一趟香港,買了兩個限量版的LV,要你去挑一個。”
珍妮嗬嗬地笑了:“那先替我謝謝嫂子,讓她有空給我打電話,我請她吃飯、逛街。對了,昨天公司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李副總說:“昨天下午公司舉辦酬賓酒會的時候來了個小毛賊,手法還挺專業,進門後用有色染料把公司的監控攝像頭都塗黑了才下手。不過從目前統計的情況來看,損失不大,我正在猶豫要不要報警呢。等吳總來了,我跟他匯報一下,讓他定奪吧。”
珍妮說:“既然損失不大,那就盡量淡化吧,暫時不要驚動警察和吳總了,吳總最近煩心事兒也挺多的,我們該分擔的就幫著分擔一點。我看這樣,等會兒您召集公司的部門經理一起開個會,通報一下情況,強調一下安全防範措施,大事化小,你說呢?李總。”
李副總沉思片刻,說道:“就按你說的辦,反正也不是什麽天大的事,要把警察招來了,還不把公司上下搞得雞飛狗跳的。”
珍妮從李副總的辦公室出來後,直接來到前台告訴小王,如果看到妮可來上班,通知她立刻來見。
珍妮話音剛落,就聽到電梯“叮”地一聲,停在了本層,電梯門打開,妮可走出了電梯。
“呦,楊總來了,夠早的啊。”珍妮譏諷道。
妮可隻好停下來,解釋道:“珍妮姐,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可能受了點涼,早上有點不舒服。”
珍妮說:“這樣啊,那你趕緊去看醫生吧,等吳總來了我幫你請假。”
妮可心想,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連忙半開玩笑地說道:“輕傷不下火線,我沒事。”
珍妮一臉嚴肅地說:“妮可,最近流感盛行,你不能影響其他人。回去休息一天吧,如果確定沒事再來上班。”
妮可聳聳肩膀,說:“那好吧。”
珍妮打發走妮可馬上回到辦公室用自己的手機撥通了威廉張的手機:“張總,你趕緊給吳總打個電話,約他喝個茶吧,我這邊還需要一點時間處理一些問題。”
“到底怎麽回事?”威廉張問道。
珍妮壓低聲音說:“你派過來的人太不專業了,我鑰匙都給了,怎麽還留下尾巴?而且臨走還順手牽羊。”
威廉張說:“去機房的路上沒有監控死角,不得已為之,順手牽羊隻是擾亂視線而已,放心吧,讓他們隨便查,你不用幹些欲蓋彌彰之事。”
珍妮噓了一口氣:“你早給我通個氣啊,害我忙活一早上。你們那邊搞定沒有?”
威廉張說:“搞定了,現在正測試著呢。放心吧,等史丹進入角色後,我們就能接管整個公司了。對了,老板已經批準了將任務等級升級為二級,從今天開始,更改所有的聯係方式,不得使用電話和電郵。”
珍妮回答道:“是。還有一件事能不能幫忙處理一下?”
“你說。”
“新來的總助妮可,我覺得不簡單,你找人摸摸她的底。”
(三)
吳鬱林的心情非常糟糕,出了這樣的事,即便心裏存疑,但不好去求證。在公司遇到珍妮,幾次想張口詢問她昨天是否曾經去過自己家,但最後都因為抹不開麵子放棄了。珍妮當然也不會主動講述昨天的事情,隻是心裏有些奇怪吳鬱林居然“醒”得挺快。
珍妮觀察了一下,感覺吳鬱林這邊應該“沒事”,於是拿上史丹的簡曆和相關資料來到吳鬱林的辦公室。
“傑克,這是史丹的資料,你看看吧。”
吳鬱林拿起資料翻看了一下,然後說:“史丹的學曆和能力都沒有問題,但是在香港從事金融衍生品Accumulator推介工作的經曆我很不喜歡,這種產品的風險是5星的,在經濟形勢比較平穩的年份還好,一旦遇到金融危機,會讓很多投資者血本無歸。我怕他的賭性太重。”
吳鬱林把史丹的簡曆還給珍妮,補充道:“去寫一封熱情洋溢的拒絕信吧。”
珍妮還想努力一下:“可是,那10個億不就……”
吳鬱林本來心情就很糟糕,因此譏諷道:“這10個億又不能到你的口袋裏一分,你著什麽急啊。對了,妮可呢?怎麽沒見到她?”
珍妮解釋道:“她早晨遲到了,所以我把她打發回家了。”
吳鬱林的火氣“噌”地冒了起來:“她歸你管嗎?你憑什麽讓她回家?去,打電話讓她回來上班。”
珍妮聽完吳鬱林的話,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妮可雖然是自己趕回家去的,但是再厚著臉皮打電話請她回來,情何以堪啊。這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的一口氣。
不過,吳鬱林與平時有天壤之別的態度讓珍妮突然想到:為什麽妮可和吳鬱林今天早上同時遲到了?難道……?
想到這裏,珍妮身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決定不顧一切的試探一下:“電話我肯定不會打的,即便是你覺得我的處理不當要開除我,我也不會打。”
吳鬱林皺了皺眉頭,回應道:“我不會因為這件事開除你,不過我也最反感別人拿走人來要挾我,你先去冷靜一下吧。”
吳鬱林說是要珍妮去冷靜一下,其實心裏是想讓自己冷靜一下,吳鬱林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今天脾氣這麽大,覺得珍妮其實挺冤的。但是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已經這樣了,隻能硬著頭皮撐下去了。
珍妮見自己含蓄的威脅居然沒有起到一點作用,心裏一涼,再聯想到昨晚發生的事,頭腦一熱,問道:“妮可今天遲到是不是因為你,所以你才這麽護著她?”
