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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碑》之粒子複活

(2018-12-19 21:52:03) 下一個

                                           粒子複活

                                                            一來著

       在這個偏僻的小鎮,難得有Post德餐館。

       傑夫和尼科爾進到餐館內才知道,隻有6個桌,和一個長桌。已經坐滿了5桌客人,好像那一個空桌專門給他倆留的。由於他倆是亞洲人麵孔,所以讓餐客覺得怪怪的。餐廳經理主動上前服務,不等傑夫點餐,經理便說已經備好了。

       說著話的功夫,服務員便端來肉腸拚盤、鵝掌、炸雞和上好的土豆泥,還有兩小碗米飯。兩杯白水,兩杯檸檬茶。

        尼科爾小聲說:“真好,不用點餐。”

      “是啊,可能這地方就這風俗,來客就上這些。”傑夫說完,一臉無奈的樣子。

       “也不是呀,那桌還有牛肉呢?”尼科爾看了裏麵那桌有燉牛肉如是說。

       “不管那麽多,吃飽在說。”傑夫說完拿起了刀叉。

          這時那位經理過來留下一個菜單說:“不夠,或需要加餐請叫服務生?”

          傑夫點點頭說聲謝謝後,馬上轉頭和尼科爾說:“看來有人請我們。”

       “你是說有人請我們,在這兒偏僻的小鎮?”尼科爾說完,瞪大眼睛看著老公傑夫,又驚恐地看看其他桌。

         傑夫咧嘴一笑地說:“不信,飯後驗證。”

       “哦,我先去趟衛生間。”尼科爾說完起身向衛生間走去。

        細心的傑夫邊吃炸雞,邊很小心地在觀察其他桌的餐客,他發現靠窗戶那桌有位老人一直盯視著尼科爾,那眼光幾乎在跟著尼科爾走。 就在尼科爾回來的路上,那個老人最先站起。或許他坐久了,腿麻了,趕在尼科爾路過跟前時他晃悠了一下。尼科爾急走一步扶助那老人後說,“小心喲,老人家!”。

         見狀,餐廳經理也很恭敬地趕了過來。可那老人隻是微微笑著點頭,又和經理擺了一下手,他連一句“謝謝”話都沒說就走出了餐館。

         這瞬間發生的一切,傑夫覺得怪怪的,而尼科爾卻沒有感覺有什麽不同,因為在美國的公共場所大多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這麽做,她壓根就不可能想到她扶助的那個老人,其實就是化了妝的她生父藤原。

        回到餐桌,尼科爾心血來潮,她要了兩瓶德國黑啤酒,要和老公傑夫慶祝一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傑夫平時不喝酒的,但他架不住尼科爾的勸說,他也拿起了杯子開喝。尼科爾有酒量,傑夫不行,所以尼科爾喝的多,傑夫喝的少。兩瓶喝完,尼科爾又要了兩瓶。約有兩瓶啤酒進肚,尼科爾的話匣子打開了,她和傑夫說,“你今天提醒,我才明白,那個阿凡達,他完全受控於他主人。他的大腦,是複製他主人的,哪怕他主人是殘疾人。那個殘疾的主人,讓阿凡達幹啥,阿凡達就幹啥,他控製了阿凡達,就能實現了他想做的事......來,老公,為了傻屄阿凡達,幹杯!”

        傑夫看老婆尼科爾爆粗口他很意外,他馬上和尼科爾說:“喝完瓶內的啤酒,別叫了?這德國黑啤勁兒大。”

       尼科爾不管,她好像來了情緒,就說:“不行,我還要喝一瓶,喝完了回旅館睡覺。”

       傑夫擔心尼科爾亂說話,就和尼科爾小聲說:“那......這樣吧,我再叫個炸雞,加上桌上的菜,咱倆回旅館喝去,免得多說話讓人笑我們?”

