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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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斷拉斯維加斯【99封情書】

(2015-10-18 13:04:02) 下一個

                       第三十二章 99封情書

                哪怕一個字:悔;哪怕兩個字:不行;

                哪怕三個字:不要來;哪怕四個字: 我結婚了;

                哪怕五個字:相約不相逢; 哪怕沒有字:一張白紙......

 

整個下午沈豔茹在貪睡,因為昨晚她一夜沒睡,起早又去賽場,回到躍進家她躺在床上就呼呼地睡了過去。

晚上6點,盼盼叫她和姥姥一起吃飯,她才起床。 她雖然沒有心情,但在飯桌上她還是和媽媽Emma說了南茜通過保安給她留下一個玉手鐲的事。

老太太Emma看看正吃飯的外孫盼盼,想到了女兒豔茹的身世,覺得這隱私還是不要當著孩子的麵說好,於是她又看了眼盼盼對豔茹說:“等有時間,你去我哪兒再說。”

豔茹看看兒子盼盼,知道媽媽的意思,她不再多問。

因心中有事,她快速吃完飯就又趕回了躍進家。 她進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躍進書房桌上的台式電腦,她要通宵看鄭躍進寫給她的99封情書。

“打開我的心門吧,在那裏你已經被溫暖,就像孵育的生命,記錄著成長的裏程......”

沈豔茹看到這第一句的告白,一股暖流頓時湧上心頭。

她先專心的翻看著標題,上下瀏覽著那一封封飽蘸淚水寫出的思念!她的淚水像漫卷往事的河流,傾情而下。

當她瀏覽到第99封情書的時候,她神情專注的盯在那標題上。 她的眼淚止住了。 她聚精會神地看起來......

《第99封情書》

豔茹: 這是我寫給你的最後一封情書。不是我寫累了,而是我今天辭去了一切公職,並將在5月16日去美國找你們,我要和人生賭一次。

我就不信,屬於我鄭躍進的老婆,延續我生命的兒子,竟然在這個世界裏無聲無息的消失了,而且沒有揮手和再見。 我需要一個結果,一個足可以讓我信服的理由。

那就是你為何以沉默來改變我倆的約定:相約在美國!

如果你不方便我去美國,或者你有難言之隱,你說呀? 哪怕一個字:悔;哪怕兩個字:不行;哪怕三個字:不要來;哪怕四個字: 我結婚了;哪怕五個字:相約不相逢;哪怕沒有字:一張白紙......

起碼證明你還活著,讓我去夢想,讓我去希望......

可是你無語伴人生,消失在人海裏而讓我自己在反省中輾轉度日。

我在掂量著寫給你的每一個字。每一段話寫出來都凝聚著我的心血,我的思念。 每次寫完了,我的心情都格外的沉重。

春天的驕陽早已被煉油廠的濃煙染成了灰色。五月的天空,氣流中懸浮著陰霾,灰白慘淡。晌午剛過,在你住過的躍進鄉的東北天上,有一道很濃很濃的黑雲,透過窗戶看那天,雲層低得嚇人,好像天要塌了!我此時的心情,就像那雲在翻騰。

一陣風刮過,卷起的沙粒從玻璃上滑過。我知道雨要來了。再看萬金村的那邊已經漫天飄白了。早已吐綠開花的樹,那飄擺的葉子,迎著風,在等待著雨水的澆灌而向路人展示它的青翠,間或飄落了幾片殘留的舊葉子,輕颺地飄向天空。我抬眼望去,似乎那風卷殘葉的簌簌聲在嘲笑我的慵懶和繾綣。

也許上帝知道我的感傷:過去為我的愛人和兒子,現在還為遠離父母不能陪伴左右為其盡孝,而讓我心緒不寧......

是啊,豔茹!我是真的心如刀割般的痛啊!

你還記得萬金村東頭的那棵老槐樹嗎?你還記得村旁南山那片楓樹林嗎?每到秋天我都去那兒看看,尤其在那棵老槐樹下坐一會兒,想想我倆年少時許的願望......

