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運工 -- 美國華人情感錄 （九）

“你和他太太有聯係？”楊洋有些奇怪了。

 

“是他們的寶貝兒子上高中的時候，他要進的學校沒有收他，這種學校你沒有路子，有錢也進不去，我剛好有個朋友在教育口做事。”

 

“行呀，姐，看不出你還真有兩下子。現在國內到處要關係，真累。”

 

“你得看哪方麵了。你先和爸爸去吃早飯吧，我要去單位一下，然後，去看媽。你就和朋友們好好玩去吧。對了，還是先給你老婆打個電話過去，不然非把這部電話打著了不可。”姐姐對楊洋說。

 

“我今天沒有心情給她打電話的，明天再說。”這楊洋就開始抱著電話找朋友了，這樣小黑皮就再沒有打通過這個電話。而楊洋下午就去見了小李子，當然，重要的是認識了洪秘書。

 

當晚上的楊洋和朋友們把酒言歡時，小黑皮真是欲哭無淚了。

 

第二天，楊洋回到家後，他的心情已經和昨天離開家時完全不一樣了，失落感，失敗感和心裏不平衡都湧上心頭。他現在真的開始恨起小黑皮了，沒有她的阻撓，他怎樣也能從朋友哪裏得一些正確的信息，他不想認命，他楊洋不是不能挑起一個攤的人。現在都快十一點了，他想著給洪秘書打電話，告訴她，他下午去找她。這時，老爸過來，把一個手機遞給他，說: “你姐讓你給她打個電話，用這個手機，她就接。”

 

“為什麽？”他問了一句，然後給姐姐打了過去。

 

“你可回來了，你快給你老婆去電話吧，昨天晚上，接她的電話都接得我煩死了。她說了，問你什麽時候能夠回來，如果不能近期回來，她要帶孩子們回來了。我已經把家裏的電話拔了，你現在把它插回去，她一會就會來電話的。你還是打回去好了。”

 

楊洋現在有氣正沒有地方發呢，他對他姐說: “我不管，叫她打吧。”

 

“行了，她現在一定沒有閑著，如果你不喜歡她打電話給你，你也得和她講清楚。我班上還有事，晚上再和你說。媽明天就回家了，你明天有沒有活動。有就忙你的去。”

 

“明天我還沒有什麽活動，我去好了。那我先掛了。”

 

楊洋先把電話插了回去，這剛剛插上，電話就響起來了，楊洋就當什麽也沒有聽見，他拉著老爸到另外的房間去說話。你就聽吧，那電話就像摧命似的，聲聲不斷。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楊洋想著小黑皮的手也一定累了，他才過去慢幽幽過去拿起電話。

 

聽到楊洋的一聲，喂。小黑皮那緊張的心才放下來。她忙問: “楊洋，你怎麽不給我打電話呀？”

 

“沒有什麽事，打什麽電話。你有事嗎？”

 

小黑皮聽出楊洋不耐煩了: “沒有事就不能打電話了，孩子們都想你了，我也想你。”要是以往，楊洋還不覺得這話聽著不舒服。今天，聽到說她也想他，是那麽刺耳。 “你有事就說，我馬上要出去。”

 

“我聽姐姐說媽的情況穩定了，要出醫院了。你什麽時候回來。”

 

楊洋心說，姐也是告訴她這個幹嗎。 “我媽出院後，我想我可能很快就回去了，什麽時候回來我再告訴你。我掛了。”

 

“等等，我還有話沒有說完呢。要不然，我帶孩子們回去，然後我們一起回來。”

 

楊洋一聽就來氣了: “我也呆不了這麽長時間。你要回來，等我回去，你自己願意回來照顧我媽也行。我媽身體現在本來不是很好，我們家那兩個寶貝回來，還不又把我媽累壞了。你真能想出來。”

 

“那你能給我一個準確的日子，我好接你。”

 

楊洋真氣了，他大聲地對著電話說: “小黑皮，我什麽時候回去，是我自己定。我問你剛才打了多少電話，你累不累。你是不是在查我，我告訴你，我一直在家，就是不想接電話。你也不要再打了，再打多少次，我也不會接了。回去時間定了，我就會告訴你了。”

 

“你不要生氣嗎，我打是因為孩子們要同你講話。”

 

“你自己看看幾點了，說謊都不會。他們早就休息了。我會給他們打的。”說完就掛了。楊洋感到自己心裏更鬱悶了。他忙找洪秘書的電話，他根本就不願意想小黑皮了，心裏現在想的是洪秘書那甜美的笑容和小李子他們這種春風得意的樣子，這幾年他和這些朋友真是脫節了。他現在就想聽一聽洪秘書的聲音。

 

“你好，這裏是李總辦公室。”電話裏傳來洪秘書的銀玲般的聲音。楊洋本來歪在沙發上，聽到洪秘書的聲音，他忙直起身子，咽了一下嘴巴裏的口水，忙道: “洪秘書，你好。”

