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藝術商家從經濟低迷中看到希望

阿奎維拉畫廊提供

曾梵誌《獅子》（2008）。曾梵誌的作品在中國的二級市場已經賣到了7位數，將於4月在紐約阿奎維拉畫廊舉辦個展。

作者: 芭芭拉•波拉克

日期: 2009年3月9日, 星期一

北京報道——“隻有在市場鼎盛期才能開畫廊的想法是荒唐的，”北京收藏家楊濱說，他正站立於洞穴狀的新空間——東站畫廊（Aye Eastation）正中，3月15日，他決定在市場處於非鼎盛期時堅決開張。對於以經銷別克、凱迪拉克和寶馬等汽車品牌起家的楊濱而言，沒有經濟低迷這回事。本季度在北京汽車的銷量還在上漲，他自豪地說，在他原先的Aye畫廊，價格也呈穩定態勢，該畫廊是位於高檔公寓區的一個小空間，由其夫人晏青經營。北京到處都是這位藏家這樣的人，他們不理會一些不容置疑的負麵市場征兆，對中國當代藝術市場的未來永遠持樂觀態度，並願為之投資。

楊濱將東站畫廊的開幕展安排為其個人收藏展，囊括了張曉剛、方力鈞、劉小東和嚴培明的作品。“我這樣做是因為這是促進當代藝術的極好的方法，”楊濱說，似乎並不在意這些藝術家在拍賣中已不再創造紀錄，而北京的藝術市場仍舊對現在已經難得一見的國外買家有著強烈的依賴，有待於建立可靠的國內藏家基礎。他的畫廊位於“22院街”藝術區，該藝術區開發者張寶全計劃以此在今日美術館外設立一排具有國際水準的畫廊，作為高檔公寓社區開發項目的核心，而今則由於在如此的經濟形勢下過於奢侈並有風險而無人租用。該畫廊在這條空店麵組成的街上獨此一家。

盡管如此，“中國人仍然樂觀地認為中國當代藝術趨勢不會有什麽變化，不過是略為放慢些速度而已，”北京現在畫廊（Beijing Art Now Gallery）主人黃燎原說。“在美國，可能有十位已經購買過中國當代藝術的藏家，然而在中國，卻有100位潛在藏家，而隻有一位剛開始購買，所以這裏有99%的潛能。這種看法——將全球經濟危機視作發展本國消費者基礎的機遇——回應著中國政府近期的經濟政策，該政策同樣著眼於國內的發展以及脫離以往出口型經濟的態勢。北京藝門畫廊（Pekin Fine Arts）主人馬芝安（Meg Maggio）讚同道（盡管她眼中“本土”一詞同樣包括了遠自香港、台灣、新加坡和日本的藏家）：我認為這裏的人們在很多層麵上都開始與本國的需求相一致，而越來越不以出口為導向，這些適用於宏觀經濟規劃的原則同樣適用於其藝術市場。”

美國頂級畫廊佩斯·威爾斯滕（PaceWildenstein）的中國分部佩斯北京（Pace Beijing）的總監冷林同樣相信中國能夠依靠自身未被開發的國內資源。“我們能感到外界糟糕的經濟氛圍，然而我們仍然擁有長足發展的信心，”他說。這種觀點看起來與近期中國大陸兩大主要拍賣行保利（Poly）和嘉德（Guardian）的拍賣結果相悖，這兩家拍賣行的買家大體都來自中國大陸。保利（2008年）秋拍的成交額僅為5,850萬美元，而其春拍成交額為1.517億美元，嘉德秋拍成交額則僅為5,200萬美元，並且其日程未包含當代藝術，而其春拍成交額為2.104億美元。然而經營者注意到這些數字雖然令人失望，也隻是不及2006至2007年的水平，與2004年的成交額處於同等水平，並比這些年份之前的水平都高。“這情況比整個20世紀90年代都好，”冷林提起那段在中國大陸幾乎沒有市場存在的歲月。

盡管到處都有畫廊倒閉的傳聞在北京鬧得滿城風雨，北京大多數主要經營者卻都反映兩個月來經營情況穩定，而這兩個月通常由於中國春節假日的影響都是淡季。冷林指出本地畫廊得益於該城市較低的日常支出水平。佩斯北京已經預付了三年的租金，現在處於停業整頓期，將於今年5月恢複營業。798藝術區的其他經營者對其園區出租者——七星集團打算將租金翻倍的劣行進行抗爭，其結果是常青畫廊（Continua Gallery）與其他諸畫廊可以按月支付租金。然而，許多人表示仍無法判斷到四月（通常市場經曆過冬日淡季會在此時有所回暖）這段時間市場是否在下滑。

當各大畫廊斷言大陸買家將重振市場時，中國大陸的三大藝術博覽會——4月在北京舉辦的中藝博國際畫廊博覽會（CIGE）、藝術北京博覽會（Art Beijing）和9月在上海舉辦的上海藝術博覽會國際當代藝術展（ShContemporary）——都在采取行動來確保麵對市場以及新的競爭對手香港國際藝術展（Art HK）的威脅能夠取得成功。香港國際藝術展在2008年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並且已經搶走了中國大陸博覽會的幾家畫廊客戶，比如西方頂級畫廊高古軒畫廊（Gagosian）、裏森畫廊（Lisson Gallery）、白立方畫廊（White Cube）等。藝術北京博覽會執行總監董夢陽表示該博覽會正與中國政府磋商在藝術交易上減免34%的關稅，鑒於關稅已成為中國大陸博覽會最大的障礙並使其較之將於5月舉辦的09年香港國際藝術展處於劣勢。上海藝術博覽會國際當代藝術展新任總監秦思源（Colin Chinnery）表示展位費會大幅度降低並且為參展畫廊邀請的所有藏家提供免費住宿，他在博覽會的組織者方麵也有所投資，邀請了日本森美術館（Mori Art Museum）策展人片岡美（Mami Kataoka）、中國多媒體藝術家汪建偉、e-flux的出版人安東·維多克勒（Anton Vidokle）擔任顧問團。藝術北京博覽會同樣會借助依靠北京政府的支持建立起的基金降低博覽會費用。

“坦率地說，生意是有點難做了，但這是好時候，” F2畫廊主人弗羽森（Fabien Fryns）說，他看到他的核心客戶都得益於這次降價。弗羽森進行大量的二級市場生意，特別是將於4月在紐約阿奎維拉畫廊（Acquavella Galleries）舉辦個展的國際矚目的藝術家曾梵誌，但當他的作品在拍賣中飆升至1000萬美元以上時，已超過了一些藏家的預算。“前幾年同樣是不正常的，” 弗羽森說，並補充道：“我們經曆一些這樣的時期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