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熙來受審時會係領帶嗎?
薑維平
薄熙來在法庭受審時,會不會係領帶?不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細節,不論對薄本人,還是對觀眾都至關重要,因為薄的大半生,是演員的偽善而貪婪的大半生,很重視自己的服飾和儀表,隻要不限製他,依他的思想性格與表演欲望,他一定要完成最後的表演,係領帶的可能性較大,記得90年代後期,薄在星海灣商務中心接待來訪的東南亞富豪黃廷芳,要香港《文匯報》駐地記者及時發稿,他講話時的開場白是這樣說的:你們沒看我今天係領帶了嗎,這說明市長如今要辦一件大事,顯然,那時的“大事”是忽悠黃廷芳投資大連,購買星海灣的土地,現在的判刑受審,更是舉足輕重的大事,薄熙來想必已準備了好久,即將在濟南搭起的舞台,已有人草擬了台詞,隻等燈光亮起,道具齊備,音樂奏響,觀眾雲集,政壇上戲耍了幾十年的薄熙來,終於要閃亮登場了,所以,我樂見薄熙來打領帶,把最後的一出戲演好。
隨著薄案開審臨近,各種有關他的故事甚囂塵上,我幾乎啞然,這是因為他權力的利器被剝奪之後,我失去了反擊他的激情和動力,正如倒地的敵人已無力回天一樣,薄判死刑與否都不能改變一個事實:他的政治生命大概已經結束了,我喜歡與掌權的人打嘴仗,不喜歡對落井的弱者丟石子,但如果不及時用文字驅散迷惑的雲霧,可能有人看不到風雲變幻的前程。我不得不說的是,如果他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海內外都會報道和評論如潮,如果他入獄,像陳錫同一樣,不死不活地養著,經過漫長的寂寞和等待之後,等他死了,官媒隻會留一行小字,薄深知人情冷暖和昨是今非,因此,薄應當會十分重視受審時的著裝打扮,穿深色西裝的可能性較大,那麽,就會配淺色領帶,和王立軍及“四大金剛”一樣,明明是重罪輕判“偷著樂”,卻假裝委屈萬分,還用衣裝顯示自己是青白的,世界上的騙子都是這樣地無恥,狡猾,他們希望觀眾沉浸在謊言裏,和傻子一樣被愚弄。
近期很多讀者通過電郵和電話向我訊問薄熙來的刑期,似乎庭審的結果可以預測,其實,連中南海高層官員也未必有一個完整而不變的計劃,一切要看薄熙來如何表演,也要看觀眾席上的“票友”的心情,估計薄已與官方達成了初步的交易,政治生命願意獻出,但肉身還得保留,必得認同起訴書涉及的受賄罪,貪汙罪和濫用職權罪,但預謀殺人,破壞文物,徇私枉法,走私販毒,等等,基於“量體裁衣”的考慮,也就算了,像中藥店一樣,先製作盒子,再把藥品放進去,所以,薄熙來的罪行嚴重地縮水了,隻剩下不太完整的碎片,而起訴書與判決書都是“碎片”的文字化,我們將要看到的是一個具有迷惑力和競爭力的政治騙子的倒台,而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犯罪分子應得的懲罰,因此,右派會覺得判得太輕,左派卻認為過重,甚至還有鳴冤者不時地鼓噪。這正是“世無英雄,遂使豎子成名”的時代特色。
