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 --人生沒有彩排，隻有現場直播 （十一） 連載

話說那天，洪是先到的，他見過其他客人後，就去廚房把他帶來的水果拿給孟太太。然後他又問孟太太：嫂子，我車裏還有啤酒，我現在去拿進來。你有要幫忙的叫我好了。

你就和他們去聊天吧，一會我有一個朋友來，她也是上海人，你幫我照顧她好了。

沒有問題。洪以為孟太太講的她是個男人，所以，他滿口答應著。然後，轉身往外走去。這時，就聽見孟先生在門口大聲說道：佳佳，快進來。孟太太在裏麵聽見了，忙著迎了出來。就見佳佳站在門內在脫鞋子，洪和孟太太幾乎同時來到佳佳麵前。洪看到佳佳眼裏一亮，佳佳雖然是三十有三了，但她實際上看上去隻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佳佳是那種清秀文靜的女子，自然和雪兒的漂亮不一樣。佳佳的臉上總是掛著淡淡地笑，給人一種特別賢慧的感覺，人見到她，就都不由自主地願意和她親近。這或許和她的職業有關，但也是和她自身的修養分不開的。佳佳也看到了洪和孟太太，她的眼神掠過洪看著孟太太道：我沒有晚吧。今天我還是提前溜的。你今天給我一下子打三個電話，有什麽好吃的？佳佳一邊說一邊把脫下來的鞋子擺好。她雖然看到了洪，但她沒有往心裏去。因為，平時，孟家的朋友都是成雙成對的，她隻以為洪是誰的先生。

你來的正好，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洪，這位是王佳佳，我的好朋友。她也是上海人。然後，她又給佳佳介紹道：這是洪先生，我們家老孟的同事，他也是從上海來的。她停了一下笑著對洪道：洪，一會你幫我照顧我這個妹妹，她為了保持體型，可是不好好吃飯的。你們現在認識了，我就不多說了。孟太太一說完，兩人一下子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兩人都不好意思起來。洪對著佳佳笑著點著頭，說道：我去拿酒，一會就來。然後，跑了出去。這邊，佳佳臉紅著說道：姐，你怎麽也不同為先說一聲。

咱們來新式的，你們倆要是覺得兩人能夠談的來，就自己去了解去。因為，你們的年紀都不小了，我們就不要繞什麽彎了。

我也是這個意思。孟先生忙著附和他太太的話。

佳佳和孟太太一起來到廚房後，佳佳要幫忙，孟太太攔住她道：看看你穿著這麽漂亮，還是等著一會幫忙吃掉這些東西吧。你先自己了解一下他，然後，我告訴你他的情況。我女兒聽說你要來，高興極了，她在樓上等你呢。

那我去找她，我還有好東西給她呢。說著，佳佳跑上了樓。

洪拿著啤酒進來後，他把啤酒放在地上。他環顧了一下廚房裏沒有剛剛見到的那個女子，就聽孟太太同他說道：湯姆<洪在美國的英文名字>，佳佳是我在牙醫診所認識的，她是做護士工作的，是個懂事和賢慧的人。她也曾有過一次婚姻經曆，是她先生愛上了別的女人。她現在單身一人，憑她的條件是能夠找個不錯的人，但她不希望為了結婚而湊合。所以，她不想隨便見人的。今天，我是誰也沒有告訴，就是不希望把這個介紹搞得太正式，你如果覺得彼此合適，以後自己約她好了。

洪聽著孟太太說完，他忙說：謝謝，嫂子。我會和她聊聊的。她現在···。

我女兒房間去了，一會吃飯時，我把她叫下來。

行，嫂子，我來幫你吧。

不用了，李太太會過來幫我的。你還是先去同先生們聊一會兒，要不一會你隻和佳佳聊起來，他們這些家夥要說你是個重色輕友的人了。去吧。

這樣洪就回到了客廳，他和那些先生們一起海聊了起來。待到飯好後，孟太太把佳佳從樓上叫了下來，硬將她安排在洪的旁邊。這樣一來，大家一下子明白了是什麽意思，他們還打趣道：來來，我們都把地方給他們留大點，你們不然說上海話也行。我們這裏都是北方人，聽不懂的。搞得洪和佳佳還真不好意思起來，還是孟先生岔開了話題，他們把話題轉到什麽學區好，對子女的教育方麵去了。這樣話題是這些在美國立足的華人家庭最關心的。所以，大家就開始他們的談話，而洪和佳佳就有機會說別的了。

