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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嚴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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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嚴教授 (熱門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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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星 十

(2012-02-23 18:46:07) 下一個

小吉他們的論文如期在《自然》雜誌上發表了。這是衰老學領域裏的一項劃時代突破。它用嶄新的分子生物學方法從根本上革新了衰老學的理論,沿著這條路走下去,前景一片廣闊。文章一出來,立刻引起了世界轟動。舒特一舉成名了,一時間成了眾目所矚的耀眼新星。來索取論文複印件的信件雪片般地飛來,好幾個頭牌實驗室都要求合作。各種學術會議更是邀請不斷。小吉因為是第一作者,對衰老因子有重大貢獻,功不可沒,紐約科學院很快就決定授予她今年度的最佳研究生獎。另外舒特申請的國立研究經費也批下來了,一共五年二百萬美金。舒特開始大量招兵買馬。另外各個大公司也紛紛找上門來,加州的一家生物大公司願意出價三千萬美金買下這批哀老因子的專利權,一千萬給舒特實驗室,二千萬給學校。小吉聽了這個數字直吐舌頭,驚歎美國科學技術和商業利益之間的轉換速度之快。

在這名利雙收的時候,隻有小吉和舒特兩個人才能充分體會出苦盡甜來的滋味。在一個美麗晴朗的周末,年輕教授邀請自己的第一個同舟共濟的傑出學生到他父親的海濱別墅去休閑一下。

別墅坐落在長島一片細白的沙灘上,麵對藍色的海灣,海灣裏泊滿了各種各樣的白色帆船和遊艇。這裏別墅林立,風光明媚,樹影婆娑。

舒特的父母在別墅裏盛情地接待他們。兩人雖然年事已高,卻精神飽滿,容光煥發,他們很有興致地領著小吉參觀別墅的建築結構。這是一個二層樓的德國式樣小洋房,外麵漆成淡藍色,和這海灣的天空海水很協調。前後院都是綠茵茵的草坪,高高矮矮的裝飾性小樹被精心修剪過,碧綠可掬。各種花卉在溫柔的秋陽下靜靜地開著,或門邊、或道邊、或牆角、或樹下,多一份恬靜的感覺。特別是那些品種各異、顏色亮麗的菊花,開得美麗,卻不奪目,仿佛還沒有給人看,自己已經先醉了,不似春天裏的花朵那般爭奇鬥豔,嘩眾取寵。樓的後院外麵是一片高爾夫球場。綠茵茵的草地上星星點點有許多人穿白衣、戴白帽,閑適瀟灑地正在揮杆打高爾夫球。

樓裏麵一層樓整個是一個大廳,沒有隔成小間。地是棕褐色大理石,廳的正中鋪著米黃色雕花地毯,上麵是一架深棕色的鋼琴。四壁鑲著浮雕壁畫,淡淡的壁燈映照著,頗具古典藝術氣息。家俱都是黑漆色的,卻亮得鑒可照人,裏麵陳放著瓷器古玩,看著讓人沉思遐想。那落地窗簾也十分講究,紅絨布鑲著金黃絲絛。廳的一角是一個麵積很大,由高台攔起來的酒吧式廚房,頂上倒懸著一排高腳酒杯。

沿著鋪著深藍色地毯的寬大樓梯緩步而上,二樓是三個臥室加一個書房。書房的所有一切,牆、書桌、椅子和書架都是櫻桃紅木做的,學究氣濃厚,而且有一股沉香的味道。書架上整整齊齊放滿了精裝書籍。牆角裏放著一具可轉動的地球儀。書房的牆上掛著許多幀照片,有黑白的,有彩色的。小吉無意中在牆上看見了一幅她非常熟悉的照片,以前在父親的書房裏也看見過,一模一樣。小吉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怕是眼花,揉了揉,一點不假。

“我父親也有這張照片。”小吉脫口而出。

“你父親?”舒特的父親睜大了眼睛看著小吉不解地問。

小吉一眼就從照片上找出了父親,指給大家看。

“他是你父親?”舒特一家人都愕著嘴巴,一個天大的想不到。

“我父親以前是耶魯大學醫學院畢業的。五零年回了中國。他的書房裏一直掛著這張畢業照。”小吉對舒特一家人說。

“太意外了,太意外了,知不知道,我和你父親同宿舍住了四年!”

