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越戰紀念牆

五萬八千多個生靈
二十六個字母組成
長長短短，大大小小
層層疊疊，密密麻麻
悠悠地、幽幽地、憂憂地
默立在花崗岩的黑暗中

一對白發的白人夫妻
顫顫巍巍
把臉貼向石麵的冰冷
熱淚縱橫，細語綿綿
羅伯特、羅伯特
我們又來看你

一位黑衣的黑人婦女
將薄薄的紙片
蓋住牆上的鐫刻
一筆又一筆，小心翼翼
似要抹平心中的傷痕
又似撫慰長眠的兄弟

一撥兒觀光的東方遊客
拿著傻瓜相機
拍來照去
遙遠朦朧的記憶
接連閃現
一下模糊，一下清晰

一群五彩繽紛的兒童
手舉小小的星條旗
走來
向著如鏡的光壁
突然大叫
我們也在那裏

《華夏詩苑》2010年1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