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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池邊遠去的背影（小說連載-第二章 19）
19
雖然如此，心黛心裏還是不甘心就這樣做了望祖的女朋友，但事實又逃避不了，所以明知望祖已轉院，心黛仍然拖到次日下午下班後才出現在望祖病床旁。
這下，心黛與望祖的關係，就再也瞞不住了，自然而然昭告了天下，對著同事驚奇.探詢的目光，心黛除了微笑，再也作不出其它解釋了。
在醫院裏，淩主任是個大名人，心黛是個小名人，再加上許多同事都認識的翩翩少年-望祖，這樣的“三結合”讓醫院的同事們，平添了談論資料。最普遍的一種理解是：心黛一定是貪圖望祖家的海外關係以及淩主任在醫院的地位，否則，望祖隻是區區一個小工人，以心黛的眼界與條件，為什麽不找一個大學生或研究生呢？
八十年代，是文憑至上的年代，不管是中專生.大專生.本科生（研究生簡直是鳳毛麟角），這些從正規院校出來的天之驕子們，一畢業國家就包分配，去人事局報到後，開始享受國家幹部編製待遇，以後一輩子捧著“鐵飯碗”，不愁吃，不愁住，隻要不犯錯誤，就算不提升，混到退休也有個好待遇。不少農門子弟，就是靠這條唯一的途徑，改變自己一生的命運的。別人不說，心黛的姐夫就是這批驕子中的一個，如果沒有那張文憑與一個好工作，心君不可能嫁給農門子弟，將自己這朵鮮花插到心黛姐夫這坨牛糞上的。
另外，城市裏漂亮的女孩子搶著往國外嫁，也是一種普遍的社會現象。象望祖這樣，出身於高知家庭，長得不賴，又有富商外公在海外，是許多女孩子夢寐以求的理想對象，可是望祖偏偏喜歡心黛這樣無所求的女孩子。
玫玫不擇手段嫁給一個日本中年男子的事，讓心黛不齒了好長時間。原本玫玫和在昆劇團演武生的英俊男友談了四年了，兩個人走在一起，真個是天設的一對，地造的一雙。玫玫高高的個子，精致秀美的五官，白如凝脂的皮膚，加上會打扮，洋氣而又舒適的氣質，是心黛到蘇城後，唯一自愧不如的熟識女孩。
但是某一天，這對金童玉女卻商量著分手了。玫玫的姐姐嫁了個香港人，給玫玫介紹了一個中年日本人，玫玫的單身母親是個勢利人，有這樣兩個漂亮的女兒做搖錢樹，當然竭力同意。玫玫自己不喜歡香港，一心想去日本，於是就和男友談成了條件：先放她去日本，然後由玫玫的姐姐在香港給其男友介紹女人結婚，這樣雙方都能出國了，皆大歡喜。
談了四年呀，心黛想，這麽說分手就分手？平日裏見慣了金童玉女同出同進的甜蜜樣子，怎麽舍得分開呀？不是他倆舍不得，是心黛替他倆舍不得了。
“你真的要這樣做嗎？”心黛一臉迷茫地問玫玫。
“是的。”玫玫揚起秀美的臉，眯著眼說。
“他真的舍得與你分開嗎？”照心黛的理解，對方是不可能舍下玫玫的。
“他能去香港，有什麽舍不得的？”玫玫滿不在乎地說。
心黛盯著這張天使般的臉，感覺如此陌生。為了出國，幾年的感情就可以如此不堪一擊？心黛突然間對玫玫非常不齒。
幾個月後，玫玫真的去了日本，臨走前一天，把身上穿的一身米色薄呢套裝脫下來，送給心黛做紀念。一年以後，玫玫男友也順利去了香港。
心黛每每穿上那身套裝，就不可遏製地想到玫玫，想要知道玫玫過得好嗎？可惜天各一方，無從知道了。
…… ……
心黛每日上班走樓梯，樓梯右手二樓普外科第三個病房住著望祖，小兒科則要往左再上樓梯，穿過一條長長的通道，走到三樓盡頭才是，所以，下班去探望望祖成了每天必做的事。眾目睽睽之下，心黛一進病房，馬上將病房門大開，搬張凳子坐在望祖床邊，兩個人慢悠悠地說說話，望祖恢複得很快，漸漸已無大礙。醫院同事的議論，心黛慢慢也聽說了，心黛百口莫辯，卻又無從選擇，隻能順著這條上帝安排的路，無可奈何地走下去。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