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初中的時候。
那時的農村很窮,生產隊允許年滿十三歲的孩子,可以利用假期為生產幹活,一天掙三分工分。
我家4個孩子,每年年底生產隊分紅,我們家年年都是"透支戶",就是說,我父母為生產隊幹了一年,扣除生產隊分給我們的糧食,我們還欠生產隊一些錢!
而我父親,希望我為家掙點工分,年底分紅時,不是"透支戶",最好能分到一點錢。
暑假時,夏日炎炎正好眠。由於夏天熱,晚上睡覺晚,我早晨起不來。而農民們為避熱,天一亮就出去幹農活了。這樣,我就錯過了出工的機會。
有一天,大約上午10點左右,父親從農田回家小憩片刻,吃一些點心充饑。看到我還在睡覺,火冒三丈:你這小子,還在睡懶覺,我們已經幹了一個上午!他嚇唬我,裝著要打的樣子。我立馬從床上跳下,跑了出去,他在後麵追。最後我跑到家門口的一座橋上,裝作要跳下去的樣子,他嚇壞了。他很失望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往回走了。從此,他再也不提起幹農活的事了。
其實,我父親很傻,即使我為家多掙幾分工分,也改變不了我們家是透支戶的命運。我們家有一個鄰居,人稱"癆病鬼",與我父親年齡相近,有三個孩子和年邁的父親,他們家也是"透支戶"。他說他身體不好,有病,不能參加生產隊的勞動,因此常年不為生產隊出工。但他家自留地上的蔬菜長得很旺盛。
一轉眼,父親去世已近一年,忍不住想起了一些往事。他沉默寡言,但手很巧,能織網,編很漂亮的籃子和席子等。小時候,常與他一起去抓魚摸蟹。雖然那時的日子很艱辛,但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