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的:文革時期女紅衛兵故事
(2013-04-20 13:4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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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這是網上看來得,作為那個時代的過來人,知道這不是假的,因為也見到小姑娘狠三狠四的痛打牛鬼蛇神,有如前一篇博文中說到的,這些當年的妙齡少女,如今一個個應該是奶奶姥姥的了,當她們帶著孫輩走在路上的時候, 見到一些比如欺侮老人欺侮民工欺侮殘疾人的時候,是個什麽心態?告訴孫子“這算什麽,奶奶當年比這凶得多”?可能嗎?
又,一些人出於或這或那的原因, 老想著文革的“所謂正麵的一麵”,或說者若是再來一次文革,我將把那些貪官汙吏為富不仁的有錢人咋的咋的,可想沒想過,如果你不巧地落到“被打”的那一邊,你將怎麽對付?這些被打的人好象都不是貪官汙吏或有錢人而是些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有人問為何不見懺悔?不必了,心裏有悔意就夠了, 有人強著脖子強調那個理想主義,但沒人敢(相信內心也不想)炫耀“當年的打人乃至打死人是光彩的革命行動”,哎,一聲歎息。---轉載者的感慨。
-1孫迪的故事
孫迪,男,北京第十女子中學教員,1966年8月下旬在校中被紅衛兵學生打死。孫迪被打死時36歲。
孫迪是女子中學的教員。
筆者調查了北京的7所女子中學,發現在1966年夏天,7所女子中學的紅衛兵打死了2名教員和3名校長,另有至少有3名教員和一名工友在被毒打後自殺身亡。這些女紅衛兵還打死了一批校外居民。
北京第十女子中學位於北京西城區,新街口大街和西直門內大街的交會處。1949年以前是一所基督教教會辦的女子中學。1949年以後取消教會學校,改名為第十女子中學。文革中取消了女子中學,這個學校改為男女合校,改名為北京157中學。
1966 年8月,第十女子中學像北京的其他中學一樣,建立了紅衛兵,對校長、教師實行暴力性“鬥爭”。第十女子中學的女校長名叫陶浩,被打得非常厲害。在“鬥爭會”上,陶校長的頭發剃去半邊,就是當時所稱的“陰陽頭”。陶浩被毒打。她的幾個手指被打斷,有一隻手完全殘廢了。
紅衛兵不但毒打校長,也“鬥爭”和毒打一般老師。目擊者說,在第十女子中學的操場上,紅衛兵包圍了孫迪,用棒子和軍用銅頭皮帶打他。當時正是盛夏,天氣炎熱。孫迪身上的衣服都被打爛打飛了。目擊者看到銅頭皮帶打在孫迪幾乎全赤裸的身體上,立刻呈現出一條一條的血印子。她說,她當時感到非常害怕,但是打人的紅衛兵卻看起來非常興奮。
當天晚上,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孫迪被關在學校裏。學校教學樓對麵有一排平房。那裏的幾個小房間,當時被紅衛兵專門用來關押和毆打折磨所謂“牛鬼蛇神”。該校的一名非紅衛兵學生說,走過那裏,就聞到濃重的血腥氣味,很是可怕。
不知道那天夜裏孫迪是否繼續被打。那天夜裏孫迪死在關他的小屋裏。目擊者說,在第二天上午看到孫迪的屍體被放在一個獨輪車裏推出來,推到校門外,被裝上了一輛收屍體的大卡車,運往火葬場去了。
被訪者中沒有人記得孫迪被打死的確切日期。這是容易理解的。死亡發生在多年以前,而且,最主要的是,在當時的文革思想卷裹之下,很多人並沒有把一個老師被打死當作一個重要的事件來記住。
