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運工 -- 美國華人情感錄 （七）

他問: “你們這動物出口是不是很複雜，要有許多關係才成。”

 

“你是在外麵呆的，現在國內的政策變了，你隻要有錢，有項目，有地方和有人。這生意就起來了。”賈林說。

 

“那得多大的地方養它們，我知道實驗室的動物是有標準的，每隻多重，多長。”

 

“那當然，我們就得符合這些標準呀。改天我帶你去看看我們的養殖場，你去看看就知道我們哥倆每天幹什麽呢。這還是李哥給我們出的主意。”林鵬說。

 

楊洋有些吃驚地看著小李子，小李子知道，楊洋現在的心裏一定不是滋味了。他忙道: “你知道我的公司什麽都做，隻要有信息，知道國內缺什麽，我就做什麽。你還別說，進口化工原材料時，讓我賺了一筆。所以才有現在的規模。我後來和美國一個公司合辦了一家寵物食品加工場，就在他們的養殖場附近。我那時聽說國外缺實驗室的動物，我就讓他們打聽一下，他們還行，都滿上心的，還聯係到了訂單。你看他們倆這不是辦的挺好。其實，現在國內處處是商機，就看你有沒有心去做了。”

 

楊洋自嘲地說: “我現在回來怕什麽也不得做了。”

 

“你是舍不得你太太，我們要是有這樣一個知冷知熱的人，我們也不出來奔了。”小李子說。賈林和林鵬這兩人在旁邊應合著。

 

楊洋心裏真生氣，他明白他們在打趣小黑皮的兩個小皮球。但你不要忘了，楊洋就是生氣，他的臉上還是掛著微笑的。所以，大家誰也沒有感到他不高興了。但他舉起酒瓶一口要將那半瓶白酒喝下去時，小李子看出不對勁了，忙將那瓶子拿下來，並向那兩位遞了個眼色，他們忙插開話題了。

 

林鵬說到: “我太太最近在減肥。”

 

“我家那位也是，她不知道，男人就喜歡胖一點的，摸起來舒服。”賈林說。

 

“我跟我們家的說了，減哪裏都行，就是不能減胸部和屁股。”

 

小李子發現又繞回來了，他忙說: “我們也吃的差不多了，下去看看，不如ok去。”

 

楊洋剛才生氣，一下子喝了不少酒，有些暈乎，他隨著小李子他們來到下麵的歌廳。人不多，有人唱，有人跳著。賈林和林鵬兩人出去一會就帶了四位小姐過來。

 

賈林說: “楊洋，今天你是客，你來挑誰陪你。剩下我們哥們好說。”

 

楊洋看著這幾個漂亮的小姐就笑了: “幹嗎？她們陪咱們做什麽？”這一問，大家都笑了。

 

小李子說: “陪你喝酒，也陪你跳舞和唱歌。”楊洋從中叫了一個女孩子，這女孩子穿的用料極少，極短的裙子，那胸部有和他家小黑皮一拚。一雙高跟鞋的跟高的就差用腳尖走路了，就見她大大方方地在他身邊坐下來，就像老熟人似的: “大哥，你喜歡什麽歌。”

 

楊洋聽她這樣一叫，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當楊洋看他的朋友們，每個人都是那麽自然地同他們的小姐一起討論著什麽。楊洋鎮靜了一下，心說，這要是洪秘書在該多好啊。楊洋說: “我現在不熟悉這些流行歌曲，你喜歡什麽就點吧。”他剛說完，就聽到旁邊又一聲: “大哥，請點酒。”楊洋忙轉過身來，他眼前已經又站著一位手裏拿著酒單的漂亮小姐，這位比他身邊的那位還要妖豔，那上身就隻穿著胸罩似的衣服，那乳房就像那名導演的新電影海報上的女演員的乳房一樣，使勁往一塊擠著，下麵就用兩塊小方巾前後一遮，楊洋有些看傻了。國內都開放到這種地步了，他不知道怎麽說了，那嘴巴微張著，半天才緩過神來，低聲說道: “謝謝，不用了。”隻見，那小姐的臉有些不自然了，而旁邊的小姐說話了: “大哥，我可以點嗎？”楊洋就感到有兩對目光從不同角度射向他。他有些緊張了。

 

這時，小李子剛好看到楊洋處在難堪之中，他明白他這位老朋友還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場合。他忙向那位陪楊洋唱歌的小姐說道: “你盡情點。楊洋，你也再點一杯。這裏的酒和我們剛喝的不是一個味。”就隻見那位陪唱的小姐笑著同那位賣酒的小姐報著酒名，楊洋一聽就知道都是名酒。他有些著急了，這樣要花小李子多少錢。他望向小李子他們，他發現全部是陪他們的小姐在點酒，而小李子這時走過來對楊洋說: “這裏就是這樣，玩不起的就不要進來。你不要為我心疼錢，這錢賺了是為了花的。你就盡情地玩吧，說實話，我有沒有來過幾次。你就好好放鬆一下，你聽小賈已經唱起來了。我也過來吼兩嗓子去，這也是釋放一下不好情緒的好時候。”

 