那一年,記得我剛滿18歲。

我和你說:“將來我一定賺好多錢回來,就在村頭給你建一座大房子,我和你一起老去......”

你說:“從現在起,我每年最少攢錢100元人民幣,老槐樹作證!”

“不過......”你又不信任的歪頭對我說:“你可要說話算數喲!”

我倆像小孩一樣的手牽手的拉勾......

還有......還有那兩張勞動公園劃船的船票。我一直保留著,因為那是我倆第一次偷偷的去撫順市勞動公園劃船......

還有......還有你從香港,從美國寄來的信件......

你可能早就忘了。 就在我寫給你的第15封信寄出後的秋天,我在那棵老槐樹下寫了一首詩歌,好像在呼喚你的同時,又一次地揉碎了我自己。

今天我把這首詩歌寫在這第99封情書裏,如果你能看到,你是否會想起你送我的第一枚楓葉......

遲來的楓葉

一張過期的船票讓我浮想聯翩 /一片飄零的楓葉循跡著心靈的呼喚 /一瀉而下的洪流蕩滌千年的汙垢 /一生追尋的真諦亙綿於千古不變的信念 /飄搖的小帆漸行漸遠/ 從此兩地情在相思的夢中呢喃 /那峰巒高山是我的背影 /那美麗的楓葉是你的笑臉/ 心中的風景是橫看山的偉岸 /我一直珍藏這發黃的信件 /那深情的墨香馱載著你的惦念 /呆板的斧頭深刻在 完美的郵票中間/ 讓我想起歲月裏心的悸動 /記錄當年那夜裏撩人的浪漫/ 我翻開舊版的<<青春之歌>>/ 那遺失的楓葉再一次引我憶起當年 /從沼澤裏跋涉,你下鄉我上山 /誰都沒忘夾在書中的楓葉 /是信物,見證一代人的心酸 /如今你在海的對岸 /是誰與你牽手又是誰與你相伴/ 拾起過往的塵煙 /你是否還記得山村裏的杜鵑 /我可以拋開所有的偏見 /我可以不提那牽腸掛肚的期盼 /我可以不再捧起那黑土地上 /鋪滿秋葉的思念 /可是我不能不說 /老槐樹前的茅屋重建 /是你我當年許下的諾言/ 寄給你這張過期的船票 /寄給你這楓葉一片 /我與你慢慢的走向老年/ 回首曆經的滄桑 /握手於無緣的笑臉

豔茹,我親愛的妻子!

我的心一直跳動在這深情的字裏行間。想起離散,我多少次淚流滿麵。站立在那棵老槐樹前,散漫的隨想和幽婉的情懷於我胸中流淌而不能自己。我知道,我有太多的夢想仍舊是書生一樣的單純!看到鄉間河旁的柳絮,便想到正徜徉在清晰見底溪澗之間的雙雙蝴蝶;看到相戀的年輕男女,便想到黃梅戲裏的仙女與董永阡陌桑田男耕女織;看了小說《第二次握手》便想起了我和你今天的離散......

在我的心中,有兩座不可逾越的大山:那就是悲戚和感傷!我的悲戚源於我展翅難飛;我的感傷源於你的無語沉默!悵然和無奈於我心中,於我筆端。積鬱的相思,一直以來讓我惆悵,讓我鬱鬱寡歡,亦讓我陷入幾近絕望的揪心的等待!

我的一生,注定有很多的缺憾,這我知道。生命的旅程,自然不可能都按我的意願盡善盡美。但在我的夢想裏,起碼有你,那是老天對我的垂憐。可是,你蓬勃綻放了之後,留給我的甜蜜,不是花前月下,而是熬煎,是痛苦和整夜整夜不盡的思念。 你真的好殘忍,竟然能遠遠的注視,冷靜的欣賞,而且冰體玉人,沒了心傷。 而我,在迷失中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豔茹,請你告訴我:我倆的故事真的就是“相約在美國嗎?”僅是相約! 而且,請你說說故事的結尾應該是怎樣的離合悲歡! 或者是......情斷天涯!