珍妮的話戳到了吳鬱林的軟肋,吳鬱林沉默了一會兒,才掙紮著辯解道:“你想得太多了……”
珍妮怎麽還會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妮可真的不簡單,她昨天不僅成功地阻截了要來配合自己的同僚,而且借力打力收服了吳鬱林。
珍妮在心裏飛快地盤算著:整個計劃就到快要實現的節骨眼上,如果不立刻采取適當的行動把吳鬱林爭取過來,恐怕過去一年多的努力都將功虧一簣。當務之急,是要掃清障礙,並且弄清楚妮可的身份和背景。
珍妮果斷地站起來,嚴肅地說:“吳鬱林,你跟我來。”
吳鬱林一下子楞住了,認識珍妮一年多,第一次聽到珍妮用命令的口吻和自己說話,而且神態倨傲。於是不解地問道:“你沒事吧?”
珍妮衝吳鬱林做了個“噓”的手勢,再指指窗外,放緩語氣說:“我吃醋了,這件事情你必須跟我說清楚。”然後一直用眼神示意吳鬱林跟著自己。
吳鬱林的好奇心被調動起來,於是跟著珍妮走出辦公室。
珍妮指示著吳鬱林來到樓下,又用命令的口吻說道:“開車,去我家。”
見吳鬱林有些猶豫,珍妮繼續說:“聽我一次話吧,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吳鬱林是第一次走進珍妮的家,吳鬱林進門後的感覺是這裏不像一個女孩子的閨房,沒有一張貼紙,一個絨布娃娃,甚至一本時尚、娛樂雜誌。
珍妮看著吳鬱林疑惑的表情,微微一笑:“你稍等會兒。”然後走進裏間,一陣翻找,找出來一個類似於機場安檢用的儀器,先在吳鬱林身上搜索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後,才讓吳鬱林坐下,遞過去一個證件,說道:“這才是我的真實身份。”
吳鬱林狐疑地打開證件,然後很快合上,遞還給珍妮,一言不發。
珍妮問道:“你難道不想問點什麽?說點什麽?”
吳鬱林看了珍妮一眼,說道:“你被解雇了,其他的事情我沒有興趣知道。”
“為什麽?”
“光輝金融的母公司佛瑞士國際是一家在美國注冊,合法經營了幾十年的老牌金融企業,我相信公司以及我本人沒有做過任何違反法律的事。所以有任何問題,請先聯係公司的律師。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走了,你可以明天再來收拾你的東西。”吳鬱林說完,站起身來。
珍妮對於吳鬱林的反應非常意外。因為以往的經驗是,當她亮明身份後,對方一般都非常吃驚以及興奮,而且肯定會積極配合。國際刑警組織!多神秘,多刺激啊。
珍妮顯然低估了吳鬱林的智商和情商。珍妮的一係列舉動實際已經幫助吳鬱林解開了心中的疑團:
為什麽明明記得昨晚跟自己喝酒的是珍妮,早上卻變成了妮可。
為什麽妮可以低調的方式進入公司卻要以高調的方式勾引自己。
可是這些跟自己有什麽關係呢?我沒有做過任何違法的事,所以我有權利拒絕任何人。
“公平起見,我明天也會解雇妮可。我猜你們是要調查洗錢的問題吧,既然你已經在公司裏臥底了一年多,應該已經查得差不多了,該幹什麽就去幹吧。”
“你怎麽知道是洗錢?”珍妮有些吃驚。
“外匯、期貨交易,最高200倍的杠杆,一買一賣之間,多黑的錢也變成了合法利潤,要是我有黑錢,不在這個市場裏洗還能去哪裏洗?”
“傑克,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珍妮激動地站起來,一個熊抱,摟住吳鬱林的腰。
吳鬱林臉頰微紅,輕輕地把珍妮推開,微笑著說:“謝謝你又讓我明白了一件事。昨天晚上其實什麽也沒有發生,我不過是混天黑地地‘被’下藥睡了一覺,否則,我不可能一整天都象禽獸一樣的焦慮和興奮。”
珍妮聽完吳鬱林的話嗬嗬地笑了:“你總算說了句人話。”
(四)
“傑克,請不要這麽快就做決定,先見一見我的上級,我們有些你可能會感興趣的東西要向你展示。”珍妮懇求道。
吳鬱林嘿嘿笑了:“我隻對錢感興趣,不過如果你們想用錢收買我就沒有必要了,你也跟了我一年多,我賺錢的能力你是知道的。錢這個東西,在一個資深的交易員眼裏就是一組數字。再說,你們有權利用錢來收買我嗎?”
珍妮點點頭:“傑克,你知道,我不善於講道理,但是洗錢的背後,通常意味著走私、販毒甚至倒賣軍火等嚴重危害社會的罪行。你如果不願意跟我們合作,實際上是在縱容和幫助這些危害社會的黑惡勢力。”
吳鬱林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你別給我扣這麽大的帽子,我隻是一個本分的生意人,隻想過一點簡單、平淡的生活。你所說的民族大義,社會責任跟我的關係不大。不過,既然你想讓我見一見你的上級,我同意。但這純粹隻是為了幫你撇清關係,證明你做了你應該做的,我的態度不會變。在此之前,我會暫時讓一切維持現狀。”
珍妮沒有跟著吳鬱林一起回公司,吳鬱林回去後馬上去了公司財務總監的辦公室。
“馬總,請準備一份公司的客戶資料,越詳細越好,記得親自交給我。”
“吳總,這麽個小事你還親自跑一趟,放心吧,我明天下班之前一定準備好。”
吳鬱林點點頭,繼續問道:“最近公司客戶增加得多嗎?特別是一些保證金在100萬以上,1000萬以下的賬戶。”
“有不少。”馬總回答道:“您為什麽關心這個?”
“中等保證金賬戶的增加通常對業務的影響很大。他們才是交易量提升的中堅力量。”吳鬱林說道。
吳鬱林走出馬總辦公室後,馬上又折回來追問道:“馬總,你來公司快一年了吧?”
馬總回答道:“是啊,還差一個多月。”
吳鬱林笑著說:“你幹得不錯,謝謝你!”
吳鬱林從財務部出來後,又拐到公司的網絡管理部。
“小劉,給我看看這段時間交易流量的統計。”
小劉馬上打出一張報表,吳鬱林看了一下,沒有發現大的異常,於是問道:“最近有什麽不正常的情況嗎?”
