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42）

丁建中心裏有點發毛，小唐和楊帆昨天晚上獨處了幾個小時之後的態度加上小丘的直覺都提醒著丁建中應該重新審視一下自己對楊帆的最初判斷。丁建中並不懼怕楊帆有能力，但是他懼怕楊帆有野心，因為一旦自己在背後運作把楊帆推上了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位置之後，楊帆如果不配合自己，反而給自己找麻煩，那就不如維持現狀了。關鍵的問題在於，自己也猜不透楊帆的心思。
不過從目前各方麵的情況來判斷，楊帆還是最合適的人選，丁建中還不想僅僅因為自己的猜測就放棄這個打算。

與此同時，楊帆也在很鬱悶地反省著自己的表現。丁建中昨天和自己談話時候欲言又止的態度很明顯是想跟自己建立一種聯係，特別是最後那句帶有暗示性質的話，一度讓楊帆的血液都燃燒了起來。為什麽過了一天一夜之後，丁建中再沒有任何推進的意思了呢？
揚帆心裏想：帳務上的問題我已經跟你丁建中交了底，上繳利潤的問題小唐肯定會轉告，其他方麵我也沒有什麽問題值得你懷疑和猶豫的呀。怎麽就不動作了呢？
在楊帆的心裏，丁建中目前並不是敵人，而是可以借助的台階，但是丁建中飄忽不定的態度讓他非常疑惑。

車內的音響播放著孫燕姿的歌曲《完美的一天》，
“我有一所大房子，有很多很多的房間……”楊帆心想我這一天可一點也不完美。
突然，楊帆似乎明白了什麽，精神為之一振：太完美本身就是一個錯誤，以丁建中的智慧，我如果表現得太完美會把他嚇跑的，沒有人願意去跟一個比自己能力還強的人共事，鋒芒太露隻會招來嫉恨。
揚帆終於明白了問題的所在，於是決定自己主動出擊，給丁建中露幾個破綻。

吃晚飯的時候，楊帆對小唐表現出異乎尋常地熱情，一定要小唐點幾個自己喜歡的菜，小唐有些受寵若驚。上菜後楊帆向眾人頻頻勸酒，沒一會兒自己就先高了，然後一會兒摸小唐的手，一會兒勾小唐的肩，非常黏糊。小唐被楊帆弄得很不好意思，幾乎咬著楊帆的耳朵說：“你別這樣，好多人呢，來日方長啊。”
楊帆小聲對小唐說：“明天你們走了，誰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你。”然後端起酒杯敬丁建中的酒，說：“丁總，跟你要個人，把小唐派到我們杭州來吧。我們杭州的業務現在發展很好，我也需要一個幫手了。”
丁建中笑著說：“你把小唐要走了，我不就沒有幫手了？”
楊帆說：“丁總你不能太貪心了。”說完瞟了小丘一眼：“小唐在杭州也是幫你呀，你是分管投資的副總，分公司的業績也是你的業績。”
丁建中說：“分公司的財務上不出問題才是我的業績。銷售這塊嘛，本來應該是朱總的工作。人我肯定不能給你，你想想，將近30家分、子公司，我每家一年去一次別的事情也就不用幹了，所以我這次帶小唐和小丘出來的目的就是讓她們盡快進入角色。”
楊帆歎口氣說：“幹活的人累死，不幹活的人閑死，哪裏都一樣啊。朱總上次來杭州，說是來提供技術支持，結果圖紙沒看一張，連辦公室都難得去，公全在酒店裏和酒桌上辦了。我就不明白了，下麵的銷售人員意見這麽大，為什麽錢總還是那麽看重他。”說完楊帆將手上的酒杯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丁建中向服務員招招手說：“上點茶。”然後對楊帆笑著說：“楊總，酒別再喝了，我有點喝多了。”

楊帆賭氣地把桌上的酒瓶子搶過來，給自己倒滿，接著抱怨道：“丁總，你別攔著我，我就是這樣一個人，話憋在心裏不痛快。朱紅斌我是不怕他的，到哪裏我也敢說。我隻要今年300萬利潤往上麵一交，張總和錢總肯定不能說我工作沒有做好，朱紅斌能奈我何。”
楊帆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接著說：“丁總，你是個明白人，恐怕天元如果沒有朱紅斌會做得更好，占著茅坑不拉屎，什麽玩意兒。要不然，你把我調到資本運營部去，還是跟小唐搭檔，我肯定作出點成績讓你和張總、錢總看看。”楊帆特地醉眼稀鬆地看了小唐一眼。
丁建中苦笑著說：“看來昨天真不該讓你跟小唐單獨呆在一起的，嗬嗬。小唐可是帶刺的玫瑰，楊總要小心別紮了手。”
丁建中心裏有些後悔，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卑鄙。丁建中想：也許真的不應該把小唐推到前麵的。如果楊帆是真心的，那還好辦，如果不是，說明楊帆的心機太深，小唐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以後會很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