我做夢都想不到,從你隨姑媽於1977年9月24日離開中國大陸至今的10年,你消失了,而且帶著我們的兒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現在,我為情所困被逼無奈奔赴美國。我要去找你們,我要知道這無言的結局究竟是誰的錯!?

即使你忘了我,那沒關係,但我不能不要我還沒見過麵的兒子!

說到理由,一個原因是你已經走進了我的心裏,成為我生命裏不可替代的唯一的女人。另一個原因是自從爸爸告訴我,你到美國生了我們的兒子盼盼,這血脈便從此成為我的心魔,超強的吸引力於無形之中,使我找不到可以擺脫你們的理由。

我至今不明白,你在香港滯留期間應該有妊娠反應了,但你的第一封信隻字不提。而你到美國已顯懷要生了,可你來信仍然隻字不提。生了兒子你該報喜呀,可你的第三封信仍是隻字不提。為什麽?委屈還是羞於開口?我想都不是。如果你不想要這個孩子,那你在香港就把孩子做掉呀?可你執意未婚生下我們的兒子,足見你的勇氣,也足見我們的愛是真的,我們的感情是經得起考驗的。 還有,你來了3封信,都不是回信,可我回了15封信。這15封信,有10封是掛號信啊,怎麽就換不來你的第四封來信呢?

兒子已經10歲了,可我還沒有見過,作為他的生身父親,我的心裏真的很難過。 前天電視台的紅綠藍節目,播出了一個農民的小男孩被人販子拐走了。孩子的父親走遍了大江南北所有最偏僻的鄉村, 去尋找孩子。最後,身上帶的錢花光了,一路乞討,還在尋找。有一天,他走到一個餐館旁,又餓又累,實在走不動了。他和餐館的老板講了他的遭遇,說他兩天沒吃東西了。熱心的餐館老板給他做了一碗肉絲麵,他哆哆嗦嗦的端起那碗麵,就著流出的淚水吃了下去......

看了這個節目後,我跑出了家門,一直跑到渾河的岸邊。

我哭了。很傷心地哭了。

如果我到美國,找不到你和兒子,我是否也會像這位失去兒子的父親一樣的流落街頭呢?我是否也會流著淚,吃下那碗牽腸掛肚的麵條,直到精疲力盡地在不斷的絕望中再去尋找那渺茫的希望呢?!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等待我的命運會是怎樣的遭遇。

我的一位大學同學,在大學畢業後不久就去了日本,現在回來了。搖身一變,成了地產開發商。他在日本賺了很多錢。所有的同學朋友都羨慕他,而且巴望在他開發的小區能買到便宜的商品房。可是上個星期天,一位從日本回來的朋友偷偷和我說,我的那位同學,在日本做背“屍體”的生意。說是住樓房的人死了不能從電梯上下來,要雇人背下來。也許5樓,也許10樓。(如果趕上個18樓的,那就從18層地獄再背到18層地獄!)這差事又髒又累,但價位高,背一次可呆上一年。我這位同學在日本7年,專門做這個生意掙錢了,現在回國搞起了房地產。前天他聽說我要去美國非要請我,但我找借口回絕了。因為我真的很怕在他的身上看到日本鬼子的影子。 如果我到了美國,找不到你們,有一天,突然冒出一個假洋鬼子和我說:“隻要你把屍體從18層樓上背下來,我就帶你去見你的妻子和兒子!你背不背?” 背啊!我肯定背。不就一具屍體嗎?但我去背屍體是為了你和兒子,絕不是為賺錢回國搞房地產。