小劉說:“沒有。對了,吳總,昨天業務部被偷了一台筆記本電腦,他們申請另一台的單子剛剛送過來,我正準備拿去給您簽字呢,正好您在這兒,給簽了吧。”
吳鬱林一邊簽字一邊問道:“怎麽被偷的你知道嗎?”
小劉說:“吳總您還不知道啊?昨天公司裏來了小偷。”
吳鬱林說:“是嗎?我還真的不知道。”
吳鬱林馬上去了公司管理行政的李副總的辦公室詢問了昨天失竊的事,並且拿到了現場監控錄像的光碟。從李副總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在走廊裏正好遇到正在等電梯的財務總監老馬。
“出去啊,老馬?”
“哦,吳總,是啊,煙抽完了,去買包煙。”
吳鬱林微微一笑,衝老馬揮了揮手,然後拐到走廊的另一邊等老馬上了電梯後回到公司的前台。
“小王,公司的備用鑰匙給我用一下。”
吳鬱林接過備用鑰匙立刻走到老馬的辦公室,打開門,然後拿起電話按了一個重撥鍵,在電話響鈴之前馬上按下,這個號碼再熟悉不過,是珍妮。
一切都清楚了。珍妮的確大大低估了吳鬱林的智慧。
吳鬱林在知道昨天自己被了人上了手段之後,馬上就對整件事情作出了一個基本判斷。
基本事實是:
珍妮是把自己麻翻了的人;
妮可卻是最後和自己在一起的人;
珍妮顯然跟妮可不是一夥的,因為她在知道了妮可和自己待了一晚上之後,馬上做出了一個足以讓人頭腦發熱,目瞪口呆的補救,量出了自己國際刑警的身份;
但是這個身份是真的嗎?
也許吳鬱林對於其他事可能不清楚,但是有一件事他是十分清楚的,他沒有犯罪。
所以作為一個國際刑警,把一個無罪的人麻翻的行為就顯得非常的荒唐。那麽珍妮編造這個故事的目的是什麽呢?
於是吳鬱林用“洗錢”的猜測作為試探,珍妮果然露了馬腳,因為她當時激動地摟住了吳鬱林。吳鬱林實在無法理解,作為一個訓練有素,正在調查洗錢團夥的女警官,在聽到“洗錢”一詞時會作出這樣過激的反應。
吳鬱林過去雖然和珍妮有過言語上的曖昧,但是從來沒有過身體的接觸。而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情不自禁地摟在一起,通常隻有兩種情況:
1、聽到了這個男人說:“我愛你!”或者“我準備送你一台寶馬。”;
2、被說中了“心事”,慌張地用此行動掩蓋。
當然,不能排除珍妮因為覺得吳鬱林太聰明而過於激動的可能,所以吳鬱林接下來按照自己的思路,進行了一係列簡單的調查,以確認自己的判斷。
第一步:如果是洗錢,一個必須用的方法是,開很多的賬戶,用這些賬戶進行頻繁地,不計成本的交易。因為國家對於外匯是有管製的,同一個賬戶轉往境外的錢太多,必然引起關注。
掌握這些資料的人一定是財務部的主要人員,因此吳鬱林很快聯想到財務總監是在珍妮當上人事經理後向自己極力推薦的,所以吳鬱林直切要害,向財務總監索取這些賬戶的資料。如果財務經理心裏有鬼,必然會向珍妮報告。事實的情況的確如此。
第二步:用這些賬戶進行頻繁地,不計成本的交易必然會引起公司業務量的大幅增加,因此吳鬱林向網絡管理部索取了業務流量數據,未見異常。這又會導致兩種可能性:
1、洗錢活動還沒有開始;
2、洗錢是在賬戶之間進行的,在業內俗稱“對賭”。
也就是所有的交易單並沒有真正進入市場,而是被大莊家私下接了,輸贏按照市場價格正常支付。這種對賭的手法,經常被一些不良的金融、證券公司用來對付散戶,前提是要對市場走勢有非常正確的判斷。
但是用於洗錢,則不受市場走勢的影響,隻是一個把左口袋的錢放入右口袋的過程,唯一的要求是:一定要在公司的主機上做手腳,截留交易信息。
這一點,不幸又被驗證了。
那麽誰在昨天進入公司“行竊”?嫌疑最大的又是珍妮。她在昨天的酬賓酒會上神秘失蹤了很長時間。
於是,吳鬱林問了自己這樣一個問題:國際刑警會不會派一個女警官在一家可能有洗錢行為的金融公司裏臥底一年多;並且在關鍵崗位上安插自己的人;並且在公司的電腦主機上做手腳;並且還強力推薦一位有專業背景的資深炒家進入公司高層?
答案是:這樣做的人,一定不會是國際刑警,而是洗錢組織。
最後的問題是:妮可到底是什麽身份?
(五)
吳鬱林想通了所有問題之後決定去見一見妮可。
“晚上一起吃個飯吧。”吳鬱林撥通了妮可的手機。
“好啊,老公!我們去哪裏吃?”
吳鬱林嘿嘿地笑了:“我想吃你親手做的菜,去你家吃可以嗎?”
