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力和力克奇遇記 (海洋奇遇記)２

自沙丁521離開之後，沙丁22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魚泡周圍的沙丁魚除了隻將自己的眼睛緊緊盯著前麵之外，再沒有誰瞧可力一眼。這種情形之下，可力覺得待下去似乎不太妙，但這些沙丁魚不象要殺他，沙丁隊長說的“上頭”也不知道是誰，他腦子裏想來想去，現在除了在魚泡裏等，好象暫時也沒有別的辦法。 他心思一轉，對自己說，如果力克和凡特叔叔發現自己不見了，一定會馬上稟報虎王，大家一定會四處找尋他。虎王的手下眾多，他們定能發現自己的行蹤，將自己從這些沙丁魚之中救出來，而自己現在多想看來也是無益。 就在這時，除了水流的聲音之外，可力忽然聽到一陣輕輕的笑聲。 可力但覺得這聲音非常好聽，雖然很細，但笑聲象銀鈴一般穿透可力的耳朵，他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聽到這樣柔美悅耳的笑聲，一下感覺全身百骸象浸泡在溫泉裏一樣，簡直是前所未有的舒坦。 可力豎起耳朵，仔細辨認這個聲音的方向，他的周圍全是沙丁魚，大家表情一致，可力看了半天，也找不出這片笑聲是誰發出的。 隻聽這聲音稍稍帶點不高興，道：“你們還不快讓開！” “對不起，海龜姑娘，521隊長說，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能接近魚泡！” “哼！521有什麽了不起！你們不知道麽，在海裏還從來沒有誰敢攔本姑娘的路！” 可力心下道，原來發出這笑聲的是一隻海龜姑娘。聽她的語氣，連那個隊長都不放在眼裏，一定脾氣不小。 “海龜姑娘，你還是回去吧！我們沙丁海船已經對你相當客氣了。” “這麽說，你還是不肯讓路了？” “對不起。” “好！” 這個“好”聲音未落，可力見到魚泡的正前方忽然有陣眩目的光球一晃，緊跟著眼前一白，什麽也看不見了。 他不由自主地啊了一聲，身邊守護魚泡的沙丁海船的魚群也連接著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叫聲，有的大叫道“哇呀，看不見了，看不見了！”，有的則喊：“眼睛好痛！”。 但即使在這種情況下，魚群依然保持秩序，雖然行進的速度有所減緩，可力的魚泡卻沒有因為沙丁海船突遇到變故而有一絲一毫的動蕩。 隻聽先前還在和海龜姑娘對峙的那個沙丁魚大聲道：“沙丁海船左隊副6129發令！魚泡護衛一隊成戰鬥隊形！護衛二隊S型，三隊塔型！其餘隊列繼續護衛前進！”，話音剛落，又聽他道：“海龜姑娘，是你先出手的，就別怪我們沙丁魚以多欺少了！” 這時有的沙丁魚道：“左隊副，我們眼睛看不見！成型會受阻！” 沙丁海船左隊副6129道：“閉嘴！一隊聽令，現在給我馬上滅了正前方那個海龜！” “你們看都看不見了，還逞什麽大話，好笑！” “哼哼，海龜姑娘，你太幼稚了。你以為我們沙丁魚在海裏就隻靠眼睛辨路的嗎？” 這時，可力聽到海龜發出“嚶”的一聲，並沒有回嘴。接著，傳來沙丁魚群的密集而有秩序的呼喝聲，聽起來隱隱約約象是“攻擊右12！……防守腰5……斜刺麵78……”這樣的一些命令，一陣又一陣激烈的水流湧過來，魚泡受了動蕩，開始搖搖晃晃起來。可力忙伏下身子好盡量保持平衡，他剛才受了光球的強烈刺激，馬上就把眼睛緊緊閉上了，現在隻覺得眼睛好痛，淚水不停地流出來。不過他閉著眼睛，心裏所想的卻全是那個海龜：那個姑娘恐怕已經和海船打起來了，不過沙丁魚有那麽多，她打得過麽？ 過了好一會，都沒有聽到海龜姑娘的聲音，遠處傳過來的水流也沒有先前那麽激烈，但仍然可以聽到魚群的呼喝聲。可力將手按著魚泡壁，把耳朵貼在上麵，他想多聽到一些聲音，幫助他判斷雙方打鬥的情況。 “幹什麽，小狐狸？想偷聽呀？” 這聲音就在耳邊傳來，把可力嚇了一跳，不過轉眼他就高興了。 他聽出這個聲音是沙丁22的。 “沙丁22，你到哪去了，我剛才怎麽都找不見你呢！” “我悶死了，剛才偷偷出去溜了一圈。你趴在這裏幹嘛？” “沒有！