還記得你的同學,也是你們鄉的鄉長兒子李大頭嗎?一個月前他從加拿大回來了。他姐姐在一個區的法院做清潔工。有一天我因一個民事糾紛的案子去法院了解案情時遇到了她。你猜她告訴我什麽?她說李大頭在加拿大與一個大連的女人搭夥,還生了個女兒。現在李大頭的老婆也去了加拿大,而那個大連的女人丈夫也去了加拿大。兩家的夫妻兒女團圓了,他倆也各自歸位了。那這個孩子呢?有生父也有生母,但哪個家裏都沒有她的位置,沒辦法隻好送回來由姑媽養著。也不錯,他倆約定每人每月拿出150加元作為孩子的撫養費。這倒也成全了孩子的姑媽,有了工作,更有穩定的收入了。 可是孩子長大了,知道了自己的境況,會怎麽想,會怎麽看人生?

我鄭躍進是個負責任的男人,我絕不能讓我的兒子沒有父親!

這也是我至今未另組家庭的原由所在。 但是,李大頭的故事提醒我,如果我去美國,真要是長期找不到你們怎麽辦?我是不是也要找個搭夥的女人啊?人生的追求和人的生理上的渴求,對男人而言,是為了性的愛,還是為了愛的性?而對女人,是為了愛的性,亦或是為了生存而在無依無靠中淺嚐著一種溫存撫慰幹涸心田的過程。 我找不到答案,也不可能有答案。

都說美國好, 可去美國的好多人都回國來看病。這些人口是心非崇洋媚外,可穿的外衣都是中國製造,因為仿照的名牌便宜呀。

我們總編妻子的弟弟剛從美國回來,他是回來修牙的。他說在美國修一顆牙齒,如果殺死牙神經,需要500美金。他說他全口牙隻有兩顆好牙了。如果在美國換一口牙,那按他的說法恐怕上萬美金了。他炫耀美國這好那好什麽都好,可就是回中國來治療牙齦炎。總編說他時,他狡辯說,都說美國不好,但去了美國為何都不走呢?任可打工也不回中國,這不是怪事嗎?

“嘿嘿!”我苦笑著搖頭,心想也是的。你走了有10年了,你回來過嗎?不論苦和樂,你都不想回來。為什麽?因為這裏已經沒有你的牽掛了。

可我不同,我是比較癡情和沒出息的那種男人。被你牽魂了之後,和別的女孩怎麽都撞不出火花來。 這便是我的悲哀,我也想改變,但真的很難。

我們報社,前不久收到美國一位新移民寄來的稿件。稿件的內容,是寫一對恩愛的夫妻,丈夫先留學美國,7年後申請了妻子和女兒到美國團圓。可是他妻子到美國後他們離婚了,因為丈夫早就有了外遇,而且毫無顧忌的講明和那個女人已經有了兒子。申請她們娘倆來美國是一種義務,但沒有了責任。好像夫妻一場, 把她們申請到美國,算是一種補償。 稿件上還說,美國醫院接生孕婦,隻認媽媽不管爸爸。孩子出生後的姓氏由媽媽來填寫。 細想也對,孩子的爸爸是誰隻有媽媽知道。

作者最後寫道:“這人世間還有真愛嗎?如果一個男人,因為生理上的需要,因為性的欲望需要滿足,你可以花錢找妓女呀?不是說美國是天堂嗎?不是說美國有合法的妓院嗎?隻要是沒有感情的性欲,作為遠離的妻子也可以理解和違心的接受。可是你和有夫之婦同居並有了孩子,這讓妻子怎麽接受啊?”

