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動的俄國熊 楊澤斐
(2014-04-05 06:4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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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在中國千年未有之大變局中,讓中國領土主權傷害最大的就是俄國。從俄國的斑斑劣跡看,被其吞並的中國領土除了前幾年那一百多平方公裏的半個熊瞎子島之外,均是有去無回。以此觀之,誰是中華曆史上第一個勁敵不言自明。不得不再次用當年曾國藩的話提醒說著“中俄聯手對抗美國”的囈語的人:“俄國乃是‘肘腋之 患’”,不要忘記20世紀絕大多數時間,中俄的結盟隻是一段短暫的時光。
帝國氣質
20世紀初,總理大臣維特曾對沙皇尼古拉二世說,將來的俄羅斯“會主導從喜馬拉雅山到太平洋西岸的全部地區內的事務,它不僅成為歐洲的霸主,也將成為亞洲的霸主。”蘇聯時期,俄羅斯橫跨亞歐大陸的夢想幾近實現,它帶給俄國人的是那種帝國事業的巔峰體驗。
當打開世界版圖時,我們無不對俄羅斯壯麗的版圖所折服。即使現在的俄羅斯也隻是蘇聯、沙俄帝國爆炸後的殘片,但我們仍依稀能感受到俄國從一個小偏安歐亞大陸一隅的小公國雄起為橫跨亞歐大陸的大國後那種“氣吞萬裏如虎”的豪邁。
如美國曆史學家特納所指出的邊疆對塑造美國曆史和美國人性格方麵的獨特作用,貫穿俄國曆史的主旋律也是疆域擴張,它是一篇可與美國的西進運動相媲美的史詩般的傳奇。
當年俄國人是以廣袤的領土獨步天下的。俄國有句農諺:“俄國不是一個國家;它是一個世界。”這個國土占世界六分之一的國度從任何一個標準看都是一個偉大國家,從文學、藝術到科學都有一批燦若群星的世界級大師。
當夜晚降臨波羅的海海邊的聖彼得堡時,太平洋沿岸的海參崴才剛剛破曉。我們自然欣賞這個洲級超級大國的時候,不能不心生敬畏,揆諸俄羅斯的擴張史,俄羅斯的領土由壯麗變成了血腥與恐怖。
俄羅斯是一個嚴重罹患安全焦慮的國家。一望無垠的東歐平原與中亞草原曾是擄掠成性的遊牧民族的老巢與快速通道。在冷兵器時代,蒙古、韃靼對東歐和俄羅斯的侵擾達千年之久。
俄國曆史的主題之一就是斯拉夫民族與草原帝國之間連綿起伏的衝突。遊牧民族的侵擾與威脅就像是懸在他們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上帝之鞭”帶來的“黃禍”曾讓俄國人聞風喪膽、橫屍遍野。
俄羅斯人的基因中有著強大的安全依賴,其天然地理屏障的缺乏使其對領土有著強烈的嗜好,隻有廣袤的領土才能抵消外國入侵的焦慮,同時也意味著更大的回旋餘地,甚至禦敵於國門之外。
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俄國會盡力拓展自己的國境線,以空間換時間。這種基因的長期沉澱成為了整個民族對安全的強烈需求,遏製之父喬治•凱南指出,俄國人有一種“本能的不安”。在國境外尋求更大的安全空間成為曆代俄國統治者的既定政策。
在過去的百餘年間,俄國的大國地位始終與領土擴張有關。它一直是亞歐大棋局中的關鍵棋手,俄羅斯的曆史傳統、洲際規模的麵積和地緣環境使俄國注定是大國。及至蘇聯全盛時期,蘇聯及其附庸國一度盤踞亞歐大片領土,使歐洲蜷縮於西歐一隅。俄羅斯如同一條巨蟒,隻要輕輕一搖擺就能掀起巨瀾。
無論曆史的車輪向何處滾、意識形態的旗幟如何變化,曆代沙皇在涉及領土問題上從未退讓。俄國強調其地緣政治的脆弱性,就如同沒有護欄的嬰兒車,在敵人的橫衝直撞中若無外圍屏障頓時會人仰馬翻。最終經過幾代沙皇的努力,俄羅斯從一個小公國變成了領土雄踞亞歐大陸並延伸至太平洋的超級大國。
