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能力

大學遊泳池更衣室裏的存衣櫃的門是投幣式的，投進錢就可以鎖門，把鑰匙拿走。打開門，錢就退出。一天我看見兩個中國女孩，在離開更衣室之前，把拖鞋洗發液等物放在一個存衣櫃裏，然後鎖上門拿著鑰匙就走。我當時覺得這中國孩子腦子就是不一樣，我在這裏遊泳了很長時間，我自己既沒想到可以把每次用的東西鎖在這裏，也沒看見其他人這樣做。可是這樣做是不對的，因為遊泳池的人員流動很大，而存衣櫃是有限的。過了幾天我又看見這兩個女孩，她們又重複上次的行為。這次在她們要走之前，我就對她們說，你們這樣做，這個存衣櫃就誰也不能用了。其中一個女孩說：這不是還有空的嗎？他們可以用別的櫃子。我說：是還有空的櫃子，但是假如每個來遊泳的人都像你們這樣占著個櫃子，那就沒有空的了。那個女孩說，我們已經為別人著想了，我們兩個人才鎖了一個櫃子。說完扭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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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星期三城裏的自由市場開門，有各種各樣的小攤，賣水果蔬菜和其他的生活用品。這裏有的水果蔬菜要比超市的便宜些。很多中國人都去，也包括我自己。賣水果的攤主喜歡把桔子蘋果分別放在一個小竹筐裏，按一筐一鎊錢賣。那天我在排隊買桔子，在我前麵是個二十出頭的中國女孩（我聽她同別人說漢語）在左挑右選地挑了一份桔子後，趁攤主沒注意，又從另外一筐裏拿了幾個桔子往自己的筐裏放。攤主一回頭正好看見，一下把那個女孩的手扒開，又把那幾個桔子拿回來，並大聲說，住手，別幹這種事，除非你要買兩份桔子。那個女孩說她隻買一份兒。攤主說那你就拿一份就行了。我當時都替那個女孩臉紅。這是何苦呢，多吃一個桔子，少吃一個桔子，能有多大影響。為這麽個小桔子讓人當眾訓斥，多丟臉啊。我晚上同女兒說起這件事。女兒說這不是偷東西嗎，怎麽能幹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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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中國孩子坐在公共汽車上。其中一個男孩好像是新來的，另一個女孩來英國的時間稍長點。女孩在向男孩介紹月票，周票等車票的價格。女孩說你現在買的票不能坐另一路汽車，因為那路車是屬於另一家公司的，跟這輛汽車不是一家；但是你在上那路汽車時，把現在的票換個角度拿，司機就看不清你拿的票，你就有可能混上車。並演示給那個男孩看。那個男孩說那不是欺騙嗎？女孩說這不叫欺騙，這叫‘生活能力’。

啊，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