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愛情 01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當年也曾為這首詞傷感不已，現在回想起來實在可笑，真是有些“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味道。對愛情還是懵懵懂懂的我倒是真的相信一見鍾情，相信屬於自己的那個人終究會在某個時候、某個地方忽然出現。

 

第一次遇到她是在學校組織的一次旅行中。我上的是大學專門為國際留學生組織的學期前的英語課程，大概一共有４、５０個學生。由於采取小班授課，加上我住在homestay，所以認識的也就是那幾個人。學期中段的時候，學校組織我們到Leeds Castle去參觀，直到那時才知道有那麽多象我一樣的學生。在旅遊大巴上，坐在我前排的兩個都是中國人，其中一個女孩兒的話引起了我的注意。原來她講的是一個有點黃的IQ題，我以前聽過，一時嘴快就把答案說了出來。當時我還挺老古董，覺得一個女孩兒好像不應該大庭廣眾之下說這樣的東西。反正人家也沒主動和我搭訕，我也就懶得去搭理了。在參觀的過程中，也還碰到她幾次，總之我的感覺就是兩個字“輕浮”。在我所受的傳統教育熏陶下加上70後那一代人還相對保守，我認為女孩子都應該是矜持和端莊的。

 

    誰知道其後的重新分班將我們兩個拉近了一步。我總是喜歡坐在麵朝窗戶靠近門口的一側，而她多數是坐在我的斜對麵。雖然君子應該在美女麵前目不斜視，但由於我一個俗人做不成真君子也不願做偽君子，所以難免不時朝對麵望過去。雖然嚴格的說她不能算是美女，但是卻有不同於旁人的氣質。經受不住學校熱鬧氣氛的誘惑，在一位和藹可親的英國老太太家住了一個月後，我搬進了學生宿舍，也進入了留學生的圈子。通過旁人的議論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關於她的事。

 

    不記得從何時開始，我就產生了這樣的愛情觀：愛情是偉大的、執著的、專一的、排他的，換句話說就是愛情是自私的，並且在挺長一段時間裏麵我也以此為準則對待著我的愛情。經曆了痛苦之後，我好像突然明白了，愛到至深之處應該是無私的、寬容的。真正愛一個人應該是以對方的快樂為自己的快樂、對方的幸福為自己的幸福，即使是獨自承受分手的痛苦。直到真正能夠灑脫和平和麵對。不敢說我真正達到了這個境界，但是明白了這個道理，也算是過去多年的情感之路留給自己的一份財富吧。

 

中國留學生主要有三類：一是較為年長出來進修的，二是中斷國內大學本科到國外繼續攻讀學士學位或者本科畢業直接來讀研究生的，三是十幾歲出來讀大學預科的。其中第二類是中國學生的主流，這一類學生既沒有象前者的圓滑世故，也沒有後者的慢不輕心，有的隻是書生之氣，我也是其中一員。直到我工作幾年後辭職的時候，還有人說我身上還是一股書生氣，那時後話了。

 

    她年齡不大隻有18歲（那時後來在一起之後才知道的），但是卻沒有那個年齡的學生所常見的嬌驕之氣，更多是天真之中透著老成，柔弱之中透著剛強，純潔之中透著狡詰，喜歡和“進修派”混在一起，所以後來我說她是天使與魔鬼的合體。

 

    雖然在一個班裏，由於先前的成見和我對女孩子的笨拙，我們之間並沒有過多的接觸，有的隻是課堂上不經意間你來我往的眼光。她時常能給我帶來驚奇，課堂上的不認真與老師經常針對性的提問，極弱的英語閱讀、寫作能力與流利地道的口語。

 

    還是普通的一天，象往常一樣，放學之後我第一個走出教室，忽然聽到後麵有人叫我的名字。回頭一看，大家都愣住了，原來她連續叫了我三次，直到最後一次極高的音量之下才叫住了我，也驚動了其他人。後來她還曾經氣急敗壞的提起過此事，說我下課之後真是形如風，忽悠一下就不見人了，叫也不理。

 

    我雖然有些古板，但也不是板磚一塊，有女孩子主動和我說話，我也來者不拒。具體我們聊了什麽已經記不得了，隻記得在結尾時她叫我有空去她那裏玩。我又被他驚奇了一把，閨房豈是男生隨便去的地方，再說了又有什麽好玩的呢，真是奇怪。之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慢慢多了一些，我也從其他留學生那裏聽到傳言說“這個小妹妹愛上我了”。我隻是一笑置之，但是心裏卻在納悶的同時有些東西好像也在慢慢的生長。

 

    如今而立之年已過，不再是當年那個毛頭小子，經曆了感情的欺騙、決裂，已經不再相信什麽一見鍾情的童話了，但是我仍然相信在芸芸眾生之中兩個人能夠相遇、相識是上天的安排。

 

直到現在，我也沒有搞清楚我但是為什麽會義無反顧的愛上了她。 

 

    英語課程進行到了後期，課程以寫project以及在同學麵前當眾present為主。由於她的閱讀和寫作實在是不敢恭維，於是她常常向我請教。那時一個晚上，好像是離一個project的due day不遠了，她跑到了我的房間。開始時還是我說她寫，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我來幫她寫，不過這樣還倒輕鬆。她瞌睡連連，說要到我的床上躺一會兒，然後就大大方方的躺了上去。等我寫的差不多了，才發現這家夥已經睡著了。我試著叫了幾聲，看來她還睡得挺踏實。夜越來越深了，我也開始有些困了。但是心裏麵確實七上八下，她到底是什麽意思呢？難道是主動送上門來？在屋裏轉悠了半天，終於下定主意，既然你不走、叫也叫不醒，那我可不客氣了，我也要睡覺了。於是我慢慢的躺倒床上，盡量不碰著她。心裏麵怦怦直跳。誰知就在這時，她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說了聲“我要睡覺了”竟然揚長而去。依稀記得那一晚我知道天快亮才睡著。

 

當我們在一起之後，我曾經問過她“你跑到一個不太熟悉的男生房間倒頭就睡，不怕吃虧啊？”她說“你以為我那麽傻啊，我就是以為你是一個好人，放心你不會對我怎麽樣才那樣的。”當時我聽了，心裏還挺美滋滋的。一直以來我都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那樣做，甚至覺得她很天真、可愛。現在才隱約的明白了，也許她就是喜歡將男人玩弄於手掌之上。這麽說並不是一種貶義，而是說她在一個完全不同的環境中長大，耳濡目染，那已經是她性格中的一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