筆者曾經寫信給北京第157中學的校長,請求查閱學校的檔案資料以發現孫迪的死亡日期。因為人死以後,要注銷戶口停發工資,所以學校會有記錄。我也曾經得到別的學校的老師的幫助,從學校的檔案記錄中查到別的死難者的死亡日期。這是一件應該很容易而實際上也可能很困難的事情,取決於能查看學校檔案記錄的人是否願意幫忙。在孫迪的案例中發生的是,我沒有得到任何回答,也就是說,被拒絕了,雖然甚至沒有人說一聲“不行”。
被訪者說,孫迪被打死的時間,是在紅衛兵抄家打人掀起高潮的那幾天。在北京,紅衛兵打人高潮發生在1966年8月18日毛澤東接見百萬紅衛兵之後。這樣推算,孫迪是在1966年8月下旬被打死的,那是文革中最為血腥的時期之一。
孫迪是教師,在文革一開始,教師和教育工作者就被毛澤東定義為“資產階級知識分子”並成為文革的重點打擊對象。另外,孫迪的“家庭出身”是“地主”。從這樣的家庭出身的人,當時被紅衛兵稱為“狗崽子”或者“渾蛋”,當時被視為理應受到侮辱欺負的人。
據當時該校的學生說,紅衛兵毒打孫迪的時候,還說他是“流氓”。至於他究竟犯有什麽“流氓行為”,並沒有人提供過具體的罪證。文革前中學對男女關係方麵的事情控製很嚴,如果孫迪有這方麵的過錯,應該早已經受到處分並被清除出教師隊伍。但是在1966年8月的恐怖氣氛中,不但用殘酷的手段折磨和處罰文革的對象,而且各種指控也常常相當隨意。在打人的狂潮中,某幾個紅衛兵殺人性起,就可以用“流氓”的罪名把一個教員打死。
當時第十女子中學裏有著名的“十三紅”,是十三個紅衛兵,以暴力和凶狠出名。她們的名字裏都有個“紅”字,其中有“繼紅”“衛紅”“紅虎”等等。她們都是共|產|黨老幹部的女兒,當時稱作“革命幹部子弟”。這是1966年夏天最為神氣的一類人。這13個人不但把名字改成有“紅”在其中以表明“革命性”,而且把頭發剪得很短,腰裏係著軍用銅頭皮帶。這皮帶既是軍人服裝的一部分,解下來就是很具殺傷力的打人凶器。
1966年8月18日,毛澤東在天安門上對給他獻紅衛兵袖章的紅衛兵宋彬彬說了“要武嘛”,隨後宋彬彬就把她的名字改為“宋要武”。紅衛兵中也隨此掀起過一陣改名風,改成一些有強烈文革色彩的名字。這十三個紅衛兵不但把名字都改成帶有“紅”字,而且積極參加暴力行動。圍繞孫迪毒打他致死的,就有這“十三紅”。
當時在紅衛兵中,有一些像“十三紅”這樣的以暴力出名的幫夥。在北京第四女子中學(現在的北京朝陽區陳經綸中學),有一群女紅衛兵當時給自己剃了光頭,打人十分凶惡,被稱作“光頭黨”,在京城裏聞名一時。第四女子中學的生物老師齊惠芹在校中被活活打死。在北京第27中學,有四個初中的女紅衛兵,“革命幹部子弟”,因打人凶狠被稱為“四閻王”。她們在學校裏打死了初二的一個女同學。死者的姓名尚未查處。另一個應該注意到的事實是,“四閻王”這樣的外號,在當時並不是當作貶義的說法所使用的。凶狠和殘忍,當時被視作“革命性強”的表現,被視作榮耀。
北京第十女子中學地處北京西城區。這個中學不是一個 “革命幹部子弟”很多的中學。比如,在初中三年級有八個班,“革命幹部子弟”單獨編班,隻是八個班中的一個,也就是說,隻有不到百分之十五的“革命幹部子弟”。在文革前,幹部子弟在學校受到優待,但是對他們在學習上和別的學生采用一樣的標準,教師們在理論上也認為要平等對待所有的學生。文革開始後,“革命幹部子弟”的地位變了。他們公然控訴學校領導給他們的特權不夠,他們自稱“自來紅”,把其他家庭出身的學生罵做“狗崽子”。這些“革命幹部子弟”是1966年8月暴力迫害的主導力量。
實際上,不但在女十中,在北京的其他中學,在1966年紅衛兵運動開始的時候,紅衛兵的負責人都是由該校的高幹子弟擔任的。這種新權力結構表明了紅衛兵運動在那一時期的性質。這些人也因此對這一時期的暴行負有責任。但是,在文革的下一個階段,他們中間的一部分人的身任高位的父親也受到迫害。有的人被從原來的大住宅裏趕出來,全家擠在又小又破的房子裏。他們曾經使用於教育工作者身上的殘酷迫害手段,有的也被使用到他們自己的身上。最後他們也變得痛恨文革。但是對他們自己在文革早期所作的暴行卻很少反省。沒有聽到有參與打死孫迪老師的紅衛兵做過悔罪或者自我檢討。
