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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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界碑》節選

(2018-12-16 17:54:19) 下一個

                                 粒子糾纏

                                               一來著

     傑夫和尼科爾幾乎是同時醒的。
    “快走?”
    “我還要帶女人用的......”
    “快點吧?”
    “好,馬上......”

    傑夫和尼科爾逃了出來,除了ID、護照、美金、手機還有那個望遠鏡,女人拎包,其它皮箱衣物等生活用品全部扔在旅館。
    可是,跑過一片麥地,傑夫突然站住了,他喘籲籲地問尼科爾:“不對呀,既然我倆被綁架,為何所有的物品都在呢?”
   “對呀!”尼科爾還沒睡醒的樣子說:“我記得很清楚,我醒來時從板縫看到綠油油的一片,還有牛馬吃的草,肯定是農場,但我們現在的位置,好像是鄉村。”
    傑夫兩手扶向兩膝蓋骨處說:“我怎麽像是做了一場惡夢呢?”
    尼科爾的表情是在極力搜索記憶,她說:“好像我是被穿白大褂的一男一女架走的,到了一個像醫院診室的地方,他們給我打一針我就迷糊了,但潛意識裏,我感覺好像他們......往我鼻孔裏打進了一個東西......”
   “沒錯,我也有那種感覺,他們可能也往我的鼻孔裏打進了一樣東西。”傑夫開始恢複了記憶。

       午後陽光明媚,田野空氣清新,天空格外晴朗。
       傑夫四處看看,左麵是大山,右麵是一望無際的田野,近處有一條河,還有一片麥地。不遠處散放的是牛羊。低頭看眼前,他不知道這是哪兒?
    “那......我倆往哪兒走?”尼科爾問。
    “回去。回到剛才的小旅館!”傑夫想了想,果斷地答。
    “會不會?”尼科爾擔心。
    “應該不會!”傑夫說:“顯然他們......是放了我們,否則不會住在小旅館裏,而且物品一樣不缺。”
       尼科爾還是想不明白,她總想問,那夥人為何要給他倆扔在這個偏僻的鄉村呢?但眼下她聽老公傑夫的,傑夫說回旅館她就隨著,隻要和老公在一起她就不怕。
       倆人步行到旅館,回到房間,所有物品都在。為了不引起旅館服務員的懷疑,傑夫讓尼科爾去服務台問問,誰幫他們預訂的房間,是否還需要補交錢。尼科爾詢問的結果是她父親為他們訂的房間,,哪個父親不知道,因為沒留名。她猜想不可能是養父李正道。共預交了3天的宿費,因為每天隻有一趟公交車,而且是早上8點。這個偏僻的小鎮,隻有在旅館裏手機可用,出了旅館沒有信號。
       傑夫問尼科爾這是什麽地方,尼科爾愣了一下說忘問了。傑夫馬上臉色一沉地嘟嚷,“怎麽會說一句問一句呢”?尼科爾也一肚子怨氣似的,她激鬧地說,“我連自己怎麽住進來的都不知道,困擾的煩死了,你自己問去。”說完她轉身回房間。傑夫瞪一眼尼科爾的後背,賭氣去問服務員才知道,這裏是法國東部阿爾卑斯山,介於孚日山地和德國黑林山地之間的上萊茵河穀地,小鎮名叫萊茵河鎮。傑夫查看登記,他和尼科爾已經住一天了,這一天他和尼科爾都做了些什麽,是不是一直在床上昏睡一點記憶都沒有。他和尼科爾隻能等明早8點的車,這個時候想走都走不了。
       傑夫回到房間,尼科爾好像忘了剛才的不愉快口角,馬上和傑夫笑著說:“老公,媽媽回信了?”
    “怎麽說?”傑夫冷冷地問。
       尼科爾興奮地念道:“ 如果我沒猜錯,你和傑夫應該是在很偏僻的鄉村。不要急著離開,每天最好去離麥地、稻田、河邊近的地方呆上一小時,或者在深山裏。千萬不要動怒,更不要情緒化,因為......因為有人想拿你們做一種人分類的實驗,讓你們成為人的另一類,但最後被......阻止了。現在你們安全了,但我還是擔心你倆染上了病毒,所以提醒你們注意事項。休息兩天後返回巴黎不要停留,馬上飛回美國,我在美國等你們。”
    “你媽什麽都知道,他奶奶的,這個仇我一定要報,就像絞死和處決鬆井石根和穀壽夫那樣!”傑夫麵向窗外,恨的咬牙切齒。
        尼科爾的眼光呆怔地看著傑夫,因為從話裏她感到傑夫對她的家人有成見了,而且說話粗魯。印象裏傑夫從不說髒話罵人的,今天怎麽了?都怪她的親生父親藤原。想到對傑夫的傷害,她馬上心疼傑夫了,上前從後麵抱住傑夫小聲說:“對不起呀,老公!”
       傑夫轉身擁抱了下尼科爾說,“說對不起已經沒用了,我擔心的是你我身上的病毒。”
   “病毒?”尼科爾嘴上重複,眼睛卻看著傑夫有些憔悴的臉。
       傑夫說,“我渾身上下疲倦的好累呀,讓我再睡會兒。”說著話他倒下了,閉眼前還嘟噥,“給你媽回複說我們很好!”尼科爾邊點頭邊流淚。她看傑夫躺在床上很快睡去,她的內心無限感慨。是呀,“我的家人?我的媽媽?還有從未見過的生父,你們究竟是怎麽回事啊?”她心事重重地走出旅館。
        盡管疲倦,但傑夫從來就沒有講著話就睡著了的經曆,但這一次的深度睡眠,讓他進入了一個可怕的夢境......