也許官方早定了是死緩或無期,但走過場的進行中,也有不可預見的因素,會改變戲劇的主題和情節,比如,他像江青那樣手舞足蹈,狂呼亂叫,或像“兩會”上那樣巧言善辯,謊話連篇,那樣一來,判決結果就可能有實質性變化,盡管美國的“黃奇帆”-----基辛格去遊說江澤民,而此人因為利益輸送,尤其是退休後,還坐上了重慶“國賓護衛隊”的花車而需要還一點人情,或受托於薄瓜瓜而忙碌,江澤民念及“大連百年”時的巨幅效忠畫像而懇求習李,習李答應不判死刑,於是江高調讚揚習近平。。。。。。這一切的微妙的交易,也許會因薄熙來的臨場變卦而告吹,那麽,薄熙來被宣死的可能性也存在,其實,即然黨內外,海內外有如此之勁的死黨跟隨薄熙來而絞盡腦汁,胡溫習李聯手,殺了薄熙來是最佳選擇,何況他的罪行較之劉誌軍,多出一項貪汙罪;較之文強,受賄數額多出一千萬,殺了他也符合法律條文,而且,可以彰顯反腐的決心和力度,當然,也可以使許多人睡上安穩覺。
但是,權勢者不會聽文人的,正如薄在重慶瘋狂時,無視與論一樣,中國沒有獨立的司法係統,又沒有透明的信息管道,所以,法院的台詞是上級商定草擬的,案件的走向似乎是由重變輕,由死變生,雖然,山東省委書記薑異康在國家機關和重慶工作過,並非江派,濟南軍區也會保證周邊地區的穩定,不會添亂,但薄的紅色家族色彩,和他多年用經濟利益拉攏的的黨羽,都在暗中絞勁或遊說,可以預期的未來是,假如他現在痛哭流涕地感動了菩薩心的習近平,他被判了死緩或無期,或15年有期徒刑,隻要他還活著,就不會真的服氣,也不會放棄複仇,從1984年我見到他那一刻起,我就發現,他是一個心胸狹窄,有仇必報的人,他的仇恨來自牢獄之災與父輩的跌宕起伏,其細節來自對獄老大的崇拜和仿效,而且伴隨他的整個仕途,他的英俊而瀟灑的外表,有力地加強了他的魅力,在2007年之後的重慶,他的機會主義和民粹主義的精彩表演,迷惑了不少觀眾,因此,隻要他還有一口氣,就會“仇恨入心要發芽”,一旦社會發生動蕩,就會有人企圖利用他搞事,國際上的分裂中國的勢力需要他,國內愚昧的毛左人士鼓動他,不明真相的愚民跟隨他,薄瓜瓜藏在海外的巨款護著他,因此,他成了中國變局的一個隱患,除非中國和平民主轉型成功,有了新聞自由,大連和重慶的知情者都敢於講真話,秘而不宣的黑幕合盤托出,他的形象才能徹底地坍塌,否則,他的坐牢和軟禁就成了中國政治的一塊心病。
因此,他出庭時一定西裝革履,舉止優雅,口若懸河,滔滔不絕,還配上一條漂亮的領帶,這成了一道風景線,它具有像征意義,似乎在暗中鼓勵“薄粉”翻案,也在整理自己慌亂而沮喪的心情,總之,他用最後的表演,企圖迷惑政治對手,像對待農夫的蛇一樣,搖尾乞憐,但讀者重溫本人的舊作《文強的今天是薄熙來的明天》,《薄熙來要發動軍事政變》,《薄熙來逼宮》等,會有新的感覺,現在,死與不死是一把利劍懸在薄的頭頂,他會裝出一付可憐的認罪相,但隻要留下他,就等於把“劍”改懸在中國人民的頭上,他在重慶的“二次文革”實驗已使成千上萬的家庭支離破碎,引發空前的移民潮,如果他死灰複燃,絕對不會像胡溫習李這麽纏綿而寡斷,他在殺害和監禁敵人時會不擇手段,不學他可以贏得虛名,但學習他可以永絕後患,在兩者之間搖擺是習李的窘困,山東省濟南的法庭不過是一扇窗戶,將會使我們看到什麽?既看到政治騙子迷人的花翎,又看到中國老百姓善良,輕信而愚昧的眼睛,更看到了政局的撲朔迷離和官場的黑暗,我的結論是,他死了,“中國夢”還有一點點希望,他活了,“中國夢”就變成了殘片,他勝了,中國夢就是噩夢。
2013年8月3日於多倫多大學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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