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生非的朝鮮戰爭
(2010-05-19 03:37:35)
下一個
無事生非的朝鮮戰爭
子弟兵
新中國成立之初,外無強敵壓境,內經連年戰亂,人心思治。毛澤東如多一些西
方民主思想,少一些封建帝王念頭,學習美國國父華盛頓,建立輪番坐莊製,何愁中
國不興?當然,時人無後眼,以為隻要跟著偉大領袖,中國從此必然走向繁榮富強。
而強大的中國恰恰是斯大林不願意看到的,何況假以時日,新中國也會認識到中美關
係的重要性。後來周恩來在華沙向杜勒斯伸出友好之手,就是證明。如欲控製中國,
隻有從社資兩大陣營對壘的角度打主意。斯大林選擇的突破口便是朝鮮!
朝鮮與中國,唇齒相依逾千年。甲午戰爭即自日本侵朝,中國援朝始,以《馬關
條約》終。朝鮮為日本鯨吞,生靈塗炭幾十載。戰後又為蘇美瓜分。人心思統一,自
不待言。斯大林乃令金日成,發動突然襲擊,將南朝鮮人民從美帝國主義的桎梏下解
放出來。然而,斯大林真的有成竹在胸?還是別有所圖?
金日成何人也?彼本中國東北抗聯一遊擊隊長,充其量團級幹部耳。毫無大兵團
作戰經驗。戰後由斯大林挑中,回北朝鮮做了兒皇帝。其人民軍以陸軍為主,雖以蘇
製武器配備,但既無實戰經驗,又無強大的海空軍輔佐。以這樣的實力去與美軍直接
對陣,負多勝少,明眼人不難看出。據說斯大林招金氏到莫斯科,逼其出戰,金日成
畏怯不應。斯大林盛怒之下,將金日成關了禁閉,揚言想不通就換人。金氏無奈,隻
得披掛上陣。斯氏如真以解放全人類為己任,何不選東西德為突破口,偏偏挑中了遠
離蘇聯中樞的朝鮮半島?讓我們來看看蘇聯是如何動作的。
首先,在逼金日成出戰的過程中,蘇方與中方密切聯係,充分“尊重”中方的意
見。經三方“協商”,達成了中國出人,蘇聯出資的不成文約定。這邊戰端一開,南
韓軍隊卒不及防,一泄千裏。如無聯合國軍介入,金日成一戰成功也是可能的。但蘇
聯駐聯合國代表馬立克,竟在聯合國投票表決出兵案當日缺席,造成實際棄權,遂使
美國師出有名。須知安理會任何常任理事國一票否決,都可使提案泡湯。海灣戰爭期
間,美國不惜打破六四後中斷高層往來的禁令,以邀請錢其琛前往華府會見國務卿為
代價,爭取中國在聯合國投票時棄權。而中國則以會見布什總統為條件最後成交。戰
後,科威特還要再三感謝中國的支持。諸位都知道,中國一向偏袒伊拉克,和美國唱
反調,於科威特何功之有?原來這支持指的就是袖手旁觀的棄權。沒有聯合國的旗號
,美國憑什麽攻打伊拉克?同理,當年沒有蘇聯的棄權,美國憑什麽幹涉朝鮮內政?
這叫做:讚同誠可貴,棄權價更高。馬立克犯下如此大“錯”,如係個人行為,有十
個頭,也要讓殺人不眨眼的斯大林砍了,而此公竟安然無恙,在此位上一直坐到七十
年代中國進了聯合國,成了當時中國家喻戶曉的名人。
斯大林這隻老狐狸,漸漸地露出尾巴來了。
● 請君入甕的抗美援朝
再說美軍上將麥克阿瑟拿著聯合國的雞毛當令箭,以其豐富的戰爭經驗,製定了
釜山堅守,仁川登陸的高招。據說隻有遠在中國的高級作戰參謀雷英夫,看出了這著
險棋。不過他的結論是研究地圖得出的,紙上談兵,沒有真憑實據,不為金日成看重
。戰事由仁川登陸逆轉,人民軍全線後撤,隻恨爹娘少生兩條腿。按杜魯門的國策,
美軍的追逐應停止在三八線上,以不刺激中蘇為原則。但麥帥乃一介武夫,如何省得
政治上那麽多顧忌,腳下停不住,嘴上也不關風。這一舉動無疑地刺激了毛澤東。盡
管杜魯門甘冒天下之大不韙,撤了麥帥。但中美之間根本沒有管道可以溝通。中國參
戰,箭在弦上。
斯大林在確信平壤不保後,立即下令撤回蘇聯顧問團,並特別強調不能有一個蘇
聯顧問在朝鮮被俘。不過,他認為讓中國人卷入戰爭是十分必要的。惟恐金日成傻小
子說蠢話,他在給蘇聯首席顧問馬特維耶夫的電報中強調,在向金日成建議請中國派
兵時,切記不要提莫斯科。隨後在給中國領導人的電報中,除建議中國派五,六個師
入朝外,還要送個假人情:“關於此事,沒有也不打算透露給我們的朝鮮朋友,但我
相信,當他們得到這一消息時,無疑會感到高興。”
當然,最高興的還是斯大林。
在中共領導層內部,除毛澤東外,幾乎無人同意卷入朝鮮戰爭。但毛澤東一意孤
行,在尚未“說服”他的同誌們之前,就已下令東北邊防軍整裝待發。其所恃者,不
過是斯大林空頭許諾的蘇聯裝備和空軍支援而已。
開國以後,毛以一人意誌淩架於國家利益之上,此其始也!