當年該校的一名“革命幹部子弟”學生說,“革命幹部子弟”紅衛兵在1966年的暴力行為,不但是文革影響的結果,也和他們從小所受的家庭教育有一定關係。因為“革命幹部”們一貫不講究親情而強調“革命”和“鬥爭”,他們的孩子們因此往往缺乏基本的人性教育而可能變得非常殘忍。這是一個相當認真的反省。但是,由於長期以來紅衛兵暴力的事實一直被隱瞞或者忽略,所以關於為什麽中學生會成為暴力迫害的興高采烈的執行者,還沒有得到深入的探討。
在1966年夏天,紅衛兵中間的骨幹分子,可以當“紅衛兵糾察隊”成員。 “紅衛兵糾察隊” 中最早成立也最有影響的是“首都紅衛兵西城區糾察隊”(簡稱“西糾”)。“西糾”在紅衛兵暴行中起了重要的領導作用。女十中紅衛兵是“西城區糾察隊”的發起者之一。這個學校初三年級有四個紅衛兵當上了“西城區糾察隊”的成員。其中之一曾經告訴她的同班同學說:她打人打得她自己“胳膊都抬不起來了”。
文革之後,有人問這個打人太多以致“胳膊都抬不起來了”的“紅衛兵西城區糾察隊”隊員,她怎麽能打人凶到這個程度。她回答了三條原因。第一,一開始也怕,後來認識到這是革命,需要有革命勇氣,就努力打。第二,“西糾”別的人都打得很凶,如果自己要在其中待下去,就得一樣打。第三,打人打上癮了。
打孫迪是大白天在操場當著很多人的麵打的。從這樣的時間和地點,也可以知道當時紅衛兵把這樣野蠻殘忍的行為當作“革命行動”,他們根本不以為需要隱瞞。行凶打人者是在後來才開始隱瞞這些事情的。
一位當時的學生說,雖然她沒有上過孫迪的課,但是在文革前見過他。在印象裏,是一個圓臉,中等身材,白麵書生模樣的人。
女十中是女校。學生都是女生。那裏的紅衛兵也都是女的。一群十多歲的女紅衛兵,把一個36歲的男老師,在操場上用棍棒和銅頭皮帶活活打死,這是怎樣的野蠻下流和殘忍!這樣說,並不意味著如果是男學生打死了老師就不是野蠻和下流。隻是由於在我們的文明中,女性通常被教育得比較溫和,所以,女中學生打死男老師,更加顯出了文革的野蠻程度對文明的背離程度。
即使在文革結束後,多少年來一直還有一些紅衛兵標榜他們當年的“理想主義”,卻從來不提這樣的暴行。掩蓋這樣醜惡的暴行,把這樣的紅衛兵的暴力行為稱之為“理想主義”,世界上還有更大更明顯的謊言嗎?還有人把文革時代稱之為“激情歲月”。殺人的狂熱是否可以稱之為“激情”呢?這是犯罪。
孫迪被害,在當時不是孤立事件,也不是偶發事故,不是例外事件,甚至也算不上極端事例。孫迪的死,隻是1966年北京紅衛兵的大量暴行中的一個事例。當時北京的街上常看到收屍體的卡車。女十中在大街邊上。一名當時女十中的學生說,西城區開始大規模抄家打人的第一天,傍晚的時候,她在學校門口看到一輛大卡車馳過,卡車上結結實實堆滿了屍體,可能有五六十具。後來,她又看到這樣的兩輛卡車,裝的都是紅衛兵在“破四舊”中被打死的北京居民。就在學校門口,她一個人總共看到了大約150具屍體。
不久以後,這個學生自己的母親,一個醫生,也在被“鬥爭”和關押後,跳樓自殺了。她得知母親的死訊,悲痛加上憤怒,滿頭黑發竟然全部脫落,一根都沒有剩下,此後幾十年也沒有再生長出來。
1968年開始的“清理階級隊伍運動”,是文革中另一個迫害高潮。在北京第十女子中學,有一名教員自殺。他姓夏,是高中的語文老師。當年的學生已經想不起來他的名字,隻記得他姓夏,個子很高,有一米八零的身高,是個老教師,文革前他上課很受學生歡迎。
在文革的前三年,北京第十女子中學有兩名教員被害死。一個被活活打死,一個自殺。該校的教師不到100人。而且,我們還未能了解哪些人被打傷打殘,更不要說人們遭受的心理上的重大創傷。
當年女十中的學生說,他們曾經聽說孫迪有妻子和一個孩子,但是不知道他們後來怎麽樣了。
文革時期女紅衛兵故事-2老舍自盡前後