俄羅斯的擴張並沒有因東宮易主而裹足不前,它所創造的帝國偉業即令人炫目,也成為諸多民族揮之不去的夢魘,俄國的鐵騎向東踏過了烏拉爾山到達太平洋,向西曾遠至勃蘭登堡門。對俄國來說,國境線是一種有彈性的東西,軍隊開到哪裏,哪裏就是國界線。
俄羅斯自誕生之日起就注定是西方文明的異數。俄羅斯自詡是羅馬衣缽的繼承人,以“第三羅馬”自居。沙皇(czar)就是凱撒的意思。俄國以“第三羅馬”宣示精神上的正統性,對正統觀念的深信不疑使俄國人自認為是神選民族,濃重的宗教彌賽亞情結成為俄羅斯大國抱負的精神來源。
他們堅信,人類遭遇危機之時,賦予神聖力量的民族就是這個世界的救世主,扶大廈於將傾。是正如以賽亞•伯林所認為的,俄國是一個具有更多的“民族自戀”的國家,如果說其他民族或多或少都有“自戀”情結的話,那麽俄羅斯的這種特質要表現的更濃烈、更露骨。這種宗教思想讓“超國家”夢成為俄國精英畢生追求的 事業。
帝國進化史
一看俄羅斯的地理環境我們就能條件反射地想起北極熊,俄羅斯大部分國土位於中高緯度,在亞歐大陸的“心髒地帶”,全年大部分時間都是白雪皚皚,千裏冰封萬裏雪飄,整個大陸似乎冰雪環抱。雖然從巴倫支海到白令海峽,俄羅斯有著漫長的海岸線,但卻幾乎沒有一個不凍港!因此,謀求一個不凍的出海口成為曆代沙皇孜孜以求的目標。
性格決定命運,地緣左右國運,俄國的地緣環境決定了其基本的擴張方向。從俄國第一位沙皇伊凡四世開始,為了走向海洋,俄羅斯一直在向東南西三個方向尋求出路(在北方已經有一個摩爾曼斯克作為北方艦隊的不凍港)。
三百年前的“俄國夢”就是走向暖水大洋。為此,俄羅斯從近東向遠東方向逆時針方向擴張,甚至將觸角伸到大洋彼岸的美洲,先後於瑞典、奧斯曼土耳其、英法、中國、美、日等列強相遇。
在俄國版圖上存在著一個缺口--波羅的海,這是俄國人最先垂涎上的地盤。但波羅的海沿岸的幾個國家,如愛沙尼亞、拉脫維亞、立陶宛阻擋了俄國人出海。在伊凡雷帝的後幾個世紀中,俄國與瑞典和德國患上了戰爭上癮症--最終俄國通過與三十年戰爭中興起的瑞典經過北方大戰,俄羅斯最終戰勝北方勁敵瑞典,斬獲了波羅的海的出海口並且興建了著名的彼得堡,它一時間成為俄國向西看的標本。
然而波羅的海的地緣弱點也是顯而易見的,即使波羅的海沿岸國家成為蘇聯附庸,但俄國出海後還是要途徑北約國家,真正要實現出海目的還是掣肘重重:北約成員丹麥和挪威扼守北海,俄國人仍舊動彈不得。四海承平之時,俄國首都邊上的一個不凍港能讓俄國花團錦簇,但在烽火四起之時,這樣的出海口也將成為俄國的噩夢。
於是,雄才大略的沙皇們將如炬的目光投向了黑海。黑海曾是奧斯曼土耳其全盛時期的內湖。俄國為了融入歐洲的其他家庭成員獻殷勤,在大土耳其戰爭中參加了聖神同盟,最終在裏海邊上的亞速找到了落腳點。但俄國對領土欲壑難填,衰落中的奧斯曼成為“西亞病夫”。俄國從此看上了膘肥但體弱的奧斯曼,不屈不撓地想撈一把。
奧斯曼也是時運不濟,18世紀兩位雄才大略的沙皇--葉凱捷琳娜大帝和彼得大帝都喜歡從奧斯曼身上找政績,幾場仗打下了打破了天朝迷夢。當時的俄羅斯從在“俄體西用”的指導思想下,向西歐學習了大量火器與火炮技術,與昔日的穆斯林文明中心--奧斯曼土耳其攻守之勢異位,突厥鐵騎在俄軍火炮麵前做了炮灰。
葉卡捷琳娜大帝在位時期。通過1768-1774年的俄土戰爭,俄國擊敗土耳其帝國,吞並了克裏米亞汗國,俄國獲得了比北方出海口更為重要的黑海出海口。後來又與普奧聯合三次瓜分波蘭,使波蘭在大國花名冊中除名。
此時的葉卡捷琳娜大帝誌得意滿,環顧歐洲,她說:“我兩手空空,來到俄國,現在我終於給俄國帶了我的嫁妝,就是克裏米亞和波蘭。如果讓我活二百歲,我將征服整個歐洲,使俄國變成一個有六個京城的大帝國!”