       “好,讚同!不過再要兩瓶啤酒?”尼科爾高興的有點手舞足蹈了。

         傑夫讓經理打包,並結帳。但那經理說,他們的餐費已經有人幫忙結清了。傑夫想知道誰請的他們,但那位經理拒絕透露。

         在傑夫和尼科爾要起身時,那位經理說,“請兩位稍後,我們老板請兩位喝完湯再走。”

        尼科爾想說“不了”,但她看傑夫不想走的表情就打住不語。

         一會兒服務生送上兩小碗湯。經理微笑著介紹說,“上萊茵河,盛產一種稀見的金錢魚膠,(魚肚)這種魚膠做湯非常健腦,首次來我家餐館就餐的客人,我家老板都請品嚐。”

         尼科爾驚異地瞪著眼睛,她開始懷疑背後請喝湯的人,是不是她的生父藤原。而傑夫早已經懷疑這一切的安排都是謀劃好的,拒絕沒有任何好處,他向那位經理不住地點頭說“謝謝”!

       喝完湯,倆人匆忙離去。

        夜,好黑呀,真的是伸手不見五指,路邊的燈相隔的距離很遠,難道這上萊茵河的三角地帶,夜晚卻也是讓外來人充滿了好奇的猜想麽?尼科爾走兩步一回頭,好像有個幽靈跟在她身後,傑夫手拿著打包的晚餐低頭行走,他心事重重。連日來驚恐不安的經曆,使這對小夫妻出了餐館,加快腳步一路不敢講話。

        回到旅館房間,尼科爾坐下就先喝了一瓶啤酒大聲嚷嚷:“這是他媽的什麽鬼鎮?到處都有幽靈跟著我們!”

      傑夫到窗前往外看了看,窗外一片漆黑,零星的燈光就像天空遙遠的星星。他回過頭來,一看尼科爾已經又喝完了一瓶黑啤酒。他知道尼科爾心裏難受,盡管不停地爆粗口,但他也沒阻止,可是尼科爾的身後竟然有一紙箱啤酒卻把傑夫嚇住了。傑夫走過去說,“說好的兩瓶,你幹嘛要一箱啊?”

       尼科爾說,“我今晚就想喝酒!”說著,她又啟開一瓶,而且瓶蓋對瓶蓋,啟的麻溜利落。

      “那......那也不能要一箱啊?”

      “老公,是紙箱6瓶。你應該知道我是很有酒量的!” 尼科爾笑眯眯地看著走過來驚訝的老公繼續說,“你要不陪我喝,那......那我全喝了?”

        傑夫皺起眉頭,他想了想,脫了外衣,坐在了地毯上,把手機放一邊,極不情願地說:“好吧,陪你喝!”

         酒精會使人的情緒高漲,而高漲的情緒會使腦細胞處於興奮狀態,這種腦細胞興奮的環境便是幽靈粒子複活的溫床。哈哈,那碗昂貴的魚膠健腦湯算是白喝了。

        兩瓶啤酒進肚,傑夫看老婆尼科爾有些不對勁兒,他發現尼科爾的兩眼球發出了藍色的光來。傑夫前傾摸了下老婆的腦門故意開玩笑說,“美女,你沒事吧?”

         尼科爾用手扒拉一下傑夫的手說:“美女----嗬嗬,你管你老婆叫美女......哈哈,23年了,我才知道自己是純日本美女?”

      “是啊,一覺醒來我才知道和日本美女睡在一張床上。”傑夫故意諷刺尼科爾。

        尼科爾並不介意,她仰頭喝了一口啤酒後,卻說了一句讓傑夫感到很不舒服的話。她說,“老公你說,是日本人素質高,還是中國人素質高?”

        傑夫一聽,眯起了眼很不屑地問:“什麽意思?”

        尼科爾馬上說:“別太敏感好不好?日本人並不恨中國人!”

      “但中國人恨日本人!”傑夫冷冷地說。

     “那......嘿嘿,老公你恨我嗎?”尼科爾看傑夫在啃雞翅膀,她邊說邊起身去衛生間。     

       傑夫眯起眼瞧著尼科爾,就在這個節骨眼,傑夫手機的提醒服務響了一下。傑夫側身伸手拿過手機一看朋友圈的信息,他擊點查看標題是:最駭人聽聞的菜:日本人吃大便。傑夫頓時笑噴了,他剛想和尼科爾說,但他馬上又反應過來,老婆現在可是純日本人,說話太隨便了可不行,他把話憋了回去。

        尼科爾看出來了,她開衛生間門時回頭說,“你笑什麽”?又說,“一會兒要告訴我?”