我比較害怕和這樣一類人打交道。他們在1950-1960年出生,1966年他們是6-16歲,1976年他們是16-26歲,而現在是43-53歲。因為我認識的人中間,我覺得可是稱得上壞人或者卑鄙的人或者無恥的人的,絕大部分屬於這個年紀。
我認識個很多時間出生的人,大都其它人類極端憎惡和仇視,無法容忍別人的成功。他們沒有任何道德底線。他們特別喜歡睬著別人的肩膀往上爬。即便不能往上爬,能夠踩著別人的肩膀,也一樣是特別讓他們快樂的事情。他們不懂得尊重別人,在對別人的謾罵和侮辱當中能夠得到快樂。他們可以今天在你麵前不可一世,明天又跪在你的麵前做狗。而他們又幾乎整齊劃一的無知,知識的貧乏到了令人震驚的地步。無知又和他們極端的無能聯係在一起,使得他們似乎除了和其它人進行鬥爭而不能做任何事情。
這個時間出生的人,無論後來的經曆如何,無論一直呆在國內還是已經出國還是出完國以後又回來,都是一樣的形狀。
我不想評論文革對他們的影響,我隻是想知道,在下麵篇文章中的這些女紅衛兵,你們當時不掄起銅頭皮帶打人的話,你們會活不下去嗎? 一定不會。你們的生活不會又什麽改變。可是我清楚,你們還是會掄起銅頭皮帶打人。並不是文革迫使你們這樣做,而是你們的內心就是又這些邪惡的東西,文革讓這些邪惡得以釋放而已。下麵這篇文章提到"當年的小丫頭們有沒有良知,能否自己批判一下自己?"當然不會。不要說讓她們在其他人類麵前批評自己,我相信即使到現在,即使在她們的內心,她們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懺悔。
人應該寬容,但是麵對這樣的人,我會時刻提醒自己,千萬不要變成他們這樣的人類。同時,在可以遠離他們的時候,要盡量遠離他們。要小心他們,小心他們再次掄起銅頭皮帶打人。
[轉貼: 老舍自盡前後]
8月24日快到了,這是著名作家老舍先生投湖自盡的忌日,距今已經過去37年了。許多年青人不了解真相,甚至有人說:“老舍太想不開了”。為了使人了解這段曆史,我特寫此文,並以此來紀念我們敬愛的老舍先生!
1966年的“紅八月”,是紅衛兵運動最猖獗的時候。8月23日下午,從北京女八中來了兩卡車的女紅衛兵,把北京國子監(孔廟)圍得滿滿當當。這些16歲左右的女娃娃,身著綠軍裝,腰糸寬皮帶,個個象凶神惡煞。她們把破四舊抄來的戲劇道具、戲箱、戲衣,堆積在國子監的大院中,放火焚燒。把揪出來的北京市文化局長趙鼎新,著名作家老舍、肖軍、駱賓基、端木蕻良、楊沫,著名昆劇演員白芸生及著名的京劇四大名旦之一荀慧生(幸虧梅蘭芳.程硯秋早死了,尚小雲遠在山西,否則也在劫難逃)等30多人,掛上黑牌子,跪在火堆周圍用火烤,往他們頭上倒上墨汁,然後用銅頭皮帶劈頭蓋臉地狠命抽打。
肖軍會武術,在舊社會號稱“短刀一把,雙拳分廂,左來左擋,右來右捅”,曾把國民黨漢奸打得落花流水。現在大難臨頭,渾身武藝也施展不開,被這些16歲的頭上紮兩把小刷子的女紅衛兵幾下子就打趴在地,幾次站起來,幾次又被打趴下。問他服不服?肖軍仍堅決地說:“服打不服罪!”67歲的老舍被這些16歲的女紅衛兵狠命地抽打,不一會兒就被打得頭破血流。X老師(我的朋友,現年80歲,仍健在)一再勸阻,說這樣會把人打死的。這些女紅衛兵柳眉倒豎,杏眼園睜,說:“打死活該!”晚上,老舍等人又被帶到市文聯大院內,有個女作家落井下石地向女紅衛兵揭發說:“老舍在國外拿美金。”老舍說:“那是解放前,我靠稿費過日子。”女紅衛兵們聽了大怒,說:“在國外拿美金,不是裏通外國,也是曆史反革命。”她們不由分說,拿起一塊寫有“反革命”的大牌子,用牌子上吊著的細鐵絲往老人的頭上套。牌子太大,鐵絲勒在耳朵上。老舍使勁掙紮,用雙手往上托,連手帶牌子碰著了麵前女紅衛兵的臉。“老舍打紅衛兵,他是反革命!”隨著這個女孩的一聲尖叫,一群女紅衛兵圍了上來,皮帶如雨點般抽打這位67歲的老人。老舍被打得縮成一團,蹲在地上。第二天,8月24日深夜,老舍跳太平湖自盡了。這就是震驚中外的“八.二三事件”!
