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來客

文姬洛水春,蘇武天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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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欲情天 49 心碎

(2011-04-18 21:55:14) 下一個


雪的世界很安靜,凡塵的瑣碎都被掩蓋了,隻剩下我和鋪天蓋地的他。

雪落在頭上臉上冰冰的,才發現圍巾不知丟在哪兒了。有沒有圍巾又有什麽區別?不是圍巾,不是天氣,是心,心好冷,結了冰。

跟著我的腳步的依稀是吉他那空靈的聲音,亦或是空靈的雪的靈魂?仿佛哪裏有他,卻又不是。我的淚就淌成兩行冰河。不好就算了,為什麽還要那聲音跟著我?

我不知不覺地走在了往妙兒溝的路上。

也不知道幾點了,天已經黑透了。

我忽而想起我媽。該回家了吧?我不想被我媽盤問去處。如果她今天來煩我,我一定會跟她大吵一頓的,而我已經沒有力氣吵架了。

院門照例沒鎖,我來到我的小房門前,我的手僵硬,很費力地掏出鑰匙打開小房的門。一進小房,暖氣撲麵而來,好溫暖。我走到火牆邊,身體整個地靠在上麵。

正想緩和緩和凍僵的心情,可是,小房的門被推開了。

我看見了林若水。她的身上也落滿了雪花,她的臉蛋紅撲撲的。

她在門外拍打了幾下身上的雪花,然後一步跳進來,把一股寒氣甩到我的麵前。她嗔怪地說:“你去哪兒了?不是說好一起回家?我還在教室裏等你呢!你怎麽圍巾也不要就先回來了?天這麽冷,我就借用了一下。” 我才注意到她的脖子上圍了兩條圍巾,一條包在頭上,一條圍在脖子上。

她把白圍巾取下掛在我的脖子上,又解開包在頭上的紅圍巾。紅圍巾上的點點雪花,格外刺眼。

 “我要是今天不給你送來,你就要等到明年了。你出門的時候就沒冷?你就沒有發現?”她把紅圍巾取下來,細細地撣去上麵的雪花。

我無力地聽著她歡快的聲音,沒有說話。

“你怎麽了?”林若水問。自從我送她圍巾以後,她也懂事了,也會關心人了。

我看著她,一陣心酸。她是惹人憐愛的貓,是我想要愛的貓。她就是一隻貓!我早該料到她會來搶我的魚。她毫不費力地叼走了我愛著的魚。她注定了是要跟我做對的人。我注定了不該出生。不該跟她同世而活。她是最可恨的人,而我那時還把紅圍巾送給她!

 

“你到底怎麽了?你今天好怪。”她輕聲地說,樣子像極了她媽媽說話的樣子。“怎麽不吭一聲就走了?不是說好了開完聯合會一起回來的?”的確,我們下午還是歡歡喜喜一起去學校的,可那已是恍若隔世。

我盯著她,心裏低泣著說:“你消失吧!我希望我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你。”但是,溜出口的話卻是:“我剛才在外麵轉了一圈,都快凍僵了。”我說著,站在火牆邊沒動。

“沒想到你還挺有雅興的。也不錯。難忘的記憶,新年倒計時的難忘記憶。”

林若水把圍巾又掛回到脖子上,然後就一下坐在了我的床上。她兩隻胳膊撐在身後,上身後仰著,滿臉歡欣地說:“你知道嗎?項峰今天教了我好多指法。你猜怎麽著?從學校回來就這麽一路,我居然全忘記了!嗬嗬。”她哈哈大笑起來。

“你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學吉他,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有多笨!現在才知道項峰有多厲害!他挺有才的。真是不好意思。”她坐直了,又習慣性地用一隻手掩起了嘴:“怕隻怕要被他暗地裏笑話死了,笑我怎麽這麽笨!真是沒辦法,我就是這一竅不開,那些東西就是不進我腦子。”

雖然我凍僵的神經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可是,她的話和她笑的時候掩口的模樣還是刺激了我。

我不會撒嬌。不會掩嘴笑。不會裝成老貓惹人來愛。除非她消失,要不然隻要她出手,我怎麽也爭不過她的。明珠和翹楚,峰水環繞……..,我的血流加快起來。

我看著她歡快的樣子。她比我瘦弱,肯定不是我的對手,我想一躍而起撲上去掐死她。我的眼前出現了小時候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我儼然是一隻饑餓又憤怒的老鷹,我要以老鷹捉小雞之勢消滅她,把她撕成稀巴爛!

掐死她,把她變成稀巴爛,那樣,項峰就會回來了嗎?

不會的。就像是如果現在有人掐死了項峰,我也不會愛上那個掐死項峰的人,而隻會找那個掐死項峰的人決鬥。

 

“哎,你想什麽呢?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林若水不知何時站了起來,她一隻手搖著我的肩膀睜大了眼睛關切地問。

“啊?”我定了定神,“那你好好學,等你學會了,你教我。”我說著,感覺是把自己的心扯出來踩在腳下,踩得稀巴爛。

可是不能。我說過的,就在這個小房裏,我說要愛她的,像愛老貓那樣愛惜可憐的她。無論她做什麽。

她終於走了。我把門關好,關了燈,然後倒在床上。

我的心碎了。是項峰看林若水的那一眼?還是林若水掩嘴的那一笑?就那麽輕輕地一下,我的心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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