妮可有些猶豫:“到外麵去吃吧,我這兒挺亂的,不方便。”
妮可的回答沒有出乎吳鬱林的意外,如果妮可很輕易地吳鬱林請回家反倒不正常了。
“那你想辦法收拾一下,我一定要去你家吃一頓你親手做的飯。”
“唔……那好吧,我一會兒把地址發到你手機裏,你下班後再過來,給我點時間準備一下。”
妮可掛完電話,立刻給自己的聯絡人打了一個緊急電話:“我需要一個家!‘飛魚’要來拜訪。”
“知道了,我一會兒把地址告訴你。”
吳鬱林提前下了班,開著自己的奔馳去了一家商場,買了一瓶昂貴的紅酒。本來還想買一束玫瑰,想想還是算了,我還是別折磨玫瑰和妮可了。然後從商場的另一邊出來,打了一輛出租去妮可給的地址。
吳鬱林雖然沒有受過任何訓練,但是電影看了不少,因此在知道珍妮可能的身份之後,不得不謹慎行事。
妮可見到吳鬱林表現得很興奮,一邊撲上來一邊叫道:“老公!我想死你了。”
吳鬱林就湯下麵:“是嗎?那還廢什麽話。”說完就把妮可整個抱起來,扔在了沙發上,然後手腳並用,輕薄了起來。
“老公……天還亮著呢。”妮可一邊說一邊重重地把吳鬱林推開。
“幹這種事,我通常不分時間,不分地點,嘿嘿……”
“你也不浪漫了,我們先喝點東西,別這麽著急嘛。”
吳鬱林毫不理會妮可的建議,從後麵用手肘箍住妮可的脖子,在妮可的耳邊輕輕地說道:“怎麽,又想和昨天一樣給我上手段?”
妮可來不及仔細考慮,使了一個擒拿手接一個倒背,直接把吳鬱林從自己的身後摔在了前麵的地毯上。
“老公,對不起,對不起!”妮可做出一個下意思的反應之後,立刻知道自己有點過了,趕緊撲到吳鬱林的身邊,連聲道歉。
“哈哈哈哈……”吳鬱林突然大聲地笑了起來。
妮可奇怪地看著吳鬱林,問道:“你摔傻了?有什麽好笑的?”
“我笑你們雖然用了美人計,卻連上床都不肯,太不專業了……”
妮可沒等吳鬱林把話說完,直接把吳鬱林胳膊反扣在背後,並且用自己的膝蓋壓住吳鬱林,然後迅速從自己的腳上脫下一隻絲襪將吳鬱林雙手捆在一起。
“你知道多少?”妮可不再微笑,很嚴肅地問道。
吳鬱林反而不著急了,調侃道:“你的功夫真不錯,哎……先把我扶起來好不好。”
妮可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然後歎口氣,把吳鬱林扶到沙發上坐下。
吳鬱林左看看,右看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好半天才說道:“你這家今天才搬進來吧?”
“你怎麽知道?”
“這間房子的牆上和桌上沒有一張你和你家人的照片,你說正常嗎?”
妮可突然很感興趣了起來,問道:“不錯,都怪你來的急,人家沒空準備嘛?還有呢?”
“我一進來就聞到一股味道,是這房子長期沒人住的味道。女人的閨房,居然一點幽香都沒有,你說正常嗎?對了,沒有幽香也就罷了,居然還有點臭味。”
妮可吸了吸鼻子,說:“哪裏有臭味嘛?”
吳鬱林悠悠地說:“你以為女人就不是人啊,誰脫了襪子腳丫子都臭。”
妮可聽完臉頰緋紅,嬌嗔道:“流氓,再說把襪子塞在你的嘴裏。”
吳鬱林哈哈大笑了起來:“你這屋子裏有沒有裝攝像頭啊,如果有,等下可以把這段直接上傳到黃色網站了。好了,把我解開吧,我相信你不是傻子!”
妮可咯咯地笑著用手在吳鬱林的臉上輕輕摸了一把,說道:“看來你也不是傻子。”然後幫吳鬱林解開了捆綁。
“你是怎麽知道的?”
“隻能說你不了解交易員這份工作。能把這份工作做超過10年的人至少具備了三個特質。”
“哦?哪三個?”
“第一、每個資深的交易員都是分析大師,你知道,外匯和期貨市場的一買一賣之間都是學問啊,你需要具備深厚的經濟學、社會學、心理學、統計學、管理學、統籌學、數學、軍事學等方麵的知識。”
妮可不解,問道:“其他方麵好理解,做交易員還需要具備軍事知識?”
“隔行如隔山,誰說的來著?你知不知道,每一次朝鮮發射火箭,日元都會跌一下,火箭的種類不同,跌幅也不同。”
“有點意思,第二呢?”
“第二、每個資深的交易員都是懷疑論者,看待一切事物都是從懷疑開始,循序漸進地求證出結論後,行動一般都會非常果斷和堅定,具備良好的心理素質和紀律性。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交易員通常就是說‘也許’最多的人。”
妮可笑著說:“看來我具備做交易員的潛質,因為我經常說也許,第三呢?”
(六)
吳鬱林看了一眼妮可,說道:“這第三個特質,和你有關,可以解釋我為什麽主動來找你,你不妨猜一猜。”
妮可說:“我才不猜呢,你來難道不是為了來占便宜的?你們這些玩資本遊戲的人都是冒險家,喜歡刺激,所以也經不起勾引。嗬嗬……”
吳鬱林豎起大拇指,說道:“你勾引我了嗎?不過是就著珍妮設的局叫了兩聲‘老公’而已,來,勾引我一下吧,這一次我一定上鉤,哈哈。”
妮可瞥瞥嘴說道:“少臭美了,如果沒有我,你現在已經是別人砧板上的肉了。另外,你說得這麽熱鬧,但是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你入行隻有9年,所以以上特質你都還不具備,頂多算個能耍點小聰明的混混而已。”
吳鬱林不以為然地說:“你入行幾年啊?能把你的身份看破就證明至少我比你強。”
妮可嫣然一笑,悠悠地說:“難道你就沒有想過這是我們在考查你,故意給你留的破綻?……整件事情,隻有一點我到現在還沒有想通,那就是珍妮為什麽不安插自己的人做你的總助。”
吳鬱林搖搖頭:“看來你對女人的了解還不如我。我想他們的計劃應該是首先試圖爭取和利用我,其次才是除掉我。要知道,我的人事任命是需要美國總部認可的,這也是他們為什麽一定要讓史丹進入公司成為副總的原因吧。”
妮可不解:“這跟安插個總助在你旁邊有關係嗎?”
