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看’蝸居’大概都受了刺激,六十,七十,八十年代生人,男男女女,各有感觸,對青春,對中年,對愛情,對男女,對權利,對生存,誰都能被它攪起一堆複雜的情緒;這些個主題,其實哪個都不新鮮,但湊在這個劇裏,被合情合理地安排了,又被幾個不知名的演員認真地演繹了,就不僅吸引人去看,還要去想,按自己的道德觀是非觀評判劇中人物,進而反省自己.
要細究,‘蝸居’並不是質量最上乘的電視劇,它的一些個漏洞很明顯,比如海萍的年齡,顯然與她的掙紮不相符:她屬羊,不是六七年就是七九年出生,妹妹海藻小她七歲,她就不可能是七九年出生,因為八一年就強製計劃生育了;六十年代出生,大學畢業應該在八十年代末,這批人到了現在,絕不可能為了省錢買房子得吃半個月的掛麵鹹菜,他們早就有了一套或多套房子,無論是單位分的還是自己下海掙來的,總之應該是社會的中堅力量,至少在物質層麵上過得很舒適,尤其是複旦這樣名校畢業的,更不能象社會底層的人那樣畢業快二十年了還在為生計掙紮;孩子都上高中的宋思明也不會幼稚到以為跟男朋友同居了一年的海藻是處女,那麽他由此而滋生的對海藻的心疼與癡愛也就沒了基礎.
但開始的懷疑之後,我的注意力就轉移了,移到拆遷丁子戶李老太太和她的貧民兒子兒媳身上,老太太的智慧,兒子兒媳的市民氣,小狡猾,底層人群的悲哀與無奈與被欺淩;移到海萍對婚姻對感情起起伏伏卻慢慢走向成熟平和的轉變;移到八零後的海藻從男朋友小貝的溫柔體貼的寵愛中脫離,被似乎無所不能有些權利有些財力的中年男人宋思明誘惑而沉陷而大起大落的青春路;移到做事說話滴水不漏心思縝密野心勃勃的官員宋思明卻為一個姿色平平的小女孩兒動了真情,傾其所有為她謀取快樂幸福的生活而終至喪命的可歎可惜;移到人到中年心也到中年的宋妻無可奈何痛苦地忍耐感情的背叛與孤獨抓著既得利益的悲哀,還有年輕但貧窮,給得起愛給不起物質的男孩兒小貝,所有的這些人,其實就是男男女女感情與生活的不同階段的同時展示,你走了哪條路,你的結局如何,你的人生是遺憾還是滿足?
揮霍青春
---海藻
海藻,就象她的名字,是水上的浮萍,似乎沒有根基,隨波逐流,漂到哪兒算哪兒,但水中搖擺的柔枝,卻也享受著自己的悠閑與滿足,不著急不忙慌的.她從小就是姐姐的跟屁蟲,被姐姐罩著,不太有主見,對人生更沒有明確的目標,走一步看一步,踩著姐姐的腳印去上海讀書,畢業了象姐姐一樣留在上海工作.她不複雜,不深刻,有些糊塗,所以目光裏總有著夢一樣的迷糊和一點兒不知所措的驚慌;一個雨天,她碰到小貝,於是自然地開始戀愛,同居,過小日子,理所當然地享受小貝無微不至的細膩的愛,也許就要這樣象姐姐一樣結婚生子買房子過日子走著所有人必經的路.
海藻,這世上有多少象她一樣簡單的女孩兒,感情簡單,想得簡單,路簡單,在最美的時候,卻深深淺淺地揮霍著短暫的青春,因為沒有失去過,錯過,她們不會謹慎地思考,不會停下來看看自己,她們充滿熱情與好奇去嚐試發掘感受,她們想要刺激,不堪忍受平淡,物質與感情,都恨不得轟轟烈烈,正象歌詞所寫:’來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時光;來啊 愛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來啊 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來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風光’.大把的青春任她們享受,她們什麽都想要,都去試,來不及感傷;坐在宋妻一樣的女人身邊,她們隻明確自己是光彩照人的,是得意的,甚至傲慢的,旁邊臉色暗淡,滿腹怨氣,脫了衣服自己都不願意看的身材臃腫的中年女人,跟自己毫無關聯,她們絕不會兔死狐悲,不會想不久的將來,自己也將成為新一代年輕女孩兒的陪襯;永恒與長久不在此時的人生詞典裏,姐姐海萍那樣穩定但單調平淡的生活也並不讓海藻羨慕:正常的人生路與飛揚跋扈的青春不般配,連海萍自己都不知道哪樣過更好,她海藻為什麽不可以去冒險,去泛濫感情?這樣的青春,無知放肆,盲目傲慢,所以海藻輕易地放棄小貝,沒有太多不舍,又簡單地走向宋思明,明知前路不可預測充滿危險而選擇繼續,她以為即使錯了,她也輸得起:因為她還這麽年輕,揮霍一下也有機會糾正.現在不體驗,老了連回憶都沒有.不獨海藻,很多女孩兒都這樣走過青春.