一九五零年十月初,蘇共中央政治局討論了朝鮮局勢後,卻達成了一項與中共中
央截然相反的決議。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即使放棄北朝鮮,也要避免與美國正麵衝
突。但如何讓中國卷入呢?當日斯大林就給毛澤東發去電報。在電報中,斯大林鼓動
如簧之舌,斷言美國沒有打世界大戰的準備,如果消極等待,不能令人信服地顯示中
國的力量。如果美國向中國宣戰,蘇聯依中蘇互助同盟條約,自然不會坐視不救。最
後,斯大林煽動道:“既然戰爭不可避免,讓它現在就來吧!”一付要與毛澤東並肩
戰鬥的架勢。這篇貌似與蘇共決議南轅北轍的文字,卻真正地吻合了蘇聯即前沙俄的
國家利益。有蘇聯的軍援空援做後盾,毛澤東決心乃下。三十萬中華優秀兒女,雄赳
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做了毛澤東世界領袖夢的墊腳石。
至此,斯大林功成身退,坐山觀虎鬥。軍援空援,都成了空話。謂予不信,諸位
回想一下,上甘嶺的勇士們唱著“一條大河波浪寬”在坑道裏度日如年的時候,手裏
端的是蘇製還是美製的卡賓槍?
● 十年一覺共運領袖夢
斯大林沒有讀過《資治通鑒》是可以肯定的。沙俄的曆史也遠不如中國源遠流長
。彼竟能玩弄背負幾千年曆史智慧的毛澤東於股掌之上,披的正是共產主義這張羊皮
。
毛澤東從湖南鄉下走進中南海,滿腦子裝的都是封建帝王思想。不如鄧公,曾留
學國外,視野開闊。毛澤東思想治內內行,治外外行。解放軍攻占南京後,美國大使
流連不去,希望能與新中國建立聯係。毛澤東則以一篇《別了!司徒雷登》,硬是擲
回了美國的橄欖枝,一廂情願地投入了蘇聯老大哥的懷抱。其所圖者,說穿了,就是
要做斯大林的繼承人,坐上國際共運的頭把交椅。斯大林摸準了毛的心思,以共運事
業為誘餌,將中國拖入韓戰旋渦。中美交惡,何人得利?無需在下羅嗦。毛澤東欲做
國際共運領袖,以三十萬中華兒女的生命為賭注,置國家利益於不顧,到頭來卻落了
個竹籃打水一場空。須知國際共運也如江湖幫會,是以國力來排座次的。赫魯曉夫固
無能之輩也,然其挾大國之威,豈肯讓老毛專美於前?中蘇交惡,勢在必然,與赫魯
曉夫揭了斯大林的瘡疤沒有必然的聯係。
毛澤東足足耗了十年功夫,才認清了蘇俄的虎狼麵目;又越十年,方始羞羞答答
,隔著太平洋,和美國人打起乒乓來。
但毛澤東這筆學費實在太昂貴了!戰端一啟,美國國內一片反共之聲,麥卡錫主
義甚囂塵上,杜勒斯甚至拒絕與周恩來握手。為了將日本建成反共前哨,對日索賠,
一筆勾消。日本趁機大發戰爭財,漸成強勢,再成中國隱患。第七艦隊進入台海,阻
斷了中國的統一之路。後來的援越抗美,耗盡了中國多少人力物力,結果是養虎成患
。一場對越反擊戰,前功盡棄。中美關係,一直要到一九七九年才初步修複。
當然,毛澤東本人也是這場戰爭的受害者。長子岸英,去朝鮮戰場原打算瀟灑走
一回,混個軍功。不料美國鬼子的炸彈不長眼,單單挑中了躲在誌願軍司令部坑道裏
的岸英,豈非天意?據說彭德懷為此赴京請罪,毛聞凶訊,背彭久立不語。再轉身時
,卻隻言軍事,不談愛子。彭之殺身之禍,或由此生,也未可知。但毛與彭在廬山交
惡,曾數度激動,語無倫次:“古人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就是無後!”
