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數學老師上數學課

“股的貓膩”時代真是一個故事很多的時代。鄧小平被打倒了，那時“反擊右傾翻案風”是政治的主題。其實什麽“右傾，左傾，鄧小平。。。”在我們剛剛初中二年級的時候沒有那麽清楚的概念和理解。但是想起來在還沒有上學或小學的時候，經常會在紙上畫一些所謂的漫畫。畫得最多的就是“走資派劉少奇的大鼻子”大鼻子上還要點幾個點。這都是從報紙，繪畫書籍等地方抄來的。主要是覺得好玩。加上什麽黃帥啦，白卷先生啦。。。那個時候就是有點亂。我也搞不清楚誰對誰。總覺得老師說的都是對的。政治這東西對於一個上初中的孩子來說確實有點太早了。那時候政治課，語文課裏有很多講的都是共產黨如何打土豪救窮人，打敗國民黨反動派，遵義會議，瀘定橋。。。。在我來說好像在講幾百年前的故事。離我的現實很遠很遠。

離得比較近的應該是林彪事件。一天，我的一個父親當大官的同學悄悄告訴我：“中央出事了，出了大事，林彪叛國投敵了，而且飛機摔在了外蒙古的溫度爾汗。千萬不要對別人講”。林彪是和毛主席並排坐在一起，照片上了毛主席語錄的人物。這些人物對我來說更像是畫中或神話中的神。他們不是一般意義上的人。他們離我很遠的天上，主宰著我們的活動。後來大鼻子不畫了，改畫掃帚眉。。。

但是在政治上，我還有一點是非常清楚的。我覺得毛澤東是個偉大的人物。他在我幼小的心靈中就是一個神。那時候觀看故事片前麵都要放一些新聞紀錄片。主要的基本上都是毛主席會見西哈努克，賓奴首相，蒙博托總統。。。。我覺得毛主席揮手的動作很是迷人，加上“大海航行靠舵手”的背景音樂，那簡直就是天上來的具有無窮力量的神。以至於後來毛澤東在“股的貓膩”統治時期去世，我怎麽覺得都不是真的。毛主席怎麽會死哪？但是想起來也很奇怪，周恩來，朱德都在那一年早於毛澤東離開了人世。7月份還經曆了唐山的大地震。。。。。奇怪！

再回來說“反擊右傾翻案風”。鄧小平無非是擔心國家的教育質量下降了，而另一些人則覺得教育質量提高了。其實在我看來，老師都是哪些老師，教室也是那些教室，怎麽會有區別哪？反正我是我行我素，專門找難題，課外題。有個幾何老師，我覺得他很高深莫測。一些用蠟紙油印的黃色紙張訂成的冊子上難題很多。我總是為能夠得到那些黃冊子而感到興奮。對征服那裏的難題充滿著激情和好像考試前的一絲緊張。。。

一次期末考試，好像黃冊子顯靈了。在森嚴壁壘有些令人窒息的考場上。我發現一道幾何題出錯了。我把情況反映給了監考的老師。老師又叫來了幾何老師。一會兒，我聽到了樓道裏通往各個教室急急忙忙的走步聲。我們教室也來了一位老師，他在黑板上寫出了更正後的幾何題目，跟我反映的情況完全相同。以後沒有任何老師跟我提過這件事情。好像我的聰明被他們貪汙了。

但是另外一次考試讓我幾乎成了明星。一次數學考試的選作題，我給做出來了。我可能是這個年級裏唯一的一個做出了這道題的學生。我被稀裏糊塗的拉上了一個講台。下麵座著的都是我們所屬地區的數學老師。我要把這道題是如何做出來的給他們講一下。第一次給這麽多的老師講課。“股的貓膩”也是很自豪地坐在這些數學老師和學校領導中間，微笑地注視著我。我緊張了，腦門滲出了汗水。一個很漂亮的老師還把她的手絹給我用。手絹中的香氣給了我很大的鎮定作用。直到一片的掌聲過去。我知道我講完了。

學校的有關人物帶著一些學生訪問了我家。轉天，我在學校的黑板報上的頭版頭條位置發現了關於我的報道。報道的主題是“誰說教育質量下降了  ----- 反擊右傾翻案風是我們當今最重要的政治任務”

我帶著一絲驚喜和惶恐更多的是迷茫，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父親。他充滿階級鬥爭的臉對著我看了好久，沒有說一句話。最後慢慢地說：“一定要好好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