那麽你呢?10年,你已經28歲。這麽些年,你就孤身一人地守著兒子盼盼嗎? 不論你有過,或者再有過,我都不會責怪你,或者說沒有權利責怪你,因為在你我的約定之後,我也曾有過一次婚約。 盡管這個婚約是假的形式真的手續,但畢竟我當過新郎,而且舉行過悲壯的婚禮! 所以,我必須向你坦白。但這坦白絕不是為了性,或者為了娶一位貌美如畫的新娘來代替你,或報複你的消失。

我妹妹躍美的同學雪陽,不知你是否還有印象?她常到我家和躍美一同寫作業。在我的印象裏你來我家時好像見過她。在雪陽中學即將畢業的期終考試期間她被確診患有白血病。可是,直到她要離開這個人世間的時候我才聽躍美告訴我,說她一直暗戀著我,能嫁給我,是她一生的心願! 就為了了確她的心願,我同意娶她,讓她能如願地閉上眼睛,把靈魂在天堂裏安放! 當時,你杳無音信。而我,犧牲自己卻可以圓一個天真純潔的絕症女孩的臨死心願,換得她離開這個世界之際內心永遠的安寧…… 我生氣地想,反正你又不在我身邊,你怎麽管我?更何況我又沒做錯什麽。

還有一個原因,我和誰都沒有說過,一直藏在心底,但今天我要告訴你,另一個原因是為了報恩。 還記得從前我常用糧票給你買糖和麵餅嗎?就是你最愛吃的糖和麵餅。那糧票都是雪陽的媽媽給我的,我每次回家白媽都給我糧票,還有鞋墊。你知道我爸爸是教師,人們眼裏的臭老九。我們家很窮,哪有多餘的糧票。那些年,多虧雪陽的媽媽,總給我糧票,然後我就分給你一半,我留一半。當時我很自私地留下了全國糧票,給你的全是遼寧的地方糧票。就是那些糧票,讓我們少挨了多少餓呀!還有,我大學畢業後的分配,是雪陽的爸爸通過他過去在部隊上的戰友幫忙,我才被安排進雜誌社工作的。 中國有句俗話,叫做“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啊!”

那一天在病房,雪陽和躍美說:“我要把我的心願說出來,這樣,我死後就可以進天堂了......”

在婚禮的當晚雪陽就走了......

也許她真的去了天堂,久病的人早已厭倦了這種變態的生活環境,真誠地渴望死後能進天堂!我想雪陽肯定去了她夢想的地方,那個地方就是天堂。可我,為了雪陽生前的夢想卻走進了地獄!因為為救雪陽,我求人搞到24粒格列衛,價值2000元人民幣呀!人家沒讓我掏一分錢,你知道,我哪有這筆錢呀。更沒能力償還這筆人情債,我隻能以沉默來答應對方不再跟蹤報導土地汙染事件。巧的是社主任責令我不準再跟蹤報導,這不等於幫我解套嗎?我心中暗喜。可是喜後是憂,隻一個星期社主任又責令我繼續跟蹤報導,還說是市裏某領導親自過問,必須真實曝光。怎麽辦?我隻能裝病,不管他什麽主任領導的,官不踩病人嗎。患病還能寫稿嗎?中國的醫院,到哪家開不了診斷書啊。人家為我搞到了救雪陽的“格列衛”藥,我怎麽還能繼續跟蹤報導呢?但說心裏話,違心地做事是很折磨人的。我也有良知,在反思中我警告自己不能再做記者了,因為我違反了職業道德。說得嚴重點,我在變相地接受他人的賄賂啊。

可是,更糟糕的不是2000元人民幣讓我坐臥不寧,因為錢並沒有給我,而是後來我參加一個私人聚會時認識一位醫學院的教授,他告訴我說,晚期CML白血病人,有的慢性粒細胞患者,服用了格列衛會進入死亡的加速期,尤其口服6粒。

而且還說,格列衛是很先進的藥物,但並不是神奇到服用了24粒就讓患者精神煥發,這不好說是否有其它因素......

天那!我的眼球都快鼓出來了。

我以違心的方式讓雪陽能享受那些藥物給她帶來的快樂,並以犧牲自己的職業為代價,本以為可以延續雪陽的生命。可是,那位教授的一席話,不等於是告訴我找關係搞到格列衛反而是害了雪陽嗎!其他......其它的因素是什麽藥啊?