         等尼科爾從衛生間出來,傑夫仍然在笑。尼科爾讓傑夫講給她聽,但傑夫笑而不語。尼科爾上前搶傑夫的手機。傑夫順勁兒把手機給了尼科爾,仍然止不住笑的說,“都是中文,你看不懂?”

         尼科爾看一眼的確是中文就纏著傑夫講內容。

         傑夫先說,“我投降”,之後聲明:“先說好,不是針對你喲?”

        尼科爾說:“肯定與我有關,否則你不會笑成那樣?”

        傑夫接過手機快速翻頁閱讀,邊看邊笑,最後笑的躺在地毯上。笑過了,傑夫坐起來開講。他說,日本人已經進入吃大便的時代了,中國人,有的地方貧窮的還吃不上飯呢。當然,不是誰拉的屎都可以吃,必須是15歲的處女,而且還得簽約,差不多要半年的時間,定好屎的味道,比如榴蓮味,或番茄味,然後這女孩在2個月內隻吃青萊,臨近了,一日三餐吃客人選吃的東西。到了那天,在一個高檔房間裏,餐桌放上特製的凳子,女孩坐在有窟窿的凳子上開拉,客人看著,那屎拉出掉在桌子的碟上,客人便在這第一時間邊看邊品嚐享用。這一餐價500萬日元,約50萬人民幣。說是純淨清冽,包治百病呢。     

        尼科爾“嘔”了一聲,她拽過一個塑料袋吐出一口啤酒,然後嚷嚷說,“瞎編的,埋汰我們日本人!”

        說完這句話,她為自己說出“我們日本人”感到驚訝,因為自從尼科爾知道她不是韓日混血人後,她總是把自己歸類為純種日本人,有時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而且,隻要聽到有人說日本壞話她就會本能地產生抵觸情緒。這會兒,她聽傑夫說日本人進入吃屎的年代了她自然反感。

        傑夫聽尼科爾自稱“我們日本人”更反感,他真想說:“日本人了不起嗎?”但他沒有說,而是臉上仍然掛著笑地講,“這肯定是真事,前一段我看過有消息說日本發明的‘金粒餐’就是人拉的屎做的,而且有的日本超市還賣醃製的人屎罐頭,是上乘的佳肴原料呢,不信你上網查查?”

       “查就查!”尼科爾賭氣放下啤酒瓶拿起了自己的手機。

         僅一分鍾左右,尼科爾查了一串,而且把手機屏在傑夫麵前閃一下說,“說的遠點的,毒奶粉事件;說的近點的,往大白菜根上蘸至癌的甲醛,往韭菜、芹菜上噴至癌的甲醛;說點埋汰人的,從日本買馬桶蓋的是中國人,偷馬桶蓋的也是中國人!”說完把手機往旁邊一扔地補充說,“吃屎算什麽,起碼不害人啊?可是你們的國家,很多人坑害族人,為了錢去害幼小的生命,和不顧他人的死活,可算有機會出國了,不是亂扔紙屑就是去偷,這樣的民族不可怕嗎?”

        傑夫原本微笑的臉,由尷尬、驚愕到不會笑了,他怎麽也不會想到眼前的老婆,會突然間因一則新聞引起的玩笑話,界線分明地針對傑夫的母國----中國,而且是極帶有扇動性的負麵新聞! 心中那座無形的界碑,頓時清晰的伸手可觸了。

       包傑夫拿起一瓶啤酒仰頭喝了一大口,看得出他在盡量地控製自己快要爆炸的情緒。如果這個時候,尼科爾講句玩笑話或許也就解圍了,可是尼科爾繼續說道,“你從小在美國長大,如果在中國,你也喝那毒奶粉,沒準是個傻子!哈哈哈......” 再也無法容忍了,包傑夫的眼球也發出了藍色的光來,幽靈粒子複活了......

      “你住口!”包傑夫第一次用右手的食指指向尼科爾,並大聲吼道:“既然你這麽敵視,那你還嫁給我?”