吳鬱林說:“當然有關係,關於珍妮,我想你們一定做過研究,如果他們第一步進行得順利的話,珍妮應該會和我保持一種特殊的關係吧,你覺得以她的性格,會希望放一個威脅在身邊嗎?再說,又不是去打群架,關鍵的崗位有自己的人就行了。”
妮可“哼”了一聲:“沒想到你臉皮還挺厚。對了,我一直想問你,你當初怎麽會選了我?”
“因為你最醜啊,嗬嗬……。哎……不許動手啊。其實,我看到你誇張的照片時心裏就有種感覺,本人應該跟照片不一樣,一個女孩子,即使再不時尚,也不至於去帶那樣一副黑框眼睛吧。我倒沒往深處去想,隻是有點好奇而已。好了,你的問題該問得差不多了吧,該我問你了。”
“先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你知道珍妮他們要幹什麽嗎?”
吳鬱林很堅定地回答道:“洗錢,但是為什麽洗我不知道。”然後,吳鬱林很詳細地向妮可解釋了自己的調查、分析和判斷。
妮可聽完,第一次眼中有了一些情緒:“到你了,你問吧,不過我不一定能回答。”
“你的真名?”
妮可嗬嗬地笑了:“暫時不告訴你。”
“你們組織的名稱?”
“我需要先請示一下。”
“你們的計劃是什麽?”
“這個也需要請示後才能決定是否讓你知道。”
吳鬱林苦笑道:“你沒生在戰爭年代真是可惜了,算了,問你一個你一定能回答的,你昨天晚上洗腳了嗎?”
妮可再次羞得滿臉通紅,這才想起來還沒顧得上穿好鞋和襪子,想生氣,又有點想笑,整個一個哭笑不得,於是站起來,去撿了剛才脫下的鞋子:“你轉過身去。”
“你不會吧,穿個鞋襪你還怕人看?就這樣,你還準備勾引我?”
妮可咬著嘴唇,不說話,隻是狠狠地看著吳鬱林。
“明白了,那是工作,不帶感情的,嗬嗬……”
吳鬱林轉過身去,猛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妮可起身撿鞋子的時候,突然看到對麵房頂上有一個亮點,那是高倍望遠鏡或者狙擊步槍瞄準鏡在夕陽下的反光,因為來不及向吳鬱林解釋,而且吳鬱林沒有受到過任何專業訓練,解釋了也幫不上自己的忙,因此隻好把他打暈。
妮可擊暈吳鬱林後就勢把他撲倒在沙發上,然後輕巧地滾落到地板上,從外麵看的人,會以為兩個人正在沙發上親熱,而沙發的扶手遮擋住了視線。
妮可平躺在地上,脫下自己的外衣,扔向空中,再脫下另一隻襪子,也扔向空中,然後迅速地匍匐著穿過客廳來到臥室,在床下的暗格裏摸出一把手槍和一隻望遠鏡,這是安全屋的標準配置。
妮可拿到裝備,貓腰走出房間,迅速下了兩層,在一個沒有人的拐角觀察了一會兒。對麵是一個男人,還好,手裏拿的是望遠鏡,不是狙擊步槍。
妮可向樓下飛奔而去,一邊跑一邊打電話:“代號紫風鈴,密碼734623,請求支援,地址自由路535號頂樓,有個男人盯上了我,具體情況不祥,我正在前往途中,一定要截住,否則計劃泡湯……”
(七)
天台上偷窺的男人放下望遠鏡,看看表,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因為天快要黑了。偷窺的男人走到天台樓梯口,拉開門,突然被一支槍頂在了腦門上。
“慢慢放下手裏的東西。”
“現在轉過身去,雙手舉高貼著牆,兩腿張開。張大一點……再大……”
偷窺的男人帶著點哭腔說道:“姐姐,大不了了,再大就撕裂了。”
妮可聽到偷窺男的話,心裏隻想笑。這個男人顯然不是什麽專業人士,難怪剛才會麵對著夕陽使用望遠鏡觀察。妮可按照標準程序搜過偷窺男的身之後放下心來,轉頭用腳把男人的包鉤了過來,打開,裏麵是帶長焦距的單反相機,望遠鏡,錄音筆等設備。
“你是私家偵探?”妮可問道。
“是啊,姐姐,我口袋裏有名片。”
妮可從男人口袋裏掏出名片,上麵寫著:川島私家偵探社。婚姻調查、婚外情調查、小三二奶調查、隱秘存款調查、企業情報收集、行蹤背景調查、討債追債。
“日本人?”
“那是用來唬人的姐姐,不是有個很有名的間諜叫川島芳子嗎?”
妮可本來還想繼續問,正好自己的支援團隊趕到,妮可把偷窺男的名片遞過去,隊友看過之後也笑了。
“你轉過來吧。”妮可說。
偷窺男轉過身,一看又來了幾個男人,手裏個個提著槍,一下子崩潰了:“哎呀媽呀。”然後抱頭蹲下。
“訓練有素嘛,裏麵蹲過?”一個隊員問道。
偷窺男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哥給提個醒,我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起來,跟我們走吧。”
“等一下。”妮可拿出自己的手機,翻出一張照片秀給偷窺男:“是她請的你嗎?”
偷窺男點點頭。果然是她。
妮可沒有跟著一起走,她相信她背後的團隊一定會把這件事處理好,再說,吳鬱林還在安全屋裏,必須在他醒來以後給他一個交代。
妮可回到家,把裝備放回原處,然後在吳鬱林身邊坐下,仔細地凝望了一眼,自言自語道:“你有那麽可愛嗎?”