然而,一場抗美援朝,真正的受害者的豈止毛澤東?除了過去的中國人民,還有
今天仍在“自然災害”中苦苦掙紮的北朝鮮人民。小金為老金舉哀,全國都得守孝。
荒唐到國無君,民禁樂達三年之久。人民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甚至易子而食,早已
不是新聞。古今暴政,無出其右。如果沒有毛澤東的抗美援朝,“朝鮮民主主義人民
共和國”早就成了大韓民國的曆史名詞了!時至今日,中共的史學家們仍如盲人摸象
,眾口一詞,頌揚抗美援朝的決策如何如何英明偉大。痛失愛子的毛澤東在紀念堂有
知,想必又要吟誦“不須放 ”了。
● 假如毛岸英不死
曆史當然不包含假設。但曆史卻是由無數的偶然事件組成的。時勢造英雄也好,
英雄造時勢也罷,沒有英雄,何來曆史?美軍飛機轟炸誌願軍總部,已經是小概率事
件,再炸到重點保護的毛岸英頭上,更是小得不能再小的條件概率事件。試想如果那
日美軍飛行員貪杯,多喝了幾口XO或人頭馬,飛到誌願軍司令部上空醉眼昏花鎖錯
了目標,炸死了彭總而不是岸英。那麽中國的曆史可要大大地改寫了!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十次路線鬥爭會因此少了一次。彭大將軍會配享一座巍峨的
陵園而不是被幽禁在吳家花園。文革中的紅衛兵小將會列隊向他鞠躬如儀而不是敲斷
他的肋骨。不過世人也將無由欣賞到他的錚錚風骨。
毛岸英大難不死,或者從此成長為一個冷酷無情的共產黨人?據說岸英性格懦弱
,常哭鼻子。毛岸英精通俄語,中文SoSo,讀《資治》恐怕頭要大。毛澤東如欲
立其為接班人,必學朱元璋,盡誅功臣而不是關關牛棚再放虎歸山。有沒有文化大革
命或者更殘酷的其它革命,實在難說。但誌願軍的戰史,無疑的是要重寫了!英明領
袖毛岸英親自參與和指揮了抗美援朝,乃是新君登基最重要的政治資本!幹部的提升
和待遇,不會以三八年和四九年劃線,端視其是否參加過抗美援朝。小學生們從課本
裏讀到的不會是周總理緊握清潔工人的手或劉主席與掏糞工拉家常,而是毛岸英在上
甘嶺前線讓水給小戰士喝的感人事跡。
江青和毛遠新等近親旁支大概也登不上廟堂。江青如拍好岸英馬 ,沒準可以準
太後身份頤養天年,折磨折磨身邊侍女而無害於億萬蒼生。熟讀明史的毛澤東不會不
知道,朱元璋欽定的接班人是皇太孫,因其仁慈寬厚,朱元璋乃盡殺開國功臣,為其
登基掃平隱患。不料禍起於蕭牆之內,太祖屍骨未寒,四子燕王朱棣(明成祖)不按
既定方針辦,起兵滅侄。連首都也遷到北京去了。故有明一代的曆史走向,實際上是
與太祖所指引的革命路線背道而馳的。
毛在文革後期,竭力培植其侄毛遠新。遠新而立之年便任遼寧省委書記,沈陽軍
區政委,挖掘出“白卷英雄”張鐵生後,又擔任毛與政治局之間的聯絡員,聖旨皆自
遠新下達。到底是“照過去的方針辦”,還是“按既定方針辦”,還不是遠新說了算
?如置毛澤東於明初,欲立毛新宇,安知毛遠新不是燕王?但時代進步到二十世紀七
十年代,世襲傳位,實在說不出口。況毛遠新年紀太輕,資望過淺,無奈何之下挑了
江青。據特裏爾《江青最後的十年》(譯文見《傳記文學》第十七卷第四期,199
7)載,八十年代初審判江青時,江青咆哮公堂,語驚四座:“那天晚上毛主席給華
國鋒寫‘你辦事,我放心’,這不是全部內容,至少還寫了六個字:‘有問題,找江
青’”。從毛晚年發動的一係列運動看,皇位寧傳愚妻,不予外賢,是可信的。如江
青能學經國先生之待嚴家淦,先不圖黨主席,而取總理或軍委主席,相信忠厚老實的
華國鋒不會走極端。再繼續革命數年,華必拱手讓權,是時君臨天下可也。然而江青
隻能是江青,其與經國,何止霄壤之別?
設如岸英在,又何需江青?
不過,話說回來,岸英如不死,看官與我,還能一瓶青啤在手,笑談紅朝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