現在的人不了解當時的殘酷,說老舍不自盡可能會給出路。其實不然。我所見的批鬥對象,都是被往死裏整。我的的鄰居 ―― 一位70多歲的老太太,被紅衛兵打得遍體鱗傷。他們臨走時,又把老太太渾身抹上鹽麵,關在屋子裏,外麵貼上封條。老太太從窗戶伸出手,讓人們給碗水喝,誰也不敢給。老太太每天喝自己撒的尿,一連七天也沒人給揭封。老太太徹底絕望了,解下腰帶,上吊自盡。
老舍先生去世已經37年了。那些當年的女紅衛兵也是53歲左右的中年婦女。我想看看這些當年的小丫頭們有沒有良知,能否自己批判一下自己?可惜,等到今天,一個也沒有。
巴金老人呼籲建一座“文革紀念館”,一直沒有結果。而我們這代經曆過“文革”的老人,都有許多“文革”時的故事,有的還是親身經曆。如我的同事,至今還保留著一大包傷痂(即自己被打傷後,結的疤)。我們單位還有一位老師父,在班上被紅衛兵活活地打死了……隨著時過境遷,人們都不知道“文革”是怎麽回事了。我多麽希望“文革博物館”早日建成啊!曆史是不應該忘記的。
文革時期女紅衛兵故事-3北京27中四閻王
文革時期女紅衛兵故事-3北京27中四閻王
無名氏,女,15歲,北京第27中學初中二年級學生,1966年8月被該校紅衛兵打死。
北京第27中學位於北京市中心,離王府井百貨大樓和東安市場很近。1949年以前名叫“孔德中學”。孔德是法國哲學家的名字。這個中學原來是中法大學的附中。所以用法國人的名字命名。
這個女學生是在1966年8月下旬被打死的。是在8月18日以後的一天,離8月18日不會隔多久。8月18日毛澤東在天安門廣場接見了一百萬紅衛兵。這個日子那時的中學生都記得。第27中的學生說,在8月18日以前,校園裏還沒有大規模的暴力行為,雖然也“鬥爭”老師和“家庭出身不好”的學生。在第27中,打人的風潮是在紅衛兵去天安門廣場見到毛澤東以後興起的。
這個女學生是第27中學校園裏一個被打死的人。當時,第27中的紅衛兵不但打學校裏的老師和學生,還把學校附近的居民拉進來,說是“逃亡地主”“富農份子”等等,在校園裏打。打死了,用草席卷一卷就拉走了。別的學校也在這樣打人。滿城都一樣。人們看得多了,不再覺得觸目驚心,也不記得第27中校園裏打死了多少人。但是第一個被打死在校園裏的人,而且是本校的學生,當年的學生記得這件事。
第27中學當年的學生說,記得被打死的學生是一個挺老實的女生,不是出風頭的人。據說是“家庭出身不好”,當時到處貼著一副對聯“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那些出身在所謂“壞家庭”的學生,隨時可能被他們的當了紅衛兵的同學侮辱和毆打,全憑那些紅衛兵高興不高興那樣作。
也有人聽說,這個女學生被打死,是因為在什麽地方席地而坐開會的時候(那時候常常開會),她把那時人人隨身攜帶的紅色塑料封皮的《毛主席語錄》本,坐在屁股底下。紅衛兵指此為大罪,就把她打死。
一位目擊者說,那天上午,他聽到在初二的一間教室裏正在打人。教室裏傳出紅衛兵大聲的叱罵和被打者的慘叫。是一間平房教室,是初二的教室。當時這個學校男女分班。那是一個女生班的教室。他在窗外,看到這個女學生的衣服已經被打得破破爛爛的了。
打了一陣,這個女學生被拉到院子裏。紅衛兵罰她在院子裏掃地。在院子裏,她掃地的時候,繼續被打。這時大約是吃午飯的時候。