然而大帝們的野心被精明的英法識破,十幾次俄土戰爭下來,俄國個頭漸長,這讓英法產生了恐俄症。英法列強深知,衰落的西亞病夫躺在早已對其死後遺產有覬覦之心的俄國麵前,遲早會被近水樓台捷足先得,英法絕不允許俄國軍艦進入地中海,將軍事力量溢出黑海。英法轉而為西亞病夫輸血,使其苟延殘喘到20世紀。
英、法、奧、奧斯曼帝國以及薩丁王國組成的聯合部隊對克裏米亞半島對俄國大打出手,最終俄國被打得铩羽而歸,斯拉夫的囂張氣焰隨後被澆滅,彼得大帝的子孫們落得個割地賠款的下場。為了籌措軍費,把阿拉斯加以每英畝土地的價格不到2分錢的低價賣給了美國。
克裏米亞戰爭改變了黑海地區的地緣政治格局,俄國在黑海的地緣政治線已經涇渭分明:最大可以延伸到黑海海峽,但絕無可能控製黑海海峽;最小可以保留克裏米亞半島。俄羅斯深知,自己在黑海的擴張要畫上一個句號了,黑海就是俄國南進的終點,一旦跨過這道紅線,俄國將麵對歐洲諸多列強的威脅。
這場萬裏之外的戰爭本與中華無關,但正是克裏米亞戰爭的結果開始改變中國國運,俄羅斯開始華麗地向東轉身,把觸角伸西伯利亞乃至遠東。對於俄羅斯這樣在殘酷環境下生存的民族,深諳現實主義之道,能左右逢源,對高等民族既豔羨又自卑,對於弱小的種族既狂狷又傲慢。對於俄羅斯,東方是一個遙遠的異邦,既無列強把持有無強敵阻擋,唯一能阻擋俄國軍靴的是西伯利亞凜冽的寒風與遠離京畿的孤獨。
在一波又一波的擴張浪潮中,俄國人如同當年的西班牙人一樣,以極小的力量征服了西伯利亞的廣大地區,俄國如囊中取物,直到1673年,俄國已將鄂霍次克海納入版圖,足跡以遍及白令海峽、阿留申群島和阿拉斯加,其跨越的距離比美國從太平洋到大西洋沿岸的距離還多一半,不能不堪稱為人類拓殖史中的奇跡。
但此時俄國東進的動力主要是皮毛貿易。黑貂皮引誘著俄國人從一條河流流域遷移至另一個河流流域。俄國此時對領土並沒有太多的野心,對他們對農耕林業,礦產水產並不感冒。
中華夢魘
然而,當中華帝國原本的田園牧歌被西方炮艦的轟鳴聲打斷之後,俄國人看到了加入了蠶食中國領土的隊伍,希望能從龐大但腐朽的獵物身上分得一羹。俄國人投機性格再次得到了充分體現。雖然1689年索額圖、佟國綱和戈洛文伯爵簽訂的《中俄尼布楚條約》確定了中俄邊界,但鴉片戰爭後俄國人看到,與昔日八旗勁旅 趕走俄國的雄風相比,今日的老大帝國如同已是一個軟柿子,俄國人的欲望再一次被勾起。
雖然之前俄國已經有了鄂霍次克港,但這完全是不夠的,因為它有半年的冰凍期,於是俄國將目光投向了阿穆爾河。正是在這個地區,中俄尼布楚條約後,俄國人曾一騎絕塵。
在東西伯利亞總督尼古拉•穆拉維約夫伯爵的野心與幹勁之下,《中俄愛暉條約》中,除了將黑龍江以北,外大興安嶺以南的60萬平方公裏的土地完全劃為俄國領有之外,還將包括庫頁島在內的烏蘇裏江以東的黑龍江下遊40萬平方公裏的被稱為“外東北”的部分劃為中俄共管。
俄國的野心並未止步於黑龍江。穆拉維約經過勘探,發現在朝鮮邊界附近發現一個極好的港口,在此建立了一個城市--符拉迪沃斯托克,譯為“去征服東方”。在經過《中俄北京條約》外東北這塊肥肉最終被俄國吞下,中國近200多平方公裏的土地成為沙俄的戰利品。
