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最後的日子之三（媽有時不太清楚了2010年7月7日）

昨天晚上給二姐打電話，說起媽媽，她說上次住院，媽媽有一段時間變傻了，誰也不認識，後來好了。前天晚上打電話，雖然慢，媽與我有問有答，覺得思維還正常，問起村裏的老人，她還是清楚誰如何如何的，臨結束媽問了我一個問題，使我感到媽其實一直處於半醒半睡之間，她突然問：“你有幾個妞？”我很驚訝，以為聽錯了，以為媽問老二多大了，就說她十個月了，媽又問了一次，我才明白，她確實想知道我有幾個孩子，原來連我幾個孩子她都不清楚了。

 

很難過不是？二姐說當媽不認識她時她就一直想“天呀，媽不認識我了！”。媽真是到了風燭殘年，連意識都漸漸被病魔吞噬了。我忍不住想，人真是脆弱呀！記得來美之前，也就是2008年的春節，我想從上海回到中牟看望家人，但是當時一票難求，時間又倉促，就計劃直接來美。沒想到一打電話，家人說媽想我哭得很傷心，就突然決定無論如何要回去一趟。春節前的票是買不到了，好在大年三十的票還是有希望的。感謝好友富與燕，在冰天雪地中排長隊為我和萌萌買了來回的火車票，解決了我的後顧之憂。回到家發現，媽的四肢已不太靈便，需爸為她梳頭和擦屎端尿了。不過，當時天氣好時，扶著還可以走幾步，到外麵曬曬太陽。我來這裏已兩年多了，現在媽不但一步也不會走了，連意識也有點不清了。

好在當時我回去了一趟，要不現在要悔青腸子了。記得女作家張愛玲有句名言：出名要趁早哇，晚了就沒有意思了。我想把這句話改成：孝順要趁早哇，晚了後悔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