妮可給偷窺男看的照片是珍妮的。珍妮為什麽要繞過她的組織請一個業餘的私家偵探來盯著吳鬱林?答案隻有一個:珍妮真的愛上了吳鬱林。因此她想知道他有沒有其他的女人,想知道關於他的一切。妮可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可以切入的契機,一個可以打入到珍妮組織的內部的契機。
現在隻剩下一個問題:吳鬱林願不願意配合。因為如果他願意配合,就意味著將被招募進入組織,意味著他必須放下眼前所擁有的一切,接受訓練、挑戰和危險。
想到這裏,妮可突然覺得心裏有點怪怪地感覺。
吳鬱林還沒有醒,臉上露出掙紮的表情,妮可覺得很有趣,拿出手機抓拍了幾張,一邊看一邊嘿嘿地冷笑,然後突然扔下手機,衝進了浴室。
要是他等會兒醒了再抱怨我的腳臭,我的臉可往哪兒擱啊。妮可一邊洗著藻一邊想著。
妮可洗完藻擦著頭發走出浴室的時候,吳鬱林已經醒了。
“你也太興師動眾了,其實洗個腳就行了。”
被吳鬱林說中心事讓妮可的臉再次紅了,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三次了。妮可真的有點惱了,恨不得立刻把吳鬱林從床上揪起來煽幾個耳光。
“別動手啊,你又拿絲襪捆我,又把我打暈,我諷刺你兩句還不行?嗬嗬……現在扯平了。說一下吧,剛才發生了什麽?如果解釋不合理,明天回公司就開除你。”
妮可心想,你彎轉得倒挺快,不禁莞爾一笑:“千萬不要開除我,總裁!容奴家慢慢道來。”
吳鬱林聽完妮可的講述,有點傻了。
(八)
吳鬱林愣了半天,終於憋出來一句話:“你跟我講這些,該不是想讓我去接近珍妮為你套取情報吧?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吳鬱林終於意識到自己陷入了一個局,而且此局的複雜性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和想像。吳鬱林在知道珍妮一夥有可能是國際洗錢組織之後,出於良知、道德感和一點點冒險精神想幫助警方鏟除這個洗錢組織。但是通過剛才妮可的講述他至少明白了兩件事:
1、妮可肯定不是普通的刑事警察;
2、如果幫助妮可去對付珍妮,那就是幫助一個準備利用自己的人去對付一個愛自己的人,這在道義和情感上無論如何是不能接受的。
吳鬱林心想,我是男人啊,不能去保護一個愛自己的人也就罷了,難道還利用她對自己的感情去欺騙和對付她?
“這件事,從頭到尾,我都沒有聽到什麽,看到什麽。你如果想留在公司,我明天就把你調到別的部門,公司的資料你可以隨便向我索取。我隻能做這麽多了。”吳鬱林很堅決地說道。
妮可冷笑了一聲:“對不起,太晚了。”妮可再一次把吳鬱林製服,然後在他的脖子上注射了一支麻醉劑。
吳鬱林醒過來發現自己在一間封閉的屋子裏,除了床,隻有掛在牆上的一台液晶顯示器和旁邊的監視攝像頭。
等等,吳鬱林突然坐了起來,抬頭看著電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電視裏正在放映一段即時視頻,視頻的主角是“吳鬱林”和妮可,而視頻時間顯示著今天的日期。
視頻裏的“吳鬱林”給妮可下了一道指令:訂一張去美國的頭等倉機票。
吳鬱林這下子總算明白了,自己一時半會兒是出不去了。
既然已經知道自己沒那麽容易離開這個地方,吳鬱林索性又躺了下來,閉目開始思索整件事情,想獲取一個清晰的關於整個事件的脈絡。很快,吳鬱林在心裏梳理出來幾條:
1、很顯然,珍妮背後的組織準備全麵掌控光輝金融,將這裏作為一個洗錢的基地。珍妮實際上在上一次和自己假攤牌的過程中已經無意透露了洗錢的目的——與毒品、走私、軍火有關,或者兼而有之。
2、準備加盟公司的副總史丹一次就帶來10個億的資金充分說明這個組織不僅龐大,而且有很強的實力和資源。
3、光輝金融是美國背景,史丹的家族是香港、東南亞背景,現在雖然還不能確定他們選擇光輝金融是否與光輝金融的母公司佛瑞士國際有關,但是至少說明這是一個跨國性質的犯罪組織。
4、既然涉及跨國犯罪,妮可的組織就絕對不是普通的刑警,隻可能是國際刑警或者國家安全局。
5、剛才看到的視頻說明妮可的組織具有很強的技術支持,可以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再造一個“吳鬱林”而且騙過公司和吳鬱林朝夕相處的員工說明這個組織擁有強大的運作能力和團隊。
6、妮可的組織已經掌握了珍妮背後組織的部分犯罪事實,並且監控了部分人員,但是暫時還沒有涉及到核心,因此急需要一個能打入到珍妮組織內部的人員提供情報。
吳鬱林想到這裏,不禁有些後悔主動找妮可調查這件事情。
“老公,這裏住得還舒服嗎?”妮可笑盈盈地出現在房間門口:“你別生氣,我的上級很快就會見你,回答你所有的問題。”
吳鬱林歎口氣問道:“這麽說,請我入甕的行動你們已經進行了很久了?”
妮可笑嘻嘻地說:“你腦子真的挺好使的,是幹我們這一行的料。跟我走吧。”
吳鬱林被妮可帶到一個裝有單麵玻璃的房間裏,他的正麵全是鏡子,隻能看到自己。
“很抱歉我們以這種方式見麵,但是我們的工作性質決定了,認識的人越少越好。不過,請相信我們沒有惡意,隻是因為這起案件,涉及國家安全,所以才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涉及國家安全?”吳鬱林吃了一驚。
“是的。大概半年前,廣西某地出現了一次特大的交通事故,兩車在偏僻的山區相撞並發生猛烈的爆炸,後來通過對爆炸殘骸的分析發現是我國生產的某型號反艦導彈。”玻璃背後的男人說道,“我們通過追查車牌,查到其中一輛車的租車人,但是正當我們準備對租車人實施抓捕的時候,他被人遠距離用狙擊步槍射殺,所以線索到這裏就斷了。”
吳鬱林沒有插嘴,因為這個故事實在太震撼,他需要去咀嚼。
“不過在對租車人公司和住處進行搜查中,我們發現了此人的公司隻是一個幌子,但是他卻資金充裕,而其中的絕大部分來自於外匯和期貨交易帳戶,也就是在貴公司的帳戶。隨後我們對貴公司的主要骨幹包括你進行了調查,很快發現貴公司幾個主要部門的負責人和貴公司最大的客戶奇匯投資都有問題。因此安排了紫風鈴,噢,也就是妮可打入到貴公司進行徹查。後麵的事情,我就不說了,你已經親身經曆了。”
吳鬱林點點頭,說:“走私軍火,難怪會驚動國家安全部門。”
“不僅僅是走私軍火的問題,如果隻是走私軍火,我們也沒有必要拖你下水了。你知道,奇匯投資的背景嗎?”