海藻絕沒有鄧文迪的算計精明與聰明,這個頭腦簡單的小女孩兒對自己的人生並沒有清醒的計劃,象是踩在香蕉皮上,滑哪兒算哪兒,她隻盯著眼前這一步路,這路通向哪裏不知道也不考慮,成為宋思明的情人,完全是偶然:姐姐買房要借錢,沒錢的海藻一口答應逼得隻好向宋思明開口,給了他靠近的機會.海藻本來是要跟小貝結婚的,盡管他們不富裕,她也挺滿足,並不貪戀不屬於自己的,不覬覦權利與金錢,她跟小貝一起存錢節省,連冰激淋都舍不得買卻不抱怨,海藻本來很知足,也不那麽虛榮,不然第一次跟著老板去陪吃遇見宋思明的時候她絕不會那樣一付置身於局外的神情,是宋思明先注意了這樣的一個看去簡單得有點兒傻的女孩兒,是他始終惦念不忘而製造機會靠近海藻,就象當初是小貝記住了在同一座樓裏工作的那個清秀的女孩兒而在雨天追上她給她打傘.海藻二十五六歲的生命中的兩個男人,都是被她吸引,乍一看,似乎該是平平常常一段感情:對一個算不上那麽紮眼出眾的女孩兒,能有多熱烈的愛呢?但長相普通,性格更普通的海藻,卻被小貝從頭到腳地戀著,寵著,被宋思明真心地護著,愛著,甚至為她而死,這是誰的問題?原沒想過大風大浪一生的海藻,卻卷進了感情的急流,一不小心把自己本不深刻複雜的感情攪起沒頂的浪濤,拍碎了她的青春日子.當小貝離開,當宋思明車禍死去,當她自己內心空空地飛向美國,依然年輕的海藻會回頭好好想想過往再踏上新路嗎?她會靜下心想想什麽對自己最珍貴?她最想要的,是什麽樣的生活?
海藻狠狠地揮霍了一把自己的青春,代價著實沉重:寵她的人離開了,愛她的人死了,她自己沒了孩子,沒有了生育能力;還有一樣也失去了:簡單的心.透支了太多的感情,她提前變得滄桑,在經過了這樣的大起伏之後,海藻的目光裏再也不會有曾經的單純的快樂.青春與快樂與愛,用五百萬,寶馬和房子換取,值得嗎?
但誰不是錯過了才醒悟?麵對宋思明式的誘惑,不要說普通的海藻,就是更聰明的女子,在那個年紀,怕也難以抗拒.媽媽姐姐的一再警告,在一個男人的強大誘惑麵前,在大把的青春麵前,算什麽?捫心自問,換了自己,我能拒絕嗎?