 

“是楊先生嗎？都起來了，我還以為你怎樣也要睡到下午。怎麽樣，昨天晚上一定玩的很開心。”

 

“還好了，如果你在就好了。我一會去公司找李總去看車展，你會不會和我們一起去。”

 

“我可去不了呀，李總這個周末要去天津談一個投資項目，我要幫他把所有的材料都準備好。”

 

“我本來說早些過去，一來看一看什麽演出可以看，二來，不知道我能夠幫你什麽忙，你不是有事要問我。你這樣忙，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你可以過來啊，我一邊工作一邊和你說話。”洪秘書閱人無數，她嘴巴裏熱情著，心裏可沒有這麽熱情，但楊洋比起李總的那些朋友來，楊洋是屬於不錯的，有檔次的。她能感到楊洋喜歡她，而且楊洋現在的眼睛裏至少還沒有那種情場老手的風流眼神。所以，她對楊洋的印象還不錯，加上楊洋的美籍身份，她現在一直想離開中國，她想楊洋也許能夠幫上她。

 

楊洋聽她這樣講，就高興地說: “那我吃過午飯就過去。李總在嗎？”楊洋這是明知故問，他知道小李子現在人在哪裏。

 

“他來電話說，要過了中午才回來。你過來好了。”

 

他們收了線，楊洋感到洪秘書沒有煩他，他有點希望了，他心裏的小秘密又開始動了。楊洋和老爸一起吃過午飯後，他告訴爸爸:  “我要去找小李子，晚上回來不會早，不要等我。”當他要出門時，他突然想起要囑咐爸爸不要接電話: “爸，不要接電話，如果接了，是小黑皮來的電話，就說不知道我去哪裏了。”

 

他爸爸衝他兒子一笑: “你姐已經告訴我了，咱家電話響了不用管。再說，我還有這個，你老婆是不會知道這個號碼的，煩不著我的，你媽，你姐都打這號碼。” 說著爸爸舉起手裏的手機給楊洋看。

 

楊洋看著他爸爸心說，薑還是老的辣: “爸，行啊，那我就放心了。”

 

到了小李子的公司，昨天大家已經知道他是李總的哥們了，所以，他不需要再等人進去通報了，他輕車熟路地走到小李子的秘書辦公室，他看到洪秘書正在接電話，看到他後，笑著招手讓他先坐下來，然後應付著電話裏的人，不時地衝著楊洋做個怪臉，那意思，電話那邊的人沒完沒了地說什麽，她不喜歡聽，但也不能掛了，那臉上的無奈的樣子，讓楊洋看的砰然心動。他心裏念著，多麽可愛的一個人啊，那一嗔一怒，都惹人憐愛，他真有要親她一口的衝動。好容易，洪秘書才放下電話。然後對楊洋說: “楊先生，不好意思，這個電話太長了。要不要喝點什麽？我叫人送過來。”

 

“喝茶就好。你是不是有些不高興了。”楊洋問。

 

“不高興？你說是我剛才的電話，是客戶來的電話。來，我把李總能看的時間都標上了。就是不知道你能在國內呆多久。音樂會隻有這個星期六有一場，但李總不在。下星期就是話劇和舞劇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李總都會在的。”

 

“我媽的身體穩定了，我可能再呆一個星期就回美國了，我還有研究課題沒有搞完。”

 

“是不是想老婆孩子了，都說，在美國人們的家庭觀念比國內強多了。現在有許多人回來了，李總他們是老海龜了，你看他們都自己開了公司。”

 

“是啊，他們當時想的就不一樣。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直在美國守著哪裏。你說，如果我現在也回來，是不是什麽都晚了。”

 

“現在海龜比較吃香，你回來不應該太晚吧。就是不知道你太太讓不讓你回來。”

 

楊洋一聽提到小黑皮，氣就不打一處來。說道: “當初李總邀我回來，就是她不讓我回來，不然，你現在麵前坐的一定是什麽什麽老總了。”

 

“是啊，那我也就不敢讓你坐在這裏了。”洪秘書心說，你真有本事就早火了，賴什麽老婆，男人都這個德行。自己什麽不成，就賴著別人，你老婆不好，你早幹什麽去了。都是狐狸，吃不到葡萄，就賴葡萄酸。這種男人我可是見多了。她其實真不了解楊洋的情況。

 

楊洋忙說: “那我就請你做我的秘書了。”

 

“好呀，你什麽時候海龜了，我去做你的秘書去。”

 

“一言為定了，不過我這樣的海龜著陸後，不知道還能不能適應這陸地生活。”

 

“你沒有看那麽多海龜都不錯嗎，也當然有營養不良的。但人各有命，你沒有試一試，怎能知道呢。”

 

“那是那是，對你，我真的心動了。”楊洋高興地說走了嘴，他看到洪秘書笑著看著她，忙又說道: “是你說的話，你說的話。”

 

搬運工 -- 美國華人情感錄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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