吳鬱林搖搖頭。
“奇匯投資真正的後台老板是黎隼,此人是東南亞一帶赫赫有名的黑幫老大,生意遍及越南、泰國、柬埔寨和菲律賓。而且關鍵在於,此人是美越戰爭後從南越進入金三角地區的,我們懷疑當時他們是一支接收美國援助的正規軍,因此極有可能有美國背景。”
吳鬱林忍不住問道:“一個毒販,要槍要炮甚至要對地導彈都可以理解,要反艦導彈幹什麽?”
“南海曆來不平靜,你想象一下,如果一艘台灣甚至美國的軍艦遭到了中國導彈的襲擊,那將會是一個什麽局麵?”
“戰爭!戰爭!”吳鬱林一下子跳了起來:“我明白了,隻有戰爭!隻有戰爭才能避免即將到來的金融危機。”
(九)
玻璃的背後的聲音沉靜了,過了一會兒,房間的門被打開,一個男人帶著妮可走了進來。
“你的這個猜想是驚人的。”男人主動和吳鬱林很有力地握了一下手:“我叫李賓,隸屬於國家安全部。她的真名叫李西西。”
吳鬱林搖搖頭:李賓?李西西?
李賓說:“坐吧,說說你猜測的依據。”
“實際上金融市場上的交易員是最接近經濟真相的人。記得10年前的次貸危機嗎?次貸全稱為‘次級按揭貸款’,指一些貸款機構向信用程度較差和收入不高的借款人提供的貸款。與傳統意義上的標準抵押貸款的區別在於,次級抵押貸款對貸款者信用記錄和還款能力要求不高,所以貸款利率相應地比一般抵押貸款高很多。當房價不斷走高時,沒有問題,即使貸款人現金流並不足以償還貸款,他們也可以通過房產增值獲得再貸款來填補缺口。但當房價持平或下跌時,這些貸款人就會出現資金缺口,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房子交還給銀行或者其他金融機構。而由於此時房屋市場不景氣,銀行和其他金融機構拿到這些房子也沒有辦法,隻能做止損性拋售,這樣就會形成一個惡性循環,拖垮整個經濟麵引發全麵的金融危機。雖然華爾街的人精們想出來了一個絕妙的辦法,把這些他們認為風險很高的次貸,打包變成了債券在世界範圍內攬售,把風險轉嫁給了全世界,但是這並不能阻止由於房地產市場暴跌給整個經濟帶來的巨大影響。房產市場的暴跌引發了股市的暴跌,導致了銀根緊縮,致使一大批企業破產。當時美聯儲屢次降息希望提振經濟,但是收效甚微,繼具有悠久曆史的老牌金融企業雷曼兄弟倒下之後,美國三大汽車公司有兩大都遊走在破產邊緣。知道如果三大汽車公司破產對美國意味著什麽嗎?那影響等同於美國政府宣布破產。以至於美國政府不得不強行糾正,打開印鈔機狂印鈔票。現在10年過去了,當年種下的‘因’,這一兩年之內就有可能結‘果’了。”
吳鬱林每次講到經濟問題的時候,都有些手舞足蹈,見李賓和妮可體諒地微笑著,趕緊收斂一點:“簡單的說,目前經濟界普遍認為,10年一次的金融危機即將爆發。而一個國家擺脫經濟危機一般有三種手段:1、政府實施大規模的基礎工程建設,增加就業拉動內需恢複經濟,1929年美國經濟大蕭條時羅斯福新政就證明了這一點; 2、 以新技術帶動新一輪的經濟增長;3、以戰爭手段轉移國民視線和掠奪資金。從目前情況看,美國社會的特點使得政府沒有能力實施大規模基礎建設投資,也沒有可以馬上可以形成氣候的新技術出現,所以……別忘了,美國政府發行了全球規模最大的國債,而中國政府是最大的債權人。”
“這不可能。”李賓說:“中國不是朝鮮或者敘利亞,美國人也沒有能力同時開打三場戰爭。”
吳鬱林馬上接過去:“如果不是美國政府,而是華爾街的某個金融寡頭呢?金融危機中損失最大的是他們。實際上,我覺得,最佳的方法是挑起兩岸之間的衝突,美國隻是有限的介入。目前美國人使用的日用消費品,絕大多數產自中國,一旦中美衝突,美國的很多生產型企業馬上就活了。”
李賓聽完點點頭,顯然對於吳鬱林最後的分析有條件地接受了一部分。
“我們的工作就是找出問題的答案。”李賓微笑著說:“這麽說你已經想好準備加入我們了。”
吳鬱林問道:“如果我拒絕,你們會怎麽處理我?”
“將你滯留到問題解決,因為這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涉及國家安全。”
“你們的計劃是什麽?”