宋思明對海藻說:通往感情的路有很多,物質是一種.他對海藻真心付出,同時很清楚已是中年的他要打開年輕海藻的心需要足夠的物質作後盾,麵子裏子,人前人後,他把地基打得結結實實又天衣無縫自然貼切:海藻和小貝隻能去街邊小店吃麵,一杯小小的冰激淋,他們要下大決心才買,而宋思明請海藻吃飯,一碗山藥羹裏吃出上等魚翅鮑魚汁和野山雞,幾樣普通名字的菜,怕要花上幾百甚至上千,海藻隻覺得山藥怎麽能做出這個味道,卻是不敢問價錢的,宋思明隻是市委秘書,不是富翁,但對於剛出校門,掙著兩三千,跟別人合租小房子,買衣服必須等到過季大打折的平民小女子海藻來說,這樣的生活太高檔了,這頓飯象一扇門,給她打開了另一個世界,以後她有錢了,再好吃得多的東西恐怕也不在意了,但這個時候的這個山藥羹必然刺激著她的神經,抬頭看著微笑地麵對她的這個中年男人,海藻望見的是另一種生活,這個生活很優越從容,海藻的眼神我完全讀得透:在貧窮的大學時代,我被請吃了一頓粵菜,四個人花了我半年的夥食費,我從此永遠記住了那個昂貴的飯店和腰果蝦.宋思明無意向海藻炫耀,他就是想寵寵自己心愛的女孩兒,但他這小小的動作必然悄悄剝離著依然包裹著堅殼的海藻的心;海藻跟小貝借錢,被他堅決拒絕:這辛苦省下的六萬是他跟海藻買房子用的,給了她姐姐他們就一無所有了;而海藻小心翼翼地跟宋思明開口的時候,他笑了,笑她為了區區兩萬這麽害怕張口,他隨手就從車子的抽屜裏取出來給她,海藻感激的目光裏,怕也映著小貝的吝嗇,雖然這吝嗇情有可原:年輕得幾乎一無所有的他沒有資本大方,但不管怎麽說,是宋秘書幫了她,而且從此一而再再而三地伸手相幫,每次遇到困難都是他來解決,海藻天真地問:是不是什麽時候什麽問題你都有辦法?在她的眼裏,宋思明無所不能,錢的,房子的,人事的,她的她姐姐姐夫的,她提出的她沒告訴他的,他都為她似是輕而易舉地辦妥,如此的滲透之下,海藻不可能不去比較,這一比,天平就向宋思明傾斜,先是映出小貝的小氣拮據,進而是小貝感情的貧弱,終至於小貝的幼稚軟弱.海藻棄小貝要宋思明太正常自然,而且決定因素肯定不是物質.
物質是宋思明的敲門磚,但絕不是唯一的手段,單純地拍上大把銀子,也許買得了海藻的身體,但恐怕得不到她的心,而動了真情的宋思明想要的,是海藻的愛,主動的,心甘情願的;每次做愛,他都固執地要聽海藻說那三個字,宋思明不為肉欲而歡,他要海藻的全部,因為他全心全意地愛著海藻,視她為生命中最珍貴的部分,他也就想要海藻的真心,和她全部的感情,那麽單單物質肯定不夠:感情在什麽時候都無法按市價買,也不可強求,何況海藻並不是物欲很強的女孩兒,最終海藻愛上他,是因為宋思明這個男人本身對她構成強大的吸引:相對於小貝,宋思明就太強大了,強大到能夠把海藻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下為她遮風擋雨;相對於海藻,他太成熟了,成熟到海藻無法看清他的內心更無法把握他,宋思明始終掌控著局麵,海藻的心思他看得很透,她的問題困惑他有半生的經驗去化解開導,而海藻隻能在他心情愉快的時候說些’錦上添花’的話而他生氣的時候,她卻無能為力,甚至有些害怕;海藻沒見過宋思明發火,對她的疑惑,他回答:隻有兩種人會失去控製:高位的和低能的,我都不是.宋思明從不在海藻麵前暴露自己的問題和軟弱,讓她以為他永遠都能把握局麵,即使迷路饒了一圈回來,海藻還天真地問:你去哪兒都認識路吧?在海藻眼裏,宋思明內心強大,成熟鎮定,有能力擺平任何事情,不會失去理智,不會走錯路,說錯話,他是隨時可以依賴的堅強而踏實的依靠,在他的懷裏,她就是十足的小女人,她隻要’快快樂樂的,其它有我呢’.
弱小簡單的小女孩兒海藻,怎麽可能抵擋宋思明這個成熟男人?怎麽拒絕得了他的愛?剛剛走出校園的女孩兒們,有誰能嗎?我想,宋思明將是海藻感情中極難跨越的坎兒,所謂曾經滄海難為水,宋思明是載著海藻這條小船的大海,是托起海藻這棵小樹的大山,是任海藻這朵小花滋意生長的大草原.
這樣的青春揮霍,也許畢竟不那麽枉然.
