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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雪:女兒的狀元袍 (小說前言)

(2010-08-22 11:38:28) 下一個
溫哥華故事:女兒的狀元袍

作者:天山雪

自古以來為人父母者無不‘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並為此煞費心機,可是有沒有父母試過把自己的孩子踩在腳下?

在我的經曆中,在我不同時段的成長經曆中,我常常被不同的人毫不憐惜地踩在腳下。

而第一個把我狠狠地踩在腳下的人就是我的媽媽。小時候聽《國際歌》的時候感覺特別的親切和熱血沸騰,我媽就是第一個我想要做一個‘最後的鬥爭’的人。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而受盡壓迫之後的爆發會是怎樣?

世代農民的父親是家裏三代單傳的獨苗,我出生前父母聽信一個算命先生的話以為我是個男孩,因為我是個女的,所以到上戶口時連個名字都沒有。

母親因為接連生了三個女孩而不得不把父親趕回老家我爺爺的身邊去,因為那裏有我爺爺為了延續香火而給父親定下的一門親。我們三姐妹從小長在沒有爸的家裏,爸是這個家不可以提的話題。

在又一次被我媽揍的死去活來之後,我看了一出舞台戲,是黃梅戲《女駙馬》。

那一刻熱淚模糊了我的雙眼,原本一直混沌不清的心智好像霎那間開了竅。我仿佛化身為舞台中央那個身穿狀元袍真情傾訴的人 - 不管我曾經受了怎樣的冤屈,我沒有自棄,所以我找到了一條為自己討回公道的路。

我刻骨銘心般地明白了我為什麽要活,要死乞白賴地活,要死去活來地活。活著才能有機會掃除所有的晦氣有一天像那個女駙馬狀元那樣否極泰來揚眉吐氣。唯有這樣所有的冤屈才挨得有價值。

我從記事起就在我媽的打罵聲中過著淒風苦雨的日子。隻有我的姑奶奶是我頭頂的一片陽光。

那天看完戲回來的路上奶奶嘖嘖地感歎說:“看看人家閨女多出息!秋啊,你也學學,咱就不能也‘不蒸(爭)那個饅頭蒸蒸(爭爭)那口氣’?”

我記住了奶奶說的話,倔強地相信我活著的意義就是拚出一口氣。

多年後,我媽用我從國外寄給她的錢救治了在農村被重病纏身的我爸。我受我媽重托把倔強的我爸從農村接回到我媽的身邊。

在我媽的生日宴上,我爸聽到了一出戲的片段,那就是黃梅戲《女駙馬》裏的“狀元府”。那一刻我爸流下了眼淚,也許我爸明白了算命先生說的沒錯,那就是我爸原以為隻有男孩可以做到的事,他的女兒做到了。

我也明白了我為什麽從小就愛《女駙馬》,那是因為它是伴著我爸長大的我的老家的戲。


小說著力塑造了“女兒”堅忍的情懷,在最後你也會看到令人驚喜和感動的另類美麗愛情故事。

痛盡,歡來,是人生中一種你不曾想象過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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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山雪 回複 悄悄話 點綴,

感謝你替我先回複了水巷的留言!
你有一副柔軟的熱心腸,我們有你真好!
祝周末愉快!
山雪 回複 悄悄話 水巷,

看見你寫的故事我也真想走上前去抓住你說:向你致敬!鋼鐵女戰士奧特曼!
雖然寫的是心酸的故事,可你的文筆卻滿是詼諧,我開始還以為你是個‘兒子’,看到最後才知道是個‘女兒’。
我覺得你的故事比我的還生動,如果你以後想把它寫下來,那麽請一定告訴我,我很願意讀。

我的這個是個小說,裏麵有很多藝術加工,而你的故事隻是這樣白描出來就已經很震撼了。

有時間願意和你多交流,我一直想去你的博客留言,好像以前去過,可這次找了幾次也沒找見。希望還能看見你。

問好!祝周末愉快!
點綴 回複 悄悄話
致水巷:

你的故事跟山雪的還真是有得一比。所不同的是,你又多了一份來自爸爸的暴力。令人震驚。

還好,考上了好大學,可是你爸爸的話,讓我詫異無語。他不是在開玩笑吧?弟弟考不上,怎麽能說是你自私了呢!

看到最後才知道你還是個女兒身。你的身世令人同情。可是你最後的感悟,又確實令人感動。

感謝你說出了自己的故事!向你致意!

水巷人家 回複 悄悄話
原來相似的人可以彼此找到。
你的前言,已經讓我看到自己了。

我很小開始,聽到爸爸的腳步,心就跟著跳了。他有時候,用樹枝,抽得我渾身的血條。。。。因為我沒有寫日記。有時候,他抓住我的頭發,往地上往死裏撞。。。。因為我和弟弟打鬧。我的奶奶帶著哭腔求他住手。而我媽在旁邊一言不發。
記憶裏,我媽替我說話,是有一次,那是深夜我爸媽出去玩,晚歸回來,吵醒我了。那時候我上高中,很怕自己上學會打瞌睡,很著急。第二天,我放學回家,我媽媽對我說,昨天晚上你哭什麽哭,難道是我們吵到你了?要不是我攔著,你爸爸就過來踢你幾腳。
而我很小的時候,我爸爸踢我的時候,都穿著皮鞋,他一腳,我就一個跟頭。。。因為我弟弟沒有查應該查的字。五嶽的嶽字。
我考上大學,我爸爸說,你怎麽可以這麽自私,不管你弟弟,自顧自考上個好大學。