對於剛剛經曆鴉片戰爭慘敗的大清國,對世界各國的認識還懵懵懂懂,對於俄國的定位還基本是哪個雅克薩之戰的“敗軍之將”。大清朝野士大夫階層的主流輿論是將英法視為敵人。直到第二次鴉片戰爭之後,中國的士大夫階層開始成熟起來,對國際形勢了然於胸的士大夫已經對俄國野心有所警覺。
在諸多聲音當中,袁世凱叔父袁保恒在呈給朝廷的密折中也斷言,在大清朝的諸多外敵中,“惟俄夷為最強,亦惟俄夷為最狡”,認為俄人侵略中國時的策略往往是不動聲色,暗暗布局十數年,然後在趁機“肆毒於十數年以後”。
大清權臣中已有對中國地緣環境非常敏銳之士,如恭親王開始宣言“俄國威脅論”:“發撚交乘,心腹之害也;俄國壤地相接,有蠶食上國之誌,肘腋之憂也;英國誌在通商,暴虐無人理,不為限製,則無以自立,肢體之患也。”
老朽的大清國經過甲午一役,強國強軍夢被頃刻撕碎,俄國人心目中的風水寶地--遼東半島拱手讓給了日本人。俄國熊按耐不住,與法德一起“三國幹涉還遼”。這一“幫助”贏得了中國人的好感,中國心甘情願地和俄國簽訂了密約,將穿越滿洲直抵符拉迪沃斯托克的中東鐵路特權交給俄國。
滿清簽訂的《旅大租地條約》規定租借旅順大連25年,第二年5月又簽了一個什麽《旅大租地續約》,俄國總算得到了幾個世紀所夢想的不凍港。事實上,俄國19世紀就在遠東的鄂霍次克港部署了海軍,但如前文所述,該港口有半年以上的封凍期,鄂霍茨克小艦隊(後來遠東艦隊的前身)隻得出海“避寒”遠至舊金山和紐約,但最多的還是日本佐世保,自從有了旅順和大連之後,艦隊再也不用過寄人籬下的日子了。
但俄國仍舊欲壑難填。鑒於旅順與符拉迪沃斯托克之間的漫長距離,俄國又瞄上了朝鮮沿海一帶的一個基地。隨後俄國又乘人之危,在庚子之變侵入滿洲。日俄兩個魔鬼在滿洲和朝鮮相遇了。日俄在這個新世紀中擦出了戰爭火花。在這個遠離俄國工業中心的新邊疆地區作戰,俄國犯下了重大的戰略錯誤,除了遠東艦隊,波羅 的海也湊了過來。
俄國人把他們的經過倉促整修的波羅的海艦隊派往日本;這支艦隊沿著歐洲和非洲的整個西海岸往下航行,繞過好望角,然後穿過印度洋,向北沿東亞海岸駛向日本--航行的距離相當於地球圓周的三分之二以上。依靠甲午戰爭後大清的兩億三千萬兩白銀賠款中的幾乎一大半增強起來的日本聯合艦隊把俄國遠東,波羅的海和黑海這三個艦隊全給滅了兩個。
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蘇聯對日宣戰,發動了“八月風暴”作戰,157萬紅軍在華西裏列夫斯基元帥和馬林諾夫斯基元帥的指揮下分四路進入滿洲,120萬關東軍雪崩瓦解,除了占領中國的滿洲全境和內蒙一部之外,還收複了日俄戰爭時割讓給日本人的薩哈林島南部和千島群島俄國才出了這口憋了四十年的惡氣。
日俄戰爭是兩大殖民大國在中國領土上的一場惡戰,俄國已經從一個火器帝國升級為一個工業帝國,橫跨西伯利亞的鐵路已經成為亞歐大動脈,奧斯曼突厥武士和大清八旗鐵騎已經阻擋不了俄國前進的腳步。俄國在遠東擴張受挫後,轉向了歐洲火藥桶之稱的巴爾幹,最後歐洲列強複雜而僵化的聯盟就像連鎖船一個零星的火苗引爆了火藥桶,火燒連營,結果沙皇、奧匈帝國的皇帝們皇冠落地,俄國從此開始共產主義的偉大實驗。