‘我要讓她呼風喚雨’
---宋思明這個男人
也許宋思明是個貪官,也許作為丈夫父親他對妻子對女兒極不負責,也許他故意接聽海藻電話暗示小貝他的存在硬是拆散海藻和小貝太殘忍,但我偏不厭惡這個男人,不僅不排斥,而且自始至終不想譴責,作為男人麵對自己愛的女人時,宋思明’有情義,敢擔當’,就衝這一點,他就贏得了我的讚同;人這輩子要扮演很多角色,能把一樣演得純粹,也就讓我佩服了,天下有太多的人,什麽都想做好,卻什麽都做不地道,粘粘糊糊不清爽,究其底,就是缺勇氣少擔當.宋思明把男人做到了極致,你都無法再多求一點兒.
也許他的愛攙雜了所謂’處女情結’,而且這個情結還是誤會,但宋思明並不象很多男人那樣止於好奇與原始的獨占欲,當他認定他是海藻的第一個男人的時候,宋思明心潮澎湃,他在心裏對自己發誓:’我要讓她呼風換雨’.這是他對海藻的承諾,這個承諾藏在心裏,落實在行動中:為了海藻快樂,他連她的姐姐一起幫,為撈她的姐夫動用所有的關係,不僅海藻的生活,連帶她的親人的,都打點好,讓她沒有後顧之憂,他認為,一個男人,有責任讓自己的女人過得快樂幸福;同學聚會,他毫不忌諱地帶著海藻,絕不讓她感覺在偷情;有了孩子,他堅決要海藻生下來,他說: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就要跟她生個孩子,用兩個人的鮮血,去澆灌這朵小花;知道自己可能要出事,他悄悄為海藻母子提前安排以後的生活,把一半的財產五百萬給了海藻,還囑托MARK把她和孩子帶到美國,他做到了對海藻的承諾:我一定會讓你們的下半輩子過得幸福;當他知道海藻出事了,正送往醫院,他毫不遲疑地從關係著自己命運的雙歸會上出來,開車奔向醫院,根本不管後麵追上來的警車,那一刻,宋思明沒有考慮自己,他就想奔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身邊,給她安慰和力量,當他聽說孩子沒了,而海藻也正在做手術摘除子宮,他痛苦得麻木了,世界一下子亂了,他看不清前路,撞上卡車,為愛而死.這個男人對待海藻的每一步,都無可挑剔,他愛得很男人,很地道.
閱曆,經驗,悟性,和作秘書養成的察言觀色善於揣摩,讓宋思明愛自己的女人的時候分寸把握得非常得當:他幫海藻從沒讓她覺得有心理負擔,很多時候,海藻根本不用提要求,或者沒想到要什麽時,宋思明已經不動聲色地為她做了,做得不著痕跡,看似輕而易舉,絕不讓海藻發覺背後的工夫,讓海藻以為他才是能夠’呼風喚雨’的神人,是任何時候,她提出的任何問題他都有辦法的強大的男人;他聽她一句要跟姐姐換衣服二話不說就給了她上萬去買,因為’我要讓我的女人穿得漂漂亮亮’,他的不容拒絕的物質的給予和感情的索取甚至有些專橫,他不會小心謹慎地問海藻要什麽,在兩人的交往中,他是主宰,雖然是他主動愛上海藻,海藻卻隻能聽他指揮,這專橫卻透著一個男人內心的自信和雄性,而這是弱小不太有主見的小女孩兒海藻想要抗拒卻又被深深吸引走向他的推動力.本性上,有幾個女人不迷戀男人身上的霸氣?誰不願意聽:你是我的女人?誰不甘願回答:我是你的女人?宋思明這個男人愛得絕不自卑.
年輕的時候,他為前途結婚;在成熟的中年,年輕的海藻激發了他的熱情和愛,在這個時代,包養太容易了,遊戲太簡單了,周圍的人不都在這麽幹嗎?但宋思明認真地愛了,心疼了,從身到心為自己的女人付出.宋思明一再對海藻強調:你是我的女人.他沒說的半句是:我是你的男人.因為屬於自己,他霸道地要海藻離開小貝,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還有別的男人,即使他自己還是人夫,似乎沒有資格要求海藻;因為給出了最真誠的愛也得到了海藻的感情,他定要讓海藻生下孩子,他要陪著他們的孩子一點點成長.這個男人,愛得不萎瑣,不虛偽.