我想聽聽他們是怎麽打的？” “哎呀！聽？你們狐狸能聽出他們是怎麽打的嗎？” “啊，不啊”，可力不好意思地笑笑，“但能幫我猜啊。” “你不會看啊！” “不行，眼睛睜不開。” “啊，我忘了，你也被那光球眩著了！” 一提起這，可力覺得眼睛還是疼，他忍不住有點小小的擔心，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睜開眼睛看東西。 “放心，那小海龜使的是海盲術，不過力道還不行，隻暫時會使我們失明，過不了一兩個時辰，就會好了。”沙丁22感覺到可力的擔心，好心地安慰他道。 “海盲術？”可力從來沒有聽到過這個詞。 “對。海龜家族最喜歡用的一招，別小看那個光球，要是碰到個厲害的，別說眼睛瞎了，弄不好連命都沒了。” 可力伸伸舌頭，對沙丁22的話有些半信半疑。 在他們說話的當口，魚群的攻擊並沒有迅速得手，而那隻小海龜也足以應付，轉眼似乎雙方的打鬥進入了交織狀態。可力暗暗心驚，這個海龜小姑娘一定非常厲害，打鬥也一定很精彩，隻是他現在眼睛還疼得很厲害，不然，說什麽也要魚泡邊的沙丁魚讓開點道，讓他瞅瞅這個場麵！ “在海裏能頂得住我海船一隊的沒幾個！小海龜，老實說，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我啊！嘻嘻！”海龜姑娘道。 沙丁左隊副歎了口氣，道：“你既然不說，我殺則有理！” 他大聲下令：“沙丁海船左隊副6129發令！三隊塔型進攻！二隊飼時遊走！” 可力叫一聲不好，雖然那個海龜很厲害，和一支海船戰隊能打平手，但現在陡然多了兩支，一定撐不下去，想到這裏，他又不禁為那隻海龜擔心起來。 果然，沙丁左隊副命令一下，過不了一會，從遠處傳過來的水流就變得急促強烈起來。 “哈哈哈！小海龜，我要他們取你的右臂，他們就不會取你的左臂，我要他們取你的尾巴，他們就不會取你的腦袋，三秒之內，我要你馬上見血，你信不信？” 海龜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一！”沙丁左隊副大聲叫道。 可力的心跟著揪緊了。 “那小海龜死定了！”沙丁22在一旁說道，“雖然會使海盲術，但到底嫩了點啊！” “你們真的會殺了那個海龜姑娘嗎？”可力問。 “那個海龜無禮在先，沙丁左隊副當然可以揮令動手了。” “二！”隻聽沙丁左隊副又叫道。 “你們密密麻麻地這麽多打我一個，打贏了也不能算數啊！”那小海龜姑娘大聲道，聲音有些急促，顯然已經落於下風。 “小姑娘，怪隻怪你太張狂了！聽令：二隊取她左臂！”沙丁左隊副下了最後一道令。 “住手！哪個敢動我老歪的孫女？！”他話音未落，又一個聲音傳來。 “爺爺救我！”那個小海龜趕忙呼救。 “停令！”沙丁左隊副趕緊下令。 “乖乖，是那個歪嘴巴龜的孫女！”沙丁22吃了一驚。 可力聽得更是心驚動魄，忍不住問：“歪嘴巴龜？” “恩。這個歪嘴巴龜咱們左隊副惹不太起，他可是魚王的輔誠官，宮裏很得勢的。” 果然如沙丁22所說，沙丁左隊副的口氣頓時軟下來：“原來是輔誠官龜老啊，得罪得罪！剛才您孫女沒有報她的身份就要強闖沙丁海船，所以我們才……” “毛毛，你是不是又在胡鬧？”老龜道，口氣嚴峻起來。 “我跟他們玩玩嘛，他們就要殺我！”那個叫毛毛的小海龜委屈地說。 “一個小小的毛頭龜，不值得你們沙丁海船大開殺戒吧！”老龜聽了孫女的話，顯然有些不快。 “龜老，您孫女使用海盲術在先，大家都知道這個法術輕則傷身，重則拿命，幸虧她道行淺，隻害我們兄弟們暫時看不見東西，但如果真讓她繼續這麽鬧下去，萬一‘魚泡’裏魚王的客人出事，誰也擔當不了這個責任！何況我們動手之前，一再告戒您的孫女，可她實在是……” “原來如此！那確是毛毛的錯！怪不得你們。”老龜語氣緩和了不少。看來，他倒也不全偏袒自己的孫女。 “爺爺，我們本來就是奉命來此的嘛，他們不讓道我才用海盲術，能怪我嗎！”那小姑娘還在辯解。 “爺爺在說話，閉嘴！”那老龜對小姑娘喝道。 “沙丁左隊副，毛毛年紀太小，做事冒失，其實大家誤會一場。老歪和毛毛的確是奉命在身來此，不過我走得慢來晚一步而已。