第一次世界大戰作為“帝國主義鏈上薄弱一環”的俄國退出大戰,隨後建立蘇維埃政權後,俄國曆史才進入了黑暗的一夜,根據蘇俄與德國簽訂的《布列斯特合約》,俄國退出大戰,俄國付出了棄了對芬蘭,愛沙尼亞,拉脫維亞,立陶宛,波蘭,烏克蘭,白俄羅斯以及俄土邊境地區的全部權利的代價,一下子被打回了原形,除了輸 出赤色革命,插手中國和西班牙革命問題外,蘇俄在領土擴張問題上偃旗息鼓。
看看當時的俄國領土,俄國從一頭熊變成了蜷縮在歐洲的小貓,不能不讓人扼腕歎息。但昔日的俄國熊隻是冬眠而已,春暖花開的時候一旦醒來,亞歐周邊國家都會感到它腳步的顫動。俄國人醒來後就和當時在歐洲大鬧天宮的希特勒眉來眼去,立馬幹起了瓜分波蘭和波羅的海三國的勾當,雖然蘇德後來分道揚鑣,但瓜分世界 的時候,俄國就是個有奶便是娘的投機者。
二戰勝利前後,蘇聯報了40年前的一箭之仇,重新從日本手中奪回了旅順大連以及北方四島,在東歐則把一大批國家變成自己的附庸國,俄國一下子又露出了沙皇俄國的猙獰麵孔,企圖再次將旅順和大連占為己有。但斯大林的蘇聯算盤打錯了。
鬥轉星移,中國已非彼時的滿清政府,中國已經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戰勝國,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中國國民政府已非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將權利拱手讓與他人的北洋政府,俄國遇到的恰巧是作為民族主義者的蔣介石,後來又遇到更為難纏的毛澤東,虎口拔牙,硬是讓俄國把旅順吐了出來,從此俄國在遠東失去了不凍港。
後來中蘇交惡,“陳兵百萬”專指蘇聯對中國邊境的軍事壓力,蘇聯就像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高懸於中華頭頂。中國這才打開了改善中美關係的大門,沒有這一舉動,中國後來的改革開放是難以想象的。
在中國千年未有之大變局中,讓中國領土主權傷害最大的就是俄國。蘇俄成立後,信誓旦旦地承諾廢除不平等條約以此換取了中國人的好感。但空頭支票本來就是如此廉價,這些領土均被白軍控製,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合同履行困難”。
中國近代曆史上,日本和俄國對都饞涎中國領土,日本二戰戰敗後,將從中國掠去的贓物一一吐出,從遼東到台灣,而從俄國的斑斑劣跡看,被其吞並的中國領土除了前幾年那一百多平方公裏的半個熊瞎子島之外,均是有去無回。以此觀之,誰是中華曆史上第一個勁敵不言自明。
在地緣上,相近的大陸強國合作的韌性低於海洋強國,究其原因是海洋國家威脅性更低。俄羅斯這個民族具有多重性格,既有前哥倫布時代領土野心;另一方麵,俄羅斯也有長期聯合海上強國對抗陸上強國的曆史。19世紀俄羅斯與英國一道讓拿破侖夢斷莫斯科一戰和二戰又與海上強國英美對抗納粹德國。
很難想象,一個擁有強大領土擴張野心與橫跨亞洲大陸,有著悠久征服史的俄國能對其在西部和南部力量漸增的陸上強國視而不見。不得不再次用當年曾國藩的話提醒說著“中俄聯手對抗美國”的囈語的人:“俄國乃是‘肘腋之患’”,不要忘記20世紀絕大多數時間,中俄的結盟隻是一段短暫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