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魚

家裏有幾條小金魚。最便宜的那種金魚。大的10歲，半尺長，兩條。小的半歲，一寸多長。這次要說的是這條小魚。

小小魚不是它的名字，它還沒有名字，不知道叫它什麽好。

最開始養魚的時候買了一個10加侖的魚缸。後來連同那時候還很小的大魚們千裏迢迢帶到這裏。後來小魚們長大太多，魚缸裝不下了，就給它們買了一個35加侖的缸。10加侖的缸就閑置了下來。為了不白白占地方，小龜住了進去。可是沒多久35加侖的 缸也不夠大了。就又買了55加侖的。這下子半尺長的兩條元老魚開心了。小龜也高興地住進了35加侖的缸，10加侖就徹底閑置了。

閑著也是閑著，再養幾條吧。我一直喜歡那種圓頭圓腦尾巴分叉的小金魚就買了3條。家裏某人負責定期清理魚缸，他嫌髒物太多，就在每個魚缸裏放了一根綠蘿。綠蘿是很厲害的植物，隻給水就能活，別說魚缸裏這種肥水了。沒多久就長得非常茂盛，根係在水裏，葉子在外麵每片葉子都非常厚實，閃閃發亮，一看就是營養充足，肥得流油的架勢。大魚缸裏的綠蘿因為魚缸很大，所以看著還行，沒有什麽傷亡。可是小魚缸裏的綠蘿不知為何特別多的根須。然後那三條小金魚就陸續的死掉了。不知道為什麽。

徹底清理了魚缸，重新買了5條小金魚。結果還是都犧牲了。有一陣我幾乎每天到院子埋小魚。因為我不想衝它們進下水道，不想它們下輩子還做小魚，太受限製了，沒有自由。

過了很長時間我都沒有再敢買小魚回來，不想殺生啊。幾個月之後某人沉不住氣，總不能把那個魚缸變成綠蘿繁殖基地吧，還是得養魚啊。就買了8條金魚種的但是長不大的小魚回來。4條黑色，4條淺桔黃色。

不出我所料，小魚們繼續犧牲著。邪門的是即使小魚在減少，我也怎麽都找不到屍體。我們找不出具體原因，最可疑就是綠蘿了。把綠蘿的根須狠狠地裁掉了一大部分之後，最後僅存的一條小魚保住了。

但是它很孤單，很少出來遊動，每天隻蜷縮在綠蘿根須的後麵那個小角落。開始的時候還知道出來找食物。後來壓根就一天甚至幾天都見不到影子。很多時候我以為它也跟它的同伴一樣憑空消失了呢。可真的攪動水的話，它還是會不知道從哪裏驚慌的竄出來逃命。我猜它得了抑鬱症。

又過了一陣它還健在，於是我決定給它找幾個夥伴。買了三條小金魚。一條黑脊背紅肚皮的，一條通體紅色的，一條紅白相間的。怕剛從店裏買來的帶菌，特意第一次謹慎地把這三條新小魚在塑料盆裏養了一周。最後兩天更是加了點小魚缸裏的水，讓它們適應一下（綠蘿的毒水：-）。然後才把小魚們放進魚缸。

剛進到魚缸裏的新小魚們都很開心，好奇地遊來遊去，東啃啃西看看。本來蝸居在角落的原住民小魚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又了新的魚。它先是看看陌生魚，很緊張很害怕的到處找地方試圖躲起來。過了快一個小時才明白自己的是原住民，它們才是外來的，領地被入侵了，於是瘋了一樣的從角落衝出來，見誰咬誰。新小魚比它大不少，它也不怕，十分的勇猛。

新來的小魚雖然在正式進入魚缸之前已經在缸裏的水裏浸了很久（新魚買回來要在口袋/容器裏先浸入魚缸，讓水溫變得一致，並且適應一下環境才能放入魚缸），可原住民小魚一直躲著，所以誰都沒發現誰。好麽，這下熱鬧了。原住民以一打三，瘋狂海扁新小魚，一直追了差不多兩天。新小魚們也不敢吃東西，也不敢遊動，全都溜邊兒，恨不得自己隱身了去。發泄了幾天之後，原住民終於接受了新住民，終於和諧了。

過了一段時間，我發現原住民的心情好了很多，也不抑鬱了。每天跟這三個小夥伴一起遊來遊去，一起吃東西，明顯的長大了不少。雖然偶爾還會去啄一下別人，但非常明顯的，即使是追逐也都是在玩，不是當時那種拚命的驅趕。現在每天早上吃飯的時候四條小魚都歡快地遊過來，偶爾你推我搡一下，但都會很快恢複，開心地吃東西。然後就會遊來遊去的玩耍。

多少有點意外，沒以為魚類會如此敏感，也講究領地，也講究隱私，可能人類又誤會了魚類。很多動物比我們想象的聰明的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