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去的年味

　　又逢過年時，我早已習慣了不過中國年。三年前在家陪媽媽過年，一家人去了飯店吃年夜飯，全然沒有了過年的感覺，且侄女侄子兒子都不在，吃飯好像是在完成一件事情，這就是我當時的感覺。

　　小時候，特喜歡過年。過年，可以吃到以前不經常吃的東西，會走親訪友，最期待的是可以買氣球來玩。長大後，那時還沒有電視看，吃完年夜飯一家人打牌，我和父親搭檔，兩位哥哥搭檔，記憶中有兩次我和父親大贏。但這種打牌形式沒有持續，轉而看電視了。後來有嫂子跟哥哥回家過年，再後來有小朋友了，一個，兩個，三個，那是家裏最熱鬧的時期。

　　每年過年，外婆是總指揮，媽媽是采購員。在我們回家之前，外婆早已前前後後樓上樓下打掃好衛生，準備好鋪蓋。臨近過年，預先準備好各種葷菜或者半成品，煮好葷湯和各種備料，做好年糕和糯米團子，買好各類蔬菜，廚房就像個大排檔，想吃什麽應有盡有。我回家幫著做的最多的事是肉塞麵筋，去人家食堂用絞肉機把肉絞成肉餡，伴好佐料後塞進麵筋，一做就是幾十個。另一件事是切筍幹，經常切的手上起泡。

　　那時媽媽家還住在老房子，有個燒柴火的大灶，灶旁一個大風箱吹火，嫂子老公孩子們會去搶著拉風箱。外婆是最辛苦的，總是第一個起床最後一個睡覺，睡覺前還要問三個小孩早飯喜歡吃什麽，假如三個人說的不一樣，她就做三種早飯。我們總是說，將來外婆老了，做不了總指揮了，我們就隻能輪流到各家去過年了。可不遠的將來，我就離開了家。第三代都出外求學，也用不著轟轟烈烈過年了。聽說現在的年夜飯，都訂到飯店去吃了。

　　現在，過年似乎是新聞界渲染氣氛的時節，又好像是商家做生意的時節，或者是普通人應酬走過場的時節。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又興起了過年外出旅遊。傳統意義上的年味，正在離我們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