舒特的父親記得小吉的父親是一個外交官的子弟,又聰明,又富有。他們兩個上醫學院時同宿舍,常常一起遠足。實習的時候,也都是在一組。他告訴小吉,韓戰爆發後,他勸小吉的父親留在美國或去台灣,小吉的父親卻憤然於美帝國主義的強行霸道,執意要回中國大陸。從此音信中斷。

他們來到屋頂陽台上,一群海鷗在頭頂上藍天下飛翔,清亮的叫聲響徹長空。大家坐在大太陽傘下喝著飲料,一任和煦的微風拂麵,繼續接著剛才的話題談。舒特的母親也認識小吉的父親,她眨著眼睛揭小吉父親的老底,告訴小吉她的父親曾經有過一個很漂亮的美國女朋友,那人現在在芝加哥。她開玩笑地對小吉說:“如果你父親當年不回去,今天就沒有你坐在這裏了。”

小吉對這些全然都不知道,非常疼愛母親和自己的父親原來還有這麽一段豔史。父親從來都不曾提起過這些,他當然不會提起。這老爸,瞞得嚴嚴實實,什麽時候回去好好盤問他一下,小吉心想,讓他好好坦白坦白。小吉忽然記起來了一件往事。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有一天她去父親的書房,父親正在整理以前的書信。小吉看見書桌上有一張很漂亮的外國女人照片,她拿在手上仔細端詳那卷頭發、高鼻梁的女人,問父親她是誰。父親的臉有一點泛紅,告訴小吉是以前在美國的同學。他很快拿過照片去放進抽屜裏,以後再也沒有看見過那張照片。這事小吉腦子裏印象很深,一直是心中的一個謎,她會不會就是舒特母親提到的那個女朋友呢?

舒特母親進到屋裏取出以前的許多照片給小吉看。小吉看到了當年在美國留學時又年輕,又瀟灑的父親。這些照片有的是在課堂裏拍的,有的是在宿舍裏拍的,有的在看病人,有的在做解剖。還有許多是生活照,有郊遊,有打高爾夫球,有賽馬,有遊泳,有跳舞。許多照片裏,父親都和一個女孩在一起,有些還有親昵狀。

舒特母親指著丈夫說:“他那時是攝影愛好者,拍了許多好照片,現在來看,具有價值。”她又指著一幀泳裝照片說:“這就是你父親,他旁邊的這個女孩叫珍妮,是你父親當時的女友。”

小吉盯著照片看,上麵是父親和舒特父親一群青年學生,後麵是海灘。那個女孩和十幾年前看見的那個女孩顯然是一個人。她真美,修長的腿和雙臂,還有那微笑,彎彎的眉毛和眼線甜蜜蜜地伏在臉上。她的一條臂膀勾著父親的脖子,臉貼著父親的臉笑得開了花。小吉的頭有一點眩,中規中矩的父親原來曾經這麽浪漫過。

和老友的女兒邂逅相遇,真是一段奇緣,她正好又是兒子的學生。舒特父母開心異常,問了小吉許多她父親在中國的情況。小吉娓娓地敘述了父親這幾十年的曲折經曆,告訴他們父親現在是中國一所醫學院的院長。

“我們這位也是醫學院的院長。”舒特的母親拍著舒特父親的肩膀告訴小吉。

舒特父母聽罷小吉的講敘,十分感慨,特別是文化大革命一節,世道滄桑,世事如棋。

舒特父親說:“當時我讓他留在美國,他卻一心向往那個新成立的國家,白吃了這許多的苦。他後悔嗎?

“這個我不知道。”小吉回答說。

小樓的前邊是海洋,海灘上花花綠綠地開著太陽傘。天氣有點涼,沒有人下水,也很少有人在沙灘上散步。天高雲淡,不時有一排排大雁向南飛去。

舒特的母親關切地問小吉:“你對美國的生活習不習慣?

“還能適應。就是黃油和奶酪太多了點。吃不習慣。”

“你知道嗎,你的美語講得很好,除了個別發音以外,我以為你是出生在這裏的女孩。”舒特的母親很客氣地誇獎小吉,“你的美語都是在中國學的嗎?”漂亮的小吉,特別是那一頭黑亮的秀發和細長的睫毛很討她喜歡。

“是的,很小的時候父親就開始教我。”

舒特一直睜大了眼睛聽他們談話,對整個事情完全不能置信卻又十分驚喜。這真是太巧合了,他這時摘下茶色眼鏡,好好將小吉看了個透。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小吉:“這一切如果都是真的話,那你一定是土帝送給我們家的禮物了。”小吉的臉一下子緋紅到了脖子根。舒特的父母卻哈哈大笑起來。

大家說了不少話。小吉一直被遠處那蔚藍色的海洋吸引著,她想去海邊看看,舒特就陪她一塊去。海原來是這樣的美麗,小吉從來沒有到過海邊。海的波濤一浪又一浪地湧過來,帶著轟隆隆的響聲,夾著鹹澀的腥味,落到腳前隻剩下細碎的花朵。金燦燦的夕暉把海浪映得紅彤彤的一片璀璨,輝光也映在小吉的臉上、頭發上和長長的睫毛上。海風吹著,海浪鼓著,小吉前額的一綹頭發被風吹得左右搖晃。小吉似乎感覺到了舒特在盯著自己看,她側過臉去,正碰上舒特那雙誠摯深情的眼睛,那瞳孔正在夕暉中熠熠閃光。小吉的心有些慌亂,臉上又騰起了緋紅,雙眼含羞。那美姿美態,似嬌似嗔的神態幾乎都要把舒特給溶化在這夕暉裏了。他情不自禁地說:“你真美。”