這無法和任何人說起的往事,折磨得我好長一段時間幾乎天天夜不能寐! 但我冷靜下來,我不後悔我做出娶雪陽為妻的決定,包括接受那24粒格列衛。不論豔茹你是否原諒我,或認為是我先背叛了你!

我和雪陽的故事,我寫了篇紀實文稿《悲壯的婚禮》,就附加在99封情書之後。如果有一天你能看到這99封情書,自然你就能看到《悲壯的婚禮》,該文記錄的全是真實的經過。

寫完這99封情書,我輕鬆了許多,好像完成了老師留給我的作業。因為我不再寫了,我要到你生活過的地方去找尋你的足跡。也許,這比我寫情書更有意義。隻要你的身邊不是你生的一群藍眼睛,如果你還要我的話,那我就接受你。但你要是真的嫁給美國人了,那我求你,把兒子盼盼給我吧?我真的需要兒子的陪伴。

寫到這兒,要結束了。突然間,我心的深處,悲從中來。是愛還是恨?不知道,可能是抱怨和自艾自憐吧。

如果你有難言之隱,你來封信讓我死心不就完了,何苦這樣折磨人呢。想起這10年我就恨你,更恨我自己。承諾什麽相約在美國?我像真事似的守候著,就等你一聲呼喚! 可是你沒了,在人間蒸發了。

你說我去美國和誰相約?

但我還是決定去了,為了了卻一生的心願!

雨後的窗外清新涼爽,剛剛盛開的鮮花迎著微風在飄香。馬路上人來人往,人們在為生計奔波勞碌。 那麽你呢?此情此景是否也適合形容身在北美的你!

我希望你快樂和幸福,尤其兒子能健康地成長!

瑾此 祝好!

鄭躍進

1987年5月5日

附後為你寫的詩歌《 失落的記憶 》

在很厚的一本掉了頁的書裏

我找到了你對當年的回憶。書中

你把自己,埋葬在文字裏

而且很深。一個句號

別離。你什麽也不說

從那時起,我就成了斷腸的人

我仔細的研讀,似乎想找出

其實是真的想找出,你當年的樣子

還有,是否為我而像那斷了線的風箏

這段經曆,成了我一生的心病

所以,我在十字路口

開了家客棧等你。風幹的傷疤

迷底,是痛的我和你

總想問問,這些年

你過得還好嗎,是誰伴你

還有夢。書裏通篇

是與孤獨對話。記下

那個秋天,風吹落了你的頭巾

一生念著,那個追趕風的人

我心碎了,迎著風

回憶那場,在風中迷失的悲劇

歲月,如童年唱的那首歌

拍拍手朝起夕落。太陽

從不停歇。而老了的你

悔在一堆的文字裏。潮濕的墨跡

讓我看到,你躲在書頁裏哭泣

心已憔悴,可你仍然顫抖抖的蘸著淚

每個字,都牽動著心痛的記憶

這麽多年,路已長滿了荒草

而我,迎風期待你的歸來

傻愣愣的握著你的頭巾顫栗

我在這本殘卷裏,終於又找到了

你的蹤跡。記得是你

把我領進了一個新的天地

又是你,把我帶到了最古老的上個世紀

在書裏重逢,今天你讓我又撿起

重新撿起那不曾遺忘的,但的確

是早已失落的記憶。再話別離

是你或我自己。無語兩眼淚

唯有......歎息

看完了第99封情書,沈豔茹是動了真情,哭得是一塌糊塗。她被鄭躍進那淒美而又深情的文字深深的打動了。 很久,她才在抽泣中冷靜下來。

她回憶著,想著這十幾年發生的種種。從安妮把信扣下產生誤解開始,她一錯再錯。當時的思維是真的很愚蠢,你說較的是什麽勁兒呢?沒收到回信就認為鄭躍進要了她的身子就不要她人了。更可氣的是,叔叔沈國立去中國大陸又正好趕上鄭躍進和白雪陽婚禮的第二天,那“世紀婚禮”的報導簡直是鋪天蓋地。

“我沈豔茹的一生最大的小人就是叔叔沈國立和他的女兒安妮!”她悲情報怨的自言自語。 她認為,叔叔已經到中國撫順了,為何就不能與躍進見上一麵呢?最起碼問明情況呀,就拿了份撫順天天報回來。如果知道隱情,肯定與躍進保持聯係,並在她考美國公民的時候就申請躍進了,最差的結果也是帶兒子盼盼回國探親啊!