後來,這個女學生被打昏過去,倒在地上,失去知覺。紅衛兵說她是“裝死”。說要試試她是否真死。他們把一塊玻璃砸碎,拿起碎玻璃往她的眼睛裏揉。眼睛流出血來。她醒過來。
她滿臉渾身都是血。紅衛兵用盆端來水澆她。他們先澆了腳,又澆頭。血水流了一地。
她是在傍晚時死亡的。她死於長時間的毆打和折磨。
當時第27中的紅衛兵中,四個女紅衛兵,被叫作“四閻王”。因為她們打人特別凶惡殘忍,所以得到這樣的外號。她們都是所謂“革命幹部子弟”。這樣的家庭出身的學生,是當時北京紅衛兵的主力。他們打人甚至打死人,沒有任何顧忌,因為他們得到毛澤東和其他文革領導人的熱情支持。“四閻王”是初中一年級學生,當時14歲。這個女學生也不是唯一的“四閻王”在1966年夏天打死的人。
據曾經和“四閻王”在小學裏同學的人說,記得她們在小學裏好象還是有點害羞的小女孩,怎麽進了中學一年,文革開始,她們就變成了虐待狂和殺人狂。是她們本性中就有這樣的種子,還是紅衛兵運動把她們改變成這樣?
從早上打到傍晚,很多人來打這個女學生,打得時間最長也打得最凶的,是“四閻王”。她們用銅頭軍用皮帶抽她。
在打她的過程中,紅衛兵的銅頭皮帶都打碎了一個。有人聽到打人的紅衛兵在喊,要叫她家的人賠皮帶。
傍晚時分,她被打死了。她的屍體被用草席子卷起來,拉走燒掉了。她是初二的學生,她的年齡應為15歲左右。
第二天上午,學生到學校來,看到院子裏亂七八糟。紅衛兵端水來衝掉她身上的鮮血的臉盆仍然丟在地上。地上飛著一些破紙片,紙片上都有血跡。地上還有一片片的碎玻璃,是昨天用來揉進她的眼睛試其死活的。
在1966年夏天,在北京第27中學,還有一個女老師,是個班主任,被毒打,被關起來。她用自己的眼鏡片割開動脈血管自殺。
有被訪者在2000年見到“四閻王”中的人。沒有聽到她們講她們曾經打死過人,也沒有聽到她們為此懺悔。那些被她們打死的人,特別是和她們年齡相仿的初二的那個女學生,是應該和她們一樣活到今天的,是應該有她的生活和理想的。可是她在34年前就被打死了。
我不同意你的意見,不是年紀問題,那些人從他們年輕時就壞,他們中就包括我自己的親人,親人給你的傷害,是最令人傷心的,傷口抹不平,給我的成長帶來了普通人想象不到的困擾和磨難。
現在的80後、90後,缺點跟上輩人不一樣,他們自私、自大,而且很功利,每一代人都有不同的特點。
不是這些人更壞, 而是年歲大些更加"老奸巨滑"些.
最先開始打人,最凶最狠的,都是紅二代,官二代。
那個宋彬彬是開國元老宋任窮的女兒,後來當中顧委副主任。參與打死校長卞耕芸的有宋公主,鄧公主,劉公主等。
“我的爸爸是李剛”就是這種人。
現在做高官,發大財的人有很多是當年的紅衛兵。你可能有點幼稚,要徹底正視這段曆史是不可能的。正像不可能徹底正視反右派,土改,鎮壓反革命,公私合營曆史一樣。
但是不能說那個年代出生的人都這樣,要知道很多人是被迫害的。
他的被打不是在公眾之下,是在被關押的屋裏。執手人是他自己班學生,他任那個班的班主任。
這是五毛黨的情結。
荒誕與冷漠,殘酷與獸性,人性中所有的醜惡被演繹到極致。
而之後,中華幾千年的傳統品德也被革命得消失殆盡。
“知恥而後勇”,至今卻沒有任何文藝作品或個人傳記敢於正視這段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