在外人眼裏,宋思明說話做事滴水不漏,心思縝密,城俯很深,每一步都精心設計,每個人都是他棋盤上的棋子,按說他這樣的人理智遠大於情感,兒女之情必然為仕途讓路.虛榮也罷,精力過剩也好,玩兒玩兒是無礙的,有個把情人用來人前炫耀,也調劑乏味的家庭生活,在這個時代,幾乎是理所當然的,但宋思明從開始就沒有遊戲的心態,他把海藻當成一生的愛人去擁有,他對海藻說:你是我心頭的珍珠,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我要對你負責.’他摟著心愛的海藻發誓要用一生去保護她,不讓她受委屈.人到中年的宋思明,被海藻激發出平生最熱烈的情愛,他也自認有了足夠的資本去給予,人生走到現在他不想再壓抑情感,也有意去釋放內心的瘋狂,為海藻坐臥不寧,為她越規逾矩,權利忽然變得不那麽重要了,至少,他不能有一刻忽略她的存在,他爭取一切時間跟她在一起,為她不惜放棄官場利益,直至為她喪命.理智與情感交織在宋思明的身上,互相製約又互相激發碰撞,使這個男人看去強大又溫暖,他愛得有力量有稜角.
宋思明男人的特征太深太顯眼,讓我忽略了他其它角色,作為旁觀者,我為什麽要關心他是不是麵麵俱到的君子?尤其在這個到處是幼稚自私萎瑣虛偽軟弱的世界,這個臆想的男人簡直是鳳毛麟角,給了我很深的刺激.
‘蝸居’也許讓一些女孩兒想做有婦之夫的情人,但這前提一定是宋思明這樣的男人,而這樣的男人,卻隻是作者美好的幻想,現在生活中,男人對自己的情人,多是逢場作戲而已,那麽這樣揮霍青春,就隻是愚蠢了.
中年女人
---宋妻
在當今世界,’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骨氣讓位給’我種熟的西瓜為什麽要讓別人摘’的利益權衡,所以多少人到中年,心也到中年的女人,明明知道丈夫在外麵有情人,他對自己毫無性趣,床上床下都寂寞痛苦,卻仍然不放棄,哪怕是擺設看看,她也認了,希望忍到老他玩兒不動了,兩人還能做個伴兒互相攙扶,不然,四十多歲單身帶著孩子沒有姿色的女人,恐怕連這點兒盼頭都沒有,那豈不更可怕?中年女人,竟掉進了如此可悲的陷阱?中年女人,是不是必然無路可走?這個青春結局,是不是婚姻本身的錯誤?
我理解宋妻的委屈痛苦眼淚,但站在男人的角度想,對一個正在做愛卻忽然想起女兒作業的心不在焉的女人,怎麽能不掃興?對日複一日在耳邊嘮叨打擊你自信的瑣碎老婆,還能剩下多少男人的愛?麵對一個有了孩子便不修邊副沒有任何羞澀與羞恥,開著門上廁所,任由自己的腰身變成水桶,容顏憔悴,滿臉怨氣的女人,是不是要變成聖人才能愛得起來?
宋妻式的女人很多,留在無愛的婚姻裏是她們無可耐何的唯一選擇,她們把所有的感情,時間,精力,還有自己,都給出來,做成養料去培育大樹小樹,把自己變成盤藤,從此依附於人,她們的生命依賴於他人,樹倒她也會枯萎,那還怎麽敢離開?
如果一個男人與我同床異夢,如果他愛別的女人讓我如此痛苦,我想對我來說離開是唯一的選擇,就算從此孤獨一生,一無所有,我也不要一個空殼陪伴.我不知道夜晚宋妻獨守空床想象宋思明正在另一個女人身邊時多麽痛苦,那樣的痛苦我肯定拒絕忍受.
海萍說:’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什麽都先別說,先拍上一疊鈔票,再送上房子,這樣她失去心了,至少身體還有地方安放.’我想說,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拍上感情的時候不要把自尊自愛和自己都掏空了也一並拍上,這樣他走了,你至少還能堅強地獨立於世,還能愛生活愛自己愛生命.不管有愛無愛,不管有家沒家,不管有男人沒男人,你都是一棵獨立生長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