        你來過這個地方嗎?一個小女孩問傑夫。沒有。他回答後又問小女孩,有人告訴我,說這裏一年四季總下雨,為什麽呢?小女孩說,你來我家才幾天呀就受不了了,你看到沒有,這裏的人,祖祖輩輩都是這麽生活的,沒覺得有什麽不好啊?
        可是,這裏沒有陽光啊?小女孩看傑夫這麽天真就笑了,她說,這裏所有的女人都是陽光,你看她們笑的多燦爛啊!傑夫笑了,慢步走向山崗上。小女孩追向他問,為何你每天都堅持上這個山崗啊?還帶著望遠鏡,你在等什麽?傑夫笑了笑和小女孩說,他厭倦了黑暗,他在等待那厚厚的雲層裏,有一道陽光能劃開這不真實的蒼穹,他渴望帶給他和這裏的父老鄉親一個飽滿的、豔陽的、永恒的晴空。傑夫這樣想著,抬起頭看著那片天空,灰暗的天又下起雨來,頃刻間風雨編成了巨大的織網,他被網羅捆住,他的麵孔也被陰雲罩住了,他動彈不得。他感到壓抑,但他一動不動,避免狂呼而失態。但是冰冷的雨水卻纏住他的四肢,他寬大的兩腳浸泡在肮髒的泥沙裏。他的兩手握緊了拳頭,但卻無能為力,因為他無法與雨水搏擊。在無邊的曠野中,他拖著濕透疲憊的身體,舉目尋找能夠遮雨的地方。
         突然那個小女孩又出現了,就站在山坡上一塊大岩石下向他招手,“先生,請來這裏?這裏不是日本,這裏是德國,是歐洲最美的地方!”傑夫他艱難地走向小女孩,好像他看到了岩石後麵那道界限分明的雲層,將整個大地分成了兩半:一邊是陽光和遍地花草,一邊是陰雲和泥水橫流。
        傑夫吃力地走上前去,虔誠地伸出手,拉住了那個小女孩的手指。他想,“我要跨過這道無形的界限,我要鏟除內心深處的病毒,跨過阻止我前行的界碑,讓頭頂的陽光照亮大地一片豔陽!”
        可是,那個小女孩就在瞬間騰地長大了,變成了尼科爾,隻聽她大聲地喊道:“包傑夫,你別做美夢了,在夢裏我和你是夫妻,醒後你我是路人。”
       傑夫大聲和尼科爾爭辯,“怎麽會是這樣的結局呢?我是那樣的愛你,你就像太陽,一直為我而存在!”
     “既然你這麽癡情,那請老天考考你。”尼科爾戲弄他戴上藤原扔進泥漿裏的那頂帽子,而且從此以後不準摘下來。
     “藤原扔進泥漿裏的帽子?”傑夫低頭瞅了下汙泥,汙泥裏卻有一頂半圓弧的帽子,他抬起頭大聲地和尼科爾說,“傑夫絕不會接受這種帶有汙辱人的考驗!”
     “哈哈,漏餡了吧?”尼科爾在譏笑:“你承諾的愛,都是假的!你是中國人,而我是日本人,我倆怎麽會相愛呢?”
       傑夫在雨水裏怒瞪著圓圓的眼睛在看著背叛他的女人。
       尼科爾突然起了憐憫之心,她說,“要不,這樣吧,我把你們中國的英雄請來與你交流一下?”
       說話間,天空中出現了一朵雲在飛,在那個飛行的雲朵上有個猴子,定睛一看,那不是西遊記裏的孫悟空嗎,他來這兒幹嘛?隻見孫悟空飛到尼科爾跟前說,“菩薩讓我來問你,有何吩咐?”隻聽尼科爾說,“你去指導一下包傑夫,給他一頂緊箍咒,否則他不聽我的吩咐!”
       說時遲,那時快,那個猴子什麽話沒說,舉起了金箍棒就向傑夫的頭頂砸了過來......
       傑夫他“媽呀”一聲嚇醒了。
    
      傑夫坐起來,他滿頭是汗珠,是被夢裏的金箍棒嚇的。他拿過手機看時間,已是傍晚。
      “尼科爾呢?”他猛然想起了老婆尼科爾。他大喊一聲“尼科爾”,卻無人應答。他起身推門出了旅館,在門前一個服務員告訴他,說尼科爾去了麥地的方向。傑夫沒有遲疑,向麥地的方向小跑過去。
    “小女孩----尼科爾----孫悟空......”傑夫心裏亂極了,怎麽做了個這樣奇怪的夢呢?
 
