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的狀元袍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我上高一了，長秀上高三。

有一天麗華神秘兮兮地貼著我的耳根說：“尹長秀想當孟一凡的女人。”

見我將信將疑的眼神，她加了一句：“不信你就仔細地回憶，仔細地觀察，每天都觀察。”

我被麗華這麽一提醒，認真回憶和觀察起來。

我想起來每當孟一凡和一幫人在操場上踢足球時，長秀就一定會出現在操場邊觀戰的水泥台階上，拽都拽不動。如果孟一凡是和一幫人打籃球，長秀就會出現在籃球場邊，籃球場邊沒有坐的地方，站著觀戰的人有時多有時少，但裏邊一定會有長秀。

我做作業的時候也不忘留著個心思瞟瞟長秀在幹什麽。我發現她經常地對著她的打開的鉛筆盒有時笑麵如花，有時又癡癡傻傻。我上一次就懷疑鉛筆盒裏麵有秘密，可是什麽也沒發現。這次我還要查個究竟。

我趁她出去上廁所的時候，把她的鉛筆盒拿過來仔細地看。看來看去還是覺得那支粉紅色的鋼筆有問題。我打開鋼筆帽，發現鋼筆尖還是嶄新的，再擰開鋼筆肚，赫然發現這個鋼筆肚還是白色的 – 長秀就從來沒有給這支鋼筆灌過墨水，難怪都幾年了這支鋼筆還是這麽的新！

我瞠目結舌地愣著，直到聽見外間屋的門打開的聲音才趕緊地把鉛筆盒放回原處。可我的心再也回不到原處。我悄悄地用眼瞥著長秀，這時我看到的長秀全身披掛著一件沉重的袍子，這件袍子從頭到腳寫滿了兩個字 – 憂鬱。

怪不得長秀這幾年的學習和在學校的表現一年不如一年，連我媽都曾偷偷地向奶奶抱怨說這長秀是怎麽了。奶奶說女孩子大了就分心了，要不說還是生小子好呢，操心少。媽嫌奶奶說的話難聽還白了奶奶一眼。

我很驚訝長秀是怎樣把這個秘密保守了這麽多年，而我現在才知道想守住一個秘密會這樣的難。自從我知道了長秀的秘密，我就像是一個驚弓之鳥，時時刻刻都擔心有人會看穿我心中的秘密。

我也開始躲著麗華，因為我生平第一次有了不能告訴麗華的秘密。我不敢告訴麗華，我怕她會笑話長秀。

那些天我備受煎熬，心裏激烈地鬥爭著該不該把這個驚人的消息告訴媽和奶奶。

可沒過幾天發生的一件事讓這個秘密昭然若揭在媽和奶奶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