然而,我也記得,我幼兒園的時候,從滑梯上直接跳下去,粉碎性骨折,又被幼兒園企圖瞞天過海。終於,我進了手術室,全身麻醉,又過量,我停止了呼吸,後來聽人說,我媽媽在手術室外麵,當時就休克了。
還有另外一次,我閉著眼睛,從河堤上跳下去。。。。。隻是和小朋友們打鬧。我爸爸正在下鄉。隱約聽到我的壯舉和慘狀,借了個自行車就跑回來了。我還記得我當時翹著我的腿在養傷,我爸爸一腳把門踹開,推了個自行車的樣子。。。。。。
還有一次,我和小夥伴們飛石追野狗,我一馬當先,我一回頭,後麵的飛石直接進嘴。我跑回去,我媽看到我鼻子下麵都是血,用毛巾一擦,上嘴唇掉了。後來知道,當晚掉下來的還有,門牙幾個,一部分牙齦,還有一點兒上頜。
我爸爸一把抓住我往醫院飛奔,當時,還略下著小雨,我媽媽在後麵努力跟著跑著給我們打傘。
至於飛石頭的小哥兒被他老爸一頓猛抽。我夏天回去看到他在陽台上曬六個月的肚皮。可惜我們完全沒有話題可以聊了。記否記否,我曾經為你很受傷,很受傷。那之後,很長時間,我都隻能用吸管吃流質食品,他媽和我媽就到處找各種可以供我“虹吸”的。
還有就是,我完全沒有看見那塊石頭是他飛出來的。是誰看清楚的呢?

還有一次是,我媽媽聽到隔壁的小兄弟說身上痛,他奶奶問,你不會和隔壁的唯厚一樣,被壓在大石頭地下爬不出來了吧?我媽媽詫異,問我,什麽大石頭?
我想了老半天,才想去,那都是幾個月前的事情,和小朋友去哪個工地,可能是修河堤水溝之類的,大家都從一堆石頭上跳下來,隻是我運氣不好,一塊石板跟我下來了,壓住我。我至今還記得我被壓住出不來的那種慌張。還有就是,那是我平生唯一一次,鼻血從口裏出來的。

我也遇到別的類似經曆的人,不過接著,我就知道了,被打大的,除了我們這種鋼鐵戰士奧特曼,也有別的。

剛開始,我也想要聲討一下父母的,不過,寫著寫著,我還是覺得,找不到那個感覺。人各有命,怨天尤人都多餘,何況父母。
我爸爸也怨我啊。我中學最好的朋友,發現我是誰的女兒後,說,小時候,她被她老爸帶到我老爸的門診包紮。她爸爸說,我的女兒比別人的兒子都勞神,一年四季,渾身的傷。
我爸爸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說,同誌,可算找到你了。







山雪 回複 悄悄話 Eveline,
謝謝你。我會盡量每天發一章,再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會全部發完。
山雪 回複 悄悄話 點綴,
實在是對不起,過了一個星期才看見你的留言。今天我剛發了第35章,總共有近60章。
雖然我不斷地收到朋友們的支持和誇獎,但是你的總結是讓我最震撼的。
感謝你花時間寫出這麽令人鼓舞的總結。

祝中秋快樂!
Eveline 回複 悄悄話 really like your story. Waiting for more...
點綴 回複 悄悄話 山雪,
終於在今晚一口氣看完了你的小說,一共隻有29章嗎?好像沒有完。其實是因為寫得太生動了,就像沒完似的。
簡單地歸納一下我的感想。你是個很有性格的人。你的遭遇與經曆非常典型。你的苦盡甘來有如神助。你的奶奶、還有麗華,甚至你的媽媽、兩個妹妹,都令人難忘。劉阿姨、一凡也是呼之欲出、栩栩如生。大哥大更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厚道坦誠,令人印象深刻。
你在車上那番關於秋天的高論,我看了好幾遍,想象不出來你怎麽會有那麽深邃的思考與透徹的表述!我也被你震住了。與你相距幾千英裏,也被震住了!
這篇小說,是我最近十年來看得小說中最震撼的。文筆簡約,描寫到位,故事傳奇。令人無法平靜。就像你的名字一樣,是山雪,來自天山山脈的大雪!
向你致敬!
山雪 回複 悄悄話 點綴,你好!
那些美麗和令人動容的文字曾伴我長大並持續至今。如果我的文字也有一些這樣的留念那我會歡欣。
感謝你的支持!
點綴 回複 悄悄話 山雪,你好!
偶然中看見了你的文字。
你描述的經曆與心裏活動讓我震驚並痛心!
當然也為你苦盡甘來而欣慰。
我會回來看你的小說的。
先向你表示支持與敬意!
山雪 回複 悄悄話 chris8911,
你評論得非常中肯,好像比我還更有感觸和更有話說。那時候不但父母是這樣隨大溜的,學校也更是推波助瀾,就好像把學生們分成大隊長,中隊長,這樣讓那些晚熟的孩子們日子更不好過。國外就沒有這些道道,孩子們在學習階段是自由平等的,所以他們的日子好過。
chris8911 回複 悄悄話 但是我憎恨打孩子的父母。我父母基本不打我,但是我媽很凶,愛罵人。可能那時候中國的國情是那樣吧。顯出每個人的渺小。
長秋是個大氣完成的孩子。在國外這很正常,沒有人在她懵懂的時候,嫌棄她,但是中國文化比較不科學,小孩小時候不早熟,就會被罵笨蛋啊什麽,搞的孩子很自卑。這樣的孩子,其實不笨,隻是晚熟,所以日後等她成熟,就多了一份骨氣,和誌氣。你也不知道,你是得到了還是失去了。總歸希望人間少些這樣的家庭暴力,和可憐的小孩
chris8911 回複 悄悄話 你寫的很好。我很有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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