可是,那婚禮報導的是女孩身患白血病,誰知道那女孩的生命會延續多久呢?之所以打消了再聯係躍進的念頭,也是不想打擾躍進的婚後生活呀!誰知道婚禮的當天晚上那女孩就死了。

“難道這就是命麽?”沈豔茹在心裏念叨著,她情緒低落,思維卻又回到了從香港飛往美國的途中。

在空中飛機上,她妊娠反應強烈。不停地嘔吐驚動了空姐。一位好心的女醫生主動給她診脈後告訴她懷孕了,她驚恐地側身看著前座的爸媽,羞愧得無地自容。那位醫生講廣東話和英語,爸媽沒聽懂,但她聽懂了,知道自己懷孕了。

醫生回座位後媽媽側身問時,她隻說暈機了事。可這事能瞞住嗎。

到了美國,她每天早起到社區沒人的地方,狠勁敲自己的肚子,她痛苦的泣訴著:“你幹嘛要來呀?你幹嘛要來呀......”

她也不想要這個孩子,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世,她又痛苦地於心不忍。

“是啊,我是個被遺棄的孩子,我怎麽可以再遺棄我自己的孩子!我要生下他,我要養活他!”沈豔茹在心裏暗暗的發誓。

“可是......”她淚流滿麵的責怪自己:“我才19歲呀,沒結婚......別人怎麽看我呢?”

對漸漸隆起的腹部,她有點絕望了,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媽媽有欣,早就發現女兒豔茹的行為反常,於是就偷偷的跟著她。當媽媽發現女兒豔茹每日在小區的林中痛苦地以淚洗麵時,媽媽現身說教,並及時地訓斥和安慰豔茹,讓她保持冷靜,嚴肅認真地對待這事。

晚上一家三口飯後商量,就說豔茹在農村早就訂婚了。而且出國前兩家喝了訂婚酒,直接和豔茹的爺爺說豔茹已經懷有身孕了。

別說,豔茹的爺爺沈向陽知道豔茹有身孕非常的高興,特意囑咐二兒媳多買些豬排骨和烏雞燉湯給豔茹吃,這可氣壞了叔叔家的二女兒安妮。

有一次豔茹喝雞湯,但那湯鹹的像是喝鹽水。二嬸發現了,主動把責任攬了下來,但現在豔茹知道那多放的鹽肯定是安妮幹的。

想起往事,沈豔茹的心裏是一肚子委屈。當初與躍進親熱那事,不讓躍進放任自己留下後患,,可他激情湧動根本不考慮萬一帶來的後果。完事他倒和別的女孩子結婚了,就像這事沒發生過一樣。現在呢,所有的責任又好像都是她豔茹的錯,她的心裏能不委屈嗎?

“不行。我也要知道真相!看看他倆的婚禮究竟是怎麽操辦的!”

沈豔茹心裏想著,她手握鼠標在電腦上翻頁。

她要看《悲壯的婚禮》。她想知道,取代她的新娘白雪陽,具有什麽樣的魔力能降住屬於她的鄭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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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一來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bronzegoat' 的評論 : 明天上傳《悲壯的婚禮》你將看到一個令人難忘的男人!
還是要說一句謝謝你!:)
bronzegoat 回複 悄悄話 一直覺得這篇小說裏刻畫躍進形象的著筆太少---比如他的表情,他的心理活動什麽的,現在終於慢慢浮出水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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