聽嫂子講，你是做護士工作的？洪先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默。

對，我在國內學的就是護士。後來，在國內工作了幾年，才來美國的。

你是那年來的？

八九年初。你呢，是什麽時候來的？

九三年來的。那你在美國做護士，還需要讀什麽嗎？

應該讀的，但我不是愛讀書的人。我在一個台灣人的診所做護士，我在國內有工作經曆就好了。所以，沒有在學。不過，我將來還是要學的，隻是現在要存些錢才行。

洪聽了感到佳佳的確是個滿實在的女子，對自己的不足，一點也不遮掩著。他對佳佳的好感由然而生。他說道：是呀，我們在美國一切從零開始，有點積蓄還是比較重要的。

是啊，你有沒有買股票。我買了點，還真賺了點。

真的，我剛工作不久。我想再過半年，我也進去玩玩。

這時，孟太太過來給他們倒酒，她聽到他們在聊股票的事情，她插話道：洪，你得同佳佳請教請教。她可是賺了錢的，她現在住的房子，就是炒股票後賺的錢買的。

你不要聽孟太太瞎說，我就是小玩玩，有些賺就賣掉。發不了大財的。湯姆，你是學金融的，如果進入，一定會賺錢。

那裏，這股票是需要一些知識，但還是要看人的運氣的。你買的是什麽樣的股。洪問道。這以後，兩人一直在聊著股市的情況等等。自然是洪講的多，佳佳都是含笑聽著。看著佳佳這個樣子，洪心裏很開心。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對他是尊敬的，安靜地聽他在她麵前胡說著。他想到當年那個愛他的雪兒也是這樣神態地聽著他說話，這說明，眼前的這個女子沒有討厭他。他心裏開心了，他想再多了解她。他同佳佳說道：我來美國這些年，還沒有做過牙科檢查，我能不能去你工作的診所去看牙。

當然可以了，你有保險嗎。

我有，我可以有你的電話嗎？

可以，一會我寫給你好了。

他們兩人又聊了一會，晚飯結束了，佳佳幫忙孟太太收拾桌子。洪則和別人聊了起來，後來，他們又玩起牌，洪心裏還惦記著佳佳。他就坐在旁邊看別人玩著，但他一直在等著佳佳出現。這時，佳佳正在被孟太太審問著，她問佳佳道：怎樣，印象如何？

人滿實在的，不知道你了解他多少。

他是我老公的同事，公司在幫忙他辦身份呢。他離過婚，是那女的愛上別人了。

我們的經曆倒有相似地方啊。佳佳說著，不由得勾起她自己的傷心事。她的前夫是早年留學去日本。後來待她去日本和他團聚時，前夫已經有了別的女人。幫她到了日本後，就是為了同她離婚。她在日本舉目無親，還是在美國的姨媽發了邀請，辦她去了美國。那年剛好是八九年初，到美國後，因為，沒有居留身份，她隻能改為學生身份，去學校讀書的。然後，找機會留下來。也該她自己的命好，九十年美國政府特別給在八九年前後合法進入美國的中國公民頒發綠卡，佳佳就因此拿到了綠卡。她當年從日本過來時，一切費用都是姨媽幫忙出的。她當時就告訴姨媽，待她到美國後，打工還給姨媽。姨媽沒有說不要佳佳還。因為，姨媽也不是特別富裕人家，能夠出手幫助佳佳來美國，已經讓佳佳感激涕零了。這綠卡一拿到，她就可以明正言順地在美國工作了。這樣，她就找到了這個牙醫診所，一幹就是五、六年。這期間，不是沒有人給她介紹男朋友。開始，她也是比較上心，都去見。幾次之後，她發現這裏的亞裔和自己的文化背景不同，有的男人和她見了兩次麵就想同她上床，這是她不能夠接受的。在診所裏，有的病人喜歡佳佳，但開口就告訴佳佳，他可以給佳佳錢，讓她過好日子。這樣，佳佳一概拒絕了。後來，佳佳想好了，要嫁人，就要嫁一個好人，有沒有錢沒有關係。但人一定要正，要是遇不到她喜歡的人，這輩子就一個人了。所以，現在她已經三十多歲了，給她介紹的人也少了。她倒也更安心了，準備著一個人過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