小吉把頭偏過去,避開舒特的目光。舒特卻摟住了小吉的肩頭:“和我結婚吧。我真喜歡你。他在小吉耳邊和著海浪聲說。

小吉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望著大海在心裏問誌明:你說呢?聽到的隻有海濤的聲音。

舒特見小吉不說話,攔在了她前麵:“你聽見了嗎?”

小吉搖搖頭。

“好,我再說一遍。”舒特一隻腿跪在海水浸濕的沙灘上,一隻腿半蹲著,兩眼看著小吉說:“和我結婚吧。”

看著舒特那求愛都帶著古典式的樣子,小吉不知所措起來:“快起來吧。”小吉說。“你還沒有回答我。”舒特沒有動。一陣較大的海浪撲過來,海水漫過了舒特跪著的褲腳管。

這是一個執著的男人,沒有答案,他會一輩子跪下去的。“快起來吧,我答應你。”小吉眼裏噙滿了淚水,不知是幸福,還是懼怕,整個身心在涼涼的海風中打顫。她喜歡舒特,非常非常地喜歡。特別是這段時日的朝夕相處,同甘共苦,兩人的心靈有了一種契合。可是她對另一個男人有過承諾,而且她也曾經非常地喜歡和崇拜那個男人。可是她現在隻能選擇其中的一個,背叛另一個了。

舒特站了起來,情不自禁地在小吉的臉頰上吻了一下,孩子一般地欣喜若狂,他們從海灘回來,小吉明顯地感覺到舒特父母在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仿佛已經知道了一切,卻隻抿著嘴笑而不作聲,有預謀一般。大家然後像一家人一樣用晚餐,舒特十分地開心,飲了酒,談興很濃。他告訴父母,他要和小吉訂婚。舒特的雙親都十分地驚喜,有老友的女兒作兒媳,又是這般地漂亮、淑雅、有學問,和愛子誌同道合,真是求之不得。

這天夜裏小吉一個人睡一個房間。她兩眼望著天花板不能入睡,思潮澎湃。兩個男人撞進了她的生活圈子,都是那麽地英俊,那麽地有才氣,且品行高尚,受她崇拜。自己要是一對孿生姐妹就好了,一個人嫁一個。可是不行,隻能作痛苦的選擇。現在她選擇了舒持,自己的導師,以後怎樣向誌明交待呢?她又想起了和誌明一起睡在康州小鎮上的那個夜晚,兩個人緊握著手,強力抵抗著肉欲上的極大誘惑,他是一個真正的中國式正人君子。此時此刻,小吉回憶起了許多和誌明在一起的時光。誌明樂觀,上進,通情達理,助人為樂,且又才思橫溢。對小吉來說,這些既是優點,又是缺點,因為他讓許多女孩子崇拜,為之傾倒。至少上大學時,她就知道班上有幾個女生暗戀過他,隻是礙於自己的麵子才沒有明確表示罷了。現在在美國情況不同了,風氣開化,兩人盡管同意做朋友,可是兩人不生活在一起,別人就有空子可鑽。那天晚會上,肖芳仰著頭聽誌明講話,百吩咐百依從的神態就是一個一覽無餘的證明,還有孟選提供的情況。小吉這麽思量,心中不免歎息,想起以前兩人一起奮發出國,實在太引人回味了,隻可惜月老無情。小吉想到這裏心中泛著苦澀,很難過。

