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家季雲飛的作品乍一看很眼熟。在宣紙上呈現的黑墨線條,黯淡的水彩,看起來很像古典的中國畫。但是經過進一步的仔細觀察,你會發現在那些樹和灌木間有一些怪誕的東西在活動。比如2007年所作的《誤把彼此當成鬼》裏有一張人臉,一個鳥頭人身的怪物,一個麵容淒慘的女人。這張畫出現在了同名展覽上,是季的第二次個展,將在科恩畫廊(James Cohan)一直展到3月27日。所有作品都借用了中國古典繪畫的手法,指涉了17世紀作家蒲鬆齡的鬼故事。卡內莉亞·加西亞(Carnelia Garcia)與剛剛搬到布魯克林的季雲飛談了鬼、諷刺等問題,此外還有與著名的榮寶齋木版工藝坊的合作。
你的祖母在你小時候會講鬼故事給你聽。你最喜歡哪個故事?
有人告訴我曾經有些孩子在一個湖裏遊泳,然後被困住了。他們的鬼魂要想從湖裏出來就必須要找到替代者。我小時候路過這個湖就感到非常恐懼。有一次我看到湖麵上漂著一頂帽子,向我一點點漂過來。我立馬就跑了,因為我覺得那就是一個鬼!當然,就是風在吹而已。
你是怎麽想到在作品裏使用鬼故事的?
我用鬼來作隱喻,因為這樣可以輕而易舉地對人類的問題和毛病加以諷刺。我畫過一個故事是這樣的,一個想謀取功名的書生到京城去見皇帝,但因為長相醜陋而被拒絕了。他因此就自殺了。來到陰曹地府以後,他得知自己可以補缺做官,因此他就回到人間,在那些住在人間的鬼中間散布他的故事。這種故事讓我聯想到社會中的現實問題。
卡特琳娜颶風之後你去了路易斯安那,這次展覽上有些畫作就是在那之後畫的。
這場自然災害在我看來就是政府無能的例證。金融崩潰後也是這樣——政府沒有履行自己的作為監管機構的職能。辛苦工作的人付出代價,那些從工作中獲得好處的人卻什麽代價也沒有,在這兩個事例裏都體現出了極端的不平衡。
你的新畫冊《三峽移民》——使用了漂亮的卷軸形式來呈現——是在著名的榮寶齋印製的。這是一種怎麽樣的感覺?卷軸的製作花了多長時間?和這個曆史悠久的工坊合作是一種榮幸,他們使用的是一種一百年前摸索出來的木版水印技術。MoMA委托我做一本畫冊,讓我和工坊聯係。我們合作了一年多才把書做出來。
流程是怎樣的?
我先是畫了一些小的鉛筆畫。我把畫都貼在工作室的牆上,有幾百張;他們和我朝夕相伴。等到我真的像看到色彩的時候,我才開始畫。我用的是墨和水彩。之所以會這樣做是因為畫畫和寫作基本上是一回事。我沒有在畫樹,而是在寫樹、寫人物。用畫筆來寫作是一件有趣而艱難的事。展覽將舉辦至3月27日。
其他的展覽
季雲飛參與了錯置:三峽大壩與當代中國藝術展覽,這是一個聯合巡展,首戰放在芝加哥的斯馬特美術館(Smart Museum),目前在北卡羅來納的杜克大學納舍爾藝術博物館展出,時間是3月25日~6月25日。2010年6月~7月,上海科恩畫廊將舉辦他的個展。(作者:卡內莉亞·加西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