“我們先需要得到你自願加入的承諾才會為你量身定製一個詳細的計劃。基本前提是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可以打入到黎隼組織內部核心的人,而你是具備最佳條件的那一個。好了,我們不想勉強你,再給你一些時間好好考慮一下,順便說一下,你即使答應了,我們也未必一定會用你,因為你需要通過我們嚴酷地訓練和測試。”
“這個你不用擔心,如果我決定加入,你們的測試我就一定會過。”吳鬱林很堅定地說道。
“妮可,你帶他回去吧,晚上可以給他安排一頓豐盛的晚餐。”
吳鬱林在往回走的路上調侃妮可:“我要是跟珍妮好了,你以後在公司就有得小鞋穿了。”
妮可微微一笑:“那我就跟史丹出雙入對,平衡一下啊,你可別忘了,他的探戈,你不是對手。”
吳鬱林聽完,心裏有些惆悵,譏諷道:“哦,我忘了,你們把上床當成一項工作。”
妮可臉一沉,然後又轉成微笑:“你盡情地意淫吧,我會想辦法申請成為你的訓練老師之一,到時候再好好收拾你,總裁!今天你的晚餐取消了,自己喝西北風吧。”
妮可真的沒有給吳鬱林送來“豐盛的晚餐”,就連普通的晚餐都沒有。吳鬱林很多年沒有過這種饑餓的感覺了,感覺自己的胃就像被一隻蠶正在啃著的桑葉。不過,饑餓也使得吳鬱林的思路變得非常的清晰。從小到大的事情,一幕一幕地出現在腦海裏。父親過去也是軍人,因此吳鬱林從小並不缺乏愛國主義教育,隻是年少輕狂時叛逆的性格導致他堅決地拒絕了從軍之路,這是父親直到臨終前也沒有解開的疙瘩。但是父親從小對他嚴苛的訓練還是練就了他堅定的性格和良好的身體素質,而且從骨子裏,他知道自己是一個有責任感,喜歡接受挑戰的人,所以李賓的招募,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而且這一次,是為國家效力,不是為某個人,或者某個公司。吳鬱林覺得自己幾乎找不到可以拒絕的理由。
(十)
第二天,妮可終於出現在房間門口。
“感覺如何?總裁!”
吳鬱林歎口氣說:“思溫、思飽、思淫欲呀……”
妮可哈哈大笑說:“你們男人就這點出息。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除了要和珍妮上床的部分,其他都可以接受。”
妮可瞥瞥嘴:“恐怕上床的部分對你誘惑力最大吧。白玩兒,還不用負任何責任,難道不是所有男人的夢想?”
吳鬱林說:“還真是。不過有些男人會去做,有些男人隻會去想,我就是後一種男人,這個心境你是不會懂的。說真的,你們就不擔心我去征服珍妮最後被珍妮給征服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們有這方麵的訓練。好了,跟我去見李局吧。”
對於自己下定了決心的事,吳鬱林一般不拖泥帶水,因此雙方很快達成了一致,李賓在結束時和吳鬱林握手說道:“歡迎加入我們的隊伍,因為時間緊迫,所以接下來我們會對你進行為期三個月的特訓,你將接受體能、槍支使用、駕駛、監聽、跟蹤、爆破、潛入等多方麵的訓練。合格後,你會做為一名國家安全部的特招人員記錄在案,代號‘飛魚’。”
“有一件事,我必須先處理一下。珍妮向我表明了她是國際刑警之後,曾經要求我去見她的上級,我答應了。”吳鬱林說。
李賓思索片刻,說道:“你去美國的機票在三天之後,不過,我覺得以你目前的狀態不適於去和她的上司見麵,想辦法拖延到你的訓練結束之後。”
吳鬱林知道這是李賓在擔心自己會經不起考驗,畢竟,他還不算是“自己人”,因此點點頭:“我盡量吧。”
珍妮早上上班之前收到了私家偵探發來的郵件:目標每天早睡早起,未見異常。郵件後麵另附了一朵玫瑰的圖片,上麵寫著——如果需要替補,不妨考慮一下我。珍妮看完,嘿嘿地冷笑了一聲。
吳鬱林和妮可回到公司後,立刻讓妮可召集公司所有部門經理以上的人員開了個會,在會上告知與會人員自己將要去美國總部培訓一段時間,並且讓大家傳閱了事先“做好”的美國總部的邀請函。
吳鬱林最後說:“我不在公司的這段時間,拜托大家了。現在散會,珍妮留一下。”
吳鬱林等大家都走了,才對珍妮說:“我不管你們怎麽工作,我去美國的這段時間應該足夠長了,希望回來之後,你們的案子已經破了。”
珍妮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怎麽會突然想到要去美國?”
吳鬱林說:“我仔細考慮了一下,覺得自己還是回避一下比較好,其實美國的這個培訓,我可去可不去,但是你想讓我維持現狀,我又怕自己沒有經驗,幫不上忙不說,反而給你添亂。”
珍妮歎口氣:“有我在這裏保護你,你怕什麽?算了,不勉強你,隻是有幾個月見不到你,我會想你的。”
吳鬱林哈哈大笑:“我要不是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會當真的,刑警小姐。”
珍妮眉目含嗔地說道:“我還是喜歡不知道我真實身份之前的你,至少可以在嘴上輕薄一下。”
吳鬱林假裝認真地說道:“我不信。要不等你把案子辦完了,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輕薄輕薄?”
“切!臭貧。對了,史丹的事你決定了嗎?”
吳鬱林問道:“也是自己人?”
珍妮點點頭。
“那就讓他來吧。你也多一個幫手,你趕緊去做一個人事檔案,我簽字後送美國總部備案。”
“好的。你要走了,今天晚上我去你家給你做頓飯,算送行吧。”
見吳鬱林露出為難的神色,珍妮馬上補充道:“你可以邀請妮可,免得你覺得我好像對你有企圖似的。”
“叫她幹什麽,除非你是為了想順便考察一下她為總裁做家務的能力,否則,多影響我們之間的輕薄啊。”
珍妮嗬嗬地笑了:“有兩個美女陪你吃飯你還不願意?你就美吧。”
吳鬱林說:“唔,兩個各自心懷鬼胎的美女。說真的,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覺得妮可有問題,我覺得她就是個有點愛爭強好勝的小姑娘。你要不喜歡她,我把她開除就完了。”
“你舍得嗎?嗬嗬……”
“你的意思是我喜歡她?嘿嘿,我沒那麽無聊,喜歡她還不如喜歡你呢。”
“既然是這樣,更要把她叫上了,我怕你對我圖謀不軌總行了吧。好了,跟你說實話吧,我的確想有個單獨的機會摸摸她的底,問題是她也不會願意單獨跟我一起出去呀,隻好借您的寶地了。”
“看看,還是工作,幸好我還不算太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