舒特同樣才華出眾,對自己的事業一往情深,足智多謀,性格剛強。況且他是自己的導師,已經有了自己的事業,前程遠大。他滿腦子的智慧,有時在實驗室裏聽他談天說地,評論時事,都有精辟的見解,不落俗套。做實驗有時是一件很枯燥的事,實驗員喜歡打開收音機聽一些古典浪漫的抒情音樂。舒特要是在,他可以講出許多音樂名人的軼事和浪漫典故。小吉是一個比較保守的女孩子,在男人麵前有一種矜持,但在心靈深處總希望有一個白馬王子出現,一任愛情的旋風將自己高高拋起,在天空裏飄浮不能自主。誌明欠缺的就是這個激情。在安家裏的那個晚上,誌明如果對自己有任何非常的舉動,自己都會樂於接受。特別是安做愛的時節,小吉多麽希望誌明熱烈地擁抱自己,可是他過於理性。第二天早晨離開安家裏時,小吉那顆希望得到愛情滋潤的心,不知有多麽失望。舒特卻具備這激情,這大概是東西方文化上的差異。舒特求婚的姿態是那樣地羅曼蒂克,此後在沙灘上說了許多繾綣纏綿的情話。小吉背靠在他懷裏,像貼在了一尊堅實的山崖上。舒特緊緊地摟著自己的腰,吻著自己的頭發,一任海風吹拂。兩人麵對著大海,看著月亮明鏡般地在海麵上慢慢升起。小吉從來也沒有看到過那麽大的月亮,在它的照耀下,連海水都變得無比地溫柔,綢緞般地華軟。他們從月亮裏麵看得見自己的身影。小吉向舒特講了月老為媒的典故和嫦娥的故事,舒特說,你要是在那月宮裏,我就飛到那裏去向你求婚。你是我所見到的世界上最美麗,最神奇的女子。你們的民族,你們的文化又是那樣地博大,那樣地精深。你知道嗎,我很早就在心裏對自己說,誰要是將你從我手中奪走,我就用我的劍和他決鬥。這些話聽了真舒服,女人的耳朵是軟的,心是糍的,喜歡男人們的撫愛關懷和耿耿忠心的表白。

第二天早晨,大家在樓下用早餐,舒特正看著《紐約時報》。他突然大聲對小吉說:“快看這條消息,安德魯和麗沙出事了。”說著遞過來報紙。小吉趕快接過報紙,上麵有一條醒目的新聞:前蘇聯著名芭蕾舞演員安德魯和他的女友、銀行巨賈的女兒麗莎在曼哈頓公寓裏喝了加安眠藥的烈性酒,雙雙身亡。小吉驀然地驚呆了,這怎麽可能呢。這個充滿正義,為人肝膽相照的富家女子,前不久還幫了她和舒特的忙,使他們絕處逢生,卻自己這麽想不開,不,也可能是什麽都想開了,和自己的男友為他以前的女友殉了情。小吉一下子淚水溢滿了雙眼。這完全是一出跨國際的政治愛情悲劇。

小吉和麗莎的感情很好。雖然年齡、國籍、民族和文化背景完全不同,兩人卻很談得來。她總是鬱鬱的,像一個不快樂的漂亮天使,她似乎擁有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卻又似乎什麽都沒有。她不喜歡自己的萬貫家財和父母對自己事業的安排,一心鍾情於芭蕾舞。她和小吉講了許多次,那才是她的愛好,她的事業,她的生命,她的一切。她常常向小吉抱怨上帝的不公平,讓自己投錯了胎。小吉聽著她的傾訴,不免想起王子和貧兒的故事。麗莎每天都練舞,從不間斷。每每小吉從實驗室回到宿舍,就能看見麗莎美妙的身段和旋轉的舞姿,晶瑩的汗水浸濕了緊身衫,淌在白暫的臉頰和雪白的臂膀上。她每天都是那樣轉呀轉,小吉從她身旁走過,一麵和她打招呼,一麵替她難過。可憐的麗莎,一輩子都沒能實現自己的夢想,就這樣去了。

星期天,舒特一家要到教堂裏去做例行禮拜,今天小吉和他們一起去。麗莎的死,在小吉和舒特的心裏籠罩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舒特的父親開著車,沿著平坦的柏油路開往教堂。教堂是一個不大卻很堂皇的白色建築,一柄金屬十字架高高豎立於教堂的頂端,在早晨燦爛的陽光下放出耀眼的光芒。下了車,舒特一家和許多教友打著招呼,大家陸陸續續地都來做禮拜。

進了教堂裏,一排排長條椅上已經坐了不少人。小吉是第一次進教堂,渾身感到一種肅穆安詳的氣氛。窗子都是拚起來的彩色玻璃圖案,描述著聖經上的故事。高大的正麵牆上,是一尊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的殉難雕像。前台的一側是一排巨大的銅管風琴。一個神父走上前台,講了一些最近發生在教友中的事情。然後問大家有沒有事情要宣布。舒特的父親站起來,向社區的教友們介紹了家庭未來的新成員小吉,以及和她父親的一段交往。人們發出了一片驚奇的讚歎聲,都向小吉投過來熱情友好的眼光。接著神父開始向大家講聖經中的第幾章,第幾節,然後領著大家向上帝禱告懺悔,唱聖歌。這一切對小吉來說是第一次,她學著大家的樣,雙手合十,在心中乞求上帝保佑麗莎的在天之靈,把她留在身邊跳她心愛的芭蕾舞。小吉還向上帝表白,她在愛情上迷失了方向,希望指點迷津,如果她有對不起誌明的地方,乞求上帝的原諒。

小吉渡過了一個既愉快,又矛盾痛苦的海濱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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