因為這次請的客人身份特殊，他們來自陸地，對海洋裏的事一無所知，所以魚王前日下了手諭，特詔我們爺孫兩個與你們同行，輔佐客人的飲食，教導他們一些相關海底禮儀，免得見了魚王失禮。還請左隊副稟報隊長一聲。” “哦，是這樣。” 沙丁左隊副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您請便吧。有什麽吩咐，盡管告訴這些隨侍。我這就派兵稟報隊長……剛才對毛毛姑娘多有得罪，還望見諒。”沙丁左隊副向二龜施了一禮。 可力聽到這裏，才噓了口氣。原來擔心小海龜出事，現在看來他們都是魚王的部下，不會再打起來了。 “看來你的身份果然不一般，魚王居然委派輔誠官來隨行。”沙丁22在一旁說道。 “你知道他們是為我而來的嗎？”可力問。 “我隻知道咱們沙丁海船現在全圍著你轉哪，他們是不是奉命為你來的，馬上就明白了……他們來了！”沙丁22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果然，過了一會，可力雖閉著眼睛，還是感到前方一亮，他估計是魚群讓道，正想著，就聽道那老海龜蒼老卻快捷的聲音：“可力閣下，你好！” 這個海龜雖然年紀很大，卻一定很幹練。可力心裏琢磨著，嘴上不失禮儀：“您好！我猜您就是魚王的輔誠官龜爺爺吧！我眼睛剛才受了傷，所以請原諒我閉著眼睛……”一邊說可力還是想勉力睜眼，卻仍感到眼皮那裏一陣刺痛。 “嗬嗬！你居然知道我老龜？！”老海龜覺得有些意外，看到可力疼痛的樣子，他趕緊問：“不要動眼睛。你你剛才是不是看到一個光球？” “恩。” “幸虧我孫女功夫不深，你的眼球膜隻受了點炙傷，先不要動，待老龜幫你把它治好。” 老海龜回頭對毛毛道：“趕緊去給我采那幾樣海草和珊瑚石來。” “爺爺，讓我多看看嘛，這就是狐狸呀！毛茸茸的，真惡心！” “快去！這全是你惹的禍，剛才的帳我還沒跟你算呢！” “好了，爺爺不會計較的！對吧！我去了，保證給您采最好的來！”毛毛舔著舌頭一笑，轉身向外遊去。 “可力閣下，請躺下身子，將麵朝上，這樣有利於麵部的血液循環。過半個時辰我孫女就會把藥草采到，你受傷是因為她的緣故，我做爺爺的保證讓你恢複如初。” “那多謝龜爺爺了。”可力點了點頭。 “剛才說話的就是您的孫女吧？”他忍不住問起那個海龜姑娘來。 “唉，”老海龜歎了口氣，“是的。她叫毛毛。我平日管教無方，使得她常常鬧亂子，這次她胡亂使用我們海龜家族的法術，不僅害得你的眼睛受傷，我看沙丁海船也有不少朋友都要因此而二、三個時辰看不到東西了！” 可力笑了笑，道：“可她的聲音挺好聽的。” “嗬嗬”，老海龜也笑道，“你不責怪她就好。這次我們兩個都是奉魚王之命前來與你隨行的。你是魚王尊貴的客人，到達海底王宮路途遙遠，你又是陸上動物，年紀小，對海底一無所知，所以這一路上，除了有沙丁海船保護你之外，我和毛毛也隨時會在你身邊聽候差遣。除了照顧你的飲食之外，我們還會教授你一些在海底生存必會的技能和必知的事情。” 可力眯起眼睛，沒有做聲。他暗想，你們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就把我從虎國王宮一股腦抓到魚泡裏送到海底，雖然稱我是尊貴的客人，可從一開始就沒有半點象對待客人的樣子。現在說要照顧我，教我怎麽能相信呢。 老海龜看到可力的表情，微微一笑，“可力閣下，我們魚王請你的方式的確強硬了些，但實在是迫不得已。這麽做的原由，等你見了我們魚王，你就會明白了。在這之前，我們會百分之百保證你的安全，你不用擔心。” “那麻煩你幫我通知虎王、我養父養母、我弟弟，還有凡特叔叔一聲，告訴他們我被你們請來做客了，行麽？” 老海龜一楞，“這個……可力閣下你放心，我們已經在王宮留言了。” 可力喜道，“真的嗎？” “當然。魚王委派海岸使者早就給虎王傳信，因為事情緊急，所以沒有事先告知，事後魚王還會要使者前去送禮賠罪的。” “好，龜爺爺，你是老人可不會騙人，我相信你。”可力朝著老海龜，一臉的期待。 “放心吧，可力閣下。” 可力想到虎王，凡特叔叔都知道自己的行蹤，頓時覺得心下安了不少，心情變得暢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