      “我......” 尼科爾懵了,她也嚇壞了。她沒想到傑夫會手指著她動怒。她剛張口說個“我”字,就被憤怒的傑夫打斷了。

       隻聽傑夫狠巴巴地說,“你......‘我’什麽?如果沒有‘吃屎’的那個前提,你隨便說,我不會怪你,但有了那個前提,一個原本玩笑的前提,你這麽做,專查找中國的負麵新聞刺激我,那就是敵意!剛才你說日本人不恨中國人,我懂你說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我非常清楚你們日本人瞧不起中國人,但我一直沒把你當成日本人!我告訴你尼科爾:我的童年就是在中國長大的!那是我的國家,出了狀況還輪不到你來指責,盡管我現在是美籍中國人!如果說民族的可怕,日本福島因地震核輻射,魚產品汙染禁止食用,全世界都知道這個新聞,也都禁止進口。可你們日本人不吃,反倒賣給走私團夥通過越南走私到中國!你睜眼看看這兩天的新聞報導?看看中國海關查獲的源於日本福島的魚產品?你們日本人的命值錢,中國人的命就不值錢了嗎?中國人那麽多,出現幾個傻子,幾個彪子,幾個賤人,幾個喪心病狂的王八蛋那很正常,你的翅膀還沒硬呢,喝他媽幾瓶貓尿,就以日本人自居了啊,別忘了,你現在還是我包傑夫的老婆!”

      “我......我天那!包傑夫?哼,這才是你包傑夫的真麵目啊!”尼科爾感覺得出傑夫是真的憤怒,她對傑夫的暴脾氣感到驚訝。

      “沒錯!”傑夫冷冷地回答:“從你說出你們我們這句定語那一刻起,我和你就不可能是同路人了!”

        問題嚴重了,尼科爾聽到了她最不願意聽到的話,她嚴肅地問傑夫:“你......你什麽意思?”

      “我受夠了!”傑夫仍然大聲說:“你媽中穀香子與你生父藤原的恩怨,為何讓我包傑夫來扛?一個不明來曆的黑孩,為何要讓我父親來撫養?一場人生至死難忘的婚禮,又為何被一個畫麵的狙擊手攪黃?為了真相,從美國的拉斯維加斯來到法國的巴黎,又莫名奇妙地被綁架到這兒上萊茵河鎮,每天絞盡腦汁,就為了下一秒不知道會發生什麽的生死擔憂?為什麽?即使有冤有仇,為何以卑鄙的手段把前輩的經曆複製在我愛人的身上?平白無故,我遭誰惹誰了?我的心靈純淨的像白水一樣地幹淨,為何要讓我包傑夫染上人另類的病毒?難道就是為了對你----對你這個純日本女人的愛嗎?你他媽的回答我?”

        尼科爾好像突然清醒了,她頓時熱淚盈眶地開始低頭哭泣。

       吼完的包傑夫起身去了衛生間,他打開門,又猛然回頭眼瞪著尼科爾吼道:“告訴你尼科爾,國家誰在治理那不是我管的事,但是,涉及到國家利益、民族利益的關頭,我包傑夫永遠是中國人!這是一個民族永遠延續的魂你懂嗎?如果你想做我包傑夫的老婆,必須要熱愛我的國家!”

       傑夫講完用力關上衛生間的門,他要淋浴自己,他要找回那個冷靜、沉穩、果斷、堅強的包傑夫,而驚呆了的尼科爾,好像從夢中醒來了一樣,她喃喃自語,“怎麽會是這樣呢?怎麽會是這樣呢......”

      突然,尼科爾她兩手捂住太陽穴,隻感覺頭腦裏站著個人在呼呼地拉著風箱。“嗡”地一聲,她好像又看到那個人,站在她的腦子裏在煙霧繚繞中,手拿著鼓槌在敲著戰鼓,而且邊敲邊喊:“衝啊......”

        尼科爾懵了,她想起了日本人大川魔鬼附身時高喊,“噢,他媽的----你又來了......”的情形,此時的尼科爾,不知為何,她 也想喊。她晃一下頭,愣怔了一下,拿起一瓶啤酒仰頭拚命地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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