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你踩死我了

06/23/2005舊記

早已經不習慣擠車的情形了。

如果在許些年前為生活所迫，不得不天天擠上擠下上下班的公共汽車時，還能找到些樂趣的話，那也不過是仗著年輕體健，一無牽掛的情況下才有的。ENJOY這活兒的人應該知道，擠車的樂趣全然不在能不能擠上車，能不能搶上座兒，而在於明明處於完全無望上車的情況下，卻能力撥群雄，有驚無險地擠上車。最刺激的情況是最後一個，而且是被馬上關閉的車門夾著一半，在徐徐行駛中是勉強擠進門口的台階上的情況。這時，身體被擠壓在隨時都可能裂開的汽門上，撥開人縫，探出頭來，擦擦汗，喘口氣，“和平門一張！”買票的當兒，朝年輕但不怎麽漂亮的女售票員一笑，一種勝利的自豪油然而生。咱是從來不做逃票那勾當的。

和平門離上車的地方不過兩站，喜歡的就是擠車那滋味。

時過境遷。住慣了人煙稀少的鄉下，每日雖不長但也要十多分鍾的駕車，讓人久違了擁擠的體會。

今天外出辦事，突發奇想。想去重新體會一下坐公車的滋味。從居住的酒店到地鐵站有兩站的公共汽車距離。令人遺憾的是，現在的公共汽車已經不那麽擁擠了，除了有座的乘客外，隻有零星幾個站立的，而且車內有空調，讓本想大出一身汗的我大失所望。

到了地鐵站，情形讓人有些激動了。人山人海，喧囂沸然。車進站的當兒，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擠車的豪情壯誌突然間被多年養成的禮讓習慣化解的蕩然無存。最後還是在他人的促擁下，被湧上了車。車門關上的當兒，回頭看，最後一個，緊靠車門。撥開人縫，探出頭來，擦擦汗，喘口氣，噢，不用買票了。

被車箱裏的人前擁後擠著，怎麽就沒有當年的興奮呢？

突然想起了小偷的事。網上不是總報道小偷在擁擠的時候趁機下手嗎？尤其是有些還是衣著華麗，青春美貌的MM。不好，左右前三麵正好有三個美眉，穿著時髦大膽，眉目含情，差點隻浮想聯翩了的時候，突然一個機靈，伸手摸了下兩邊的褲兜，錢包，像機都硬硬的還在。背包各處也還都完好無損。當然仍不敢怠慢，不時頻繁地掃描檢查著這幾處重要部位，真後悔出門前沒有做更保險的處理，也後悔不該來擠車。

好容易，擠壓中，緊張中，後悔中到了陸家嘴站，車箱乍然空闊了。喘口氣，剛放下心來，車一晃，一個短粗漢子撞將過來，一隻厚底兒堅硬的皮鞋狠狠地踩在我裸露在涼鞋外麵的腳指頭上，“哎喲，你踩死我了”，一聲慘叫吼出了一天的失望。漢子回過真誠的歉意。

新世紀廣場下車時，竟真真看到一個小偷被保安壓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