       太陽已落到了天邊。血色的夕陽照射大片的麥地。麥地紅了,麥芒在閃著光。
        突然,在傑夫的眼前又出現了幻覺。隻見在麥地裏立著一個模糊的人影,是一個女人。廣闊平坦的麥地,隻有她一個人站在麥地裏舉著刀片劃向自己胳臂的脈搏......在這寂靜的麥浪中,那個女人的動作意味著什麽——她......她在自殺,就在麥地裏。
傑夫跑過去,看到那個美麗的女孩她安靜地躺在麥地裏,身下是壓折了的麥秸,左手邊都染上了血,殷紅的一片血。她孤獨無助地躺著,美麗的眼睛,睫毛上還掛著委屈的淚珠,在夕陽照射的麥芒下閃著光點。
   “為什麽呀?”傑夫抱起她,痛苦萬分。
   “為了我的清白!”女孩用最後那點力氣說著,“因為......因為世界上最親的父親強奸了我......”
   “你為何不反抗?”傑夫問。
      她喃喃道:“我說了......我說了我不是我媽......”女孩閉上了眼睛。
   “蒼天啊,你在看嗎?”傑夫仰天長歎。
   “颼”地一聲,忽然間一頭野鹿躥了出來,而且脖頸上還帶著血,那血一滴一滴地流淌著,傑夫一激靈被草棵子拌倒了。他仰頭看天,好安靜啊,一點風都沒有,那頭野鹿如果是鬥牛犬妞妞就好了,真的好想妞妞。可是,為何會出現了女人自殺的幻象呢?真是莫名奇妙。傑夫心思,“怎麽會這樣呢?都是些不著邊際的奇形怪狀,難道麥田裏自殺的女人是尼科爾?”一想到老婆,他一個高的蹦起,大聲喊道,“尼----科----爾!”曠野裏回蕩著尼科爾的回話,“老公,我在這兒!”
        順著聲音,傑夫跑過去,他看到尼科爾正看著一頭受傷垂危的母鹿在傷心。
    “難道是剛才從我眼前跑過去的那頭野鹿?”傑夫想,這世上竟有這麽巧合的事嗎?
    “老公你說,牠還能活嗎?”尼科爾在指腳下躺著受傷的鹿。
        傑夫苦笑了下說:“這麽半天,你一直守著這頭受傷的鹿嗎?”
        尼科爾說:“不是。剛遇到的。”
     “你為何......”
        尼科爾知道傑夫想說什麽,就說:“媽媽留言說,去麥地或稻田的地方,我在想是否和病毒有關,就來了。”
    “這麽久,你一個人......”
       尼科爾舉起手機說:“我在看已經下載的電影《阿凡達(Avatar)》”
    “阿凡達,一個沒有自我意識的空軀殼?你不覺得我倆現在的行為好奇怪嗎?”傑夫意識到他和尼科爾都出現了問題。他講起了他的夢,孫悟空的緊箍咒,和在路上幻覺麥田裏女人的自殺。尼科爾反應的是傑夫剛說的“被主人控製的阿凡達”,也是呀,她為何偏偏選看這個片子?她也覺得不對勁兒,但問題出在哪兒又不知道。
      “趕快回旅館,想法和你媽通話?”傑夫催促尼科爾。
         尼科爾歪頭再瞅一見受傷的鹿,好像鹿牠知道這是永別,牠戀戀不舍地閉上了眼睛,牠死了......

       倆人從麥地往回走,在到小旅館院中,傑夫的手機收到了英國鬥牛犬妞妞發來B的信息。傑夫知道家裏又有事了,他趕忙往家裏打電話,可是打了幾次都沒接通,最後回到房間打通了。在電話裏鮑伯說咖拉的姐姐咖琳來了,說過些天就抱走黑孩,但鮑伯說要等兒子傑夫回來再確定。最後鮑伯很小心地告訴傑夫,說咖拉可能逃獄了,聽她姐姐咖琳說話的意思,咖拉現在已經離開了法國。
      放下電話傑夫不動聲色地一笑,他想,這可是個震撼的消息,咖拉從墓穴監獄逃了出來,那大川的好戲又該上演了。可是,這個消息告訴不告訴尼科爾呢?他看尼科爾從衛生間出來,他讓尼科爾給她媽媽打電話繞開了這個話題,因為他疑心,尼科爾身邊......或者說她接觸的人中,總有奸細。
      尼科爾在打電話,但她媽媽的手機卻無人接聽。她放下手機說:“老公,我餓了。”
      傑夫已站在門口,他微笑的和尼科爾說:“我剛才在前台預訂提醒起床服務時,那個服務生和我說,離小旅館不遠處有一家德國人開的餐館,叫Post,標識是農村的大喇叭......噢,就是那個吹的號。我倆去品嚐一下農家飯菜如何?”
      “好啊!”尼科爾的臉上露出了高興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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