楊洋一聽: “真對，你去吧。我可真有多年的情緒要釋放一下。”然後，對他旁邊的小姐說: “等酒送來，我喝兩口後，你聽我唱。”這會，那賣酒的小姐笑吟吟地端著他們的酒過來了，在楊洋麵前後，先把酒杯放在小桌子上，然後，雙腿跪下來，再把酒杯從小桌子上拿來，雙手遞給楊洋，楊洋從這小姐手中接過酒時，那眼睛不能不看到那對高高的乳房，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從中國回來的朋友，對國內這些娛樂場所都讚不絕口，那真是大飽眼福。他現在有些漸漸入港了，他不在對這眼前的妖豔和性感感到不好意思了。他接過小姐手中的酒杯，然後用眼睛狠狠地看了一眼那在酒杯後的乳房，心裏說,‘這才叫天外有天。’

 

這一晚，他們同那幾個小姐一起大吼大叫著，楊洋真的感到這十多年來積蓄在他體內的情緒，在今晚都發泄出來了，他是有哭有笑，大家都以為他喝多了，隻有小李子明白他。在美國生活的中國人，其實各有各的苦惱，楊洋不隻因為家庭，也有來自工作中的不如意。他不勸解楊洋，他要讓他的老朋友好好地發泄發泄。

 

當楊洋感到輕鬆時，他發現賈林和林鵬已經沒有影了，他身邊就是小李子在旁邊喝著酒，他問小李子: “幾點了。”

 

小李子說: “才不到兩點，他們倆不知道溜哪去了。來我們再喝兩杯。”

 

“不行了，兩腳有點像踩在棉花上似的。我們回去吧。”

 

“那也好，你要不要找人陪。”

 

楊洋看著小李子笑了，他明白小李子說的是什麽意思。他笑著說道: “走吧，我可沒有興趣和不相識的人，你怎樣，我不耽誤你，請自便。”

 

“行，我和你一樣，沒感情的事是不做的。那我們上樓，我陪你好了。”

 

“得，別人還不要以為我們是同誌呢，我一個人就好了。”楊洋道。

 

“得了吧，我得守你一晚上，萬一你失身了，要我怎麽同你老婆交代。”

 

倆人就這樣笑鬧著回到房間，倒下就睡了。第二天九點半，楊洋被小李子的手機吵醒了，他聽到小李子在洗澡，而那電話一直響著得有十分鍾。楊洋怕小李子的公司有急事或他太太有事找，聽到水聲停了。他忙敲洗漱室的門: “你的手機一直在響，是不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這時，小李子身上被著一條大毛巾從裏麵出來了，接過手機，打開看了一下號碼，又合上了。他對楊洋說: “對不起啊，把你吵醒了。”

 

“是不是公司有什麽事情，你要不快忙你的去吧。”楊洋現在特別希望提到他的公司，這樣就能夠同小李子聊起洪秘書了。他等著小李子回答。

 

“沒有了，是個朋友的。你也去洗洗，然後，我陪你去吃早點。”

 

楊洋看著小李子說是朋友電話時，表情有些怪怪的，他心裏突然明亮了，看來，這小李子也可能有什麽情況了，既然，人家不說，還是不問的好。楊洋說了聲: “行，我去洗。”當楊洋關上洗漱室的門時，他聽到小李子在打電話了。就聽小李子同那電話裏講他昨天晚上在哪裏，陪什麽人。楊洋聽著，想這一定是他太太在審問他呢。他一笑，正準備開水時，就又聽到小李子說道: “乖，不要鬧了。我一會就過去看你還不行，行了，親一個。”就聽到小李子的嘴巴在手機上發出一個吻聲，然後，又加了一句: “等著我。”楊洋就聽不到聲音了。楊洋這時是真明白了，他站在洗漱室的鏡子前，看著鏡子裏脫得精光的自己笑了。

 

出來後，小李子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對楊洋說: “怎樣，昨天是不是累了，感覺如何。”

 

“什麽都變了，我真有些跟不上了。”

 

“這就跟不上，你是不是老了。你應該想一想，你是不是有可能成為我們這裏的一員，而不是在那裏光咂巴嘴。楊洋，你想想，開始我可以幫你一下。就你現在在美國搞的研究，在中國也能行，我會找時間和你好好說說。這房間是我包的，你如果覺得在你媽媽那裏住不習慣，你就搬過來住好了。我們現在去吃飯，我中午有點事情，下午我陪你去看看車展。”

 

“行了，昨天已經擾了你一晚上，你還有事要辦呢，不耽誤你了。我回家去，下午去公司找你。”

 

“走吧，我也餓了，吃完飯，我送你回家好了。”

 

“你忙吧，去晚了，人家要同你急的。”楊洋壞壞地看著小李子說。

 

小李子明白楊洋剛才一定聽到他講電話了，他用手胡擼這自己的腦袋笑著說: “得，什麽都瞞不了哥們，先不說了，下午給你介紹介紹，看了再說。我們先走，就在下麵吃一點就好了。”說著兩人出了房間。

 

楊洋真想問一問洪秘書的事情，一直不知道怎樣開口，現在他終於有了機會說了。他問小李子: “你的洪秘書蠻漂亮的，怎樣會沒有男朋友呢？”

 

“瞧你這出息，她這樣就讓你放不下了。有好的，今天下午，我帶你去看看。”

 

楊洋看到小李子不接他的話題，也就不好再接著問下去了。他們吃過飯，小李子把車子開過來，楊洋一看這車就沒有話了，國內的人現在真是太有錢了，他心裏本來有的那點驕傲沒有了。

 

搬運工 -- 美國華人情感錄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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