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武閑談
甲城老武即老武，改名後更具唯一性。談田園生活，評曆史，談時事, 遊四方！
甲城老武
2004年初前剛搬進房子時，房子的右側是一片樹林（圖一），不但樹木茂密，而且還有很多參天大樹。 這些樹要是放在中國， 那就值錢了，至少能賣出幾萬元人民幣。 可是，這裏是美國， 勞動力成本很高；而且成品的木料都是進口的，沒有人像在中國那樣能小打小鬧地做個生意。 院子裏的大樹非但沒有價值而且成了負擔，想要把伐掉它們還得花不少錢。家周圍的樹多了並不是件好事：夏天雖然能遮點陽光，但大多數時間院子裏陰森森的；草地上盡是苔蘚，而且還招蚊子和野獸。更使人煩惱的是，每逢秋冬交替的時候，草地上掉下了無數的樹葉。如果不及時把它們收起來，就會被大雪埋在在地裏， 來年春天的工作量就更大了，可以說沒有那個房主把收樹葉當成樂趣。我買房子的主要目的除了能住以外，還要滿足我的閑情雅致，即能栽花種菜，種果樹和在池塘裏養魚。但這種夢幻房受許多因素的限製，不是輕易就能買到的，在有限的經濟實力下，隻好買一個能夠適合居住的，其他的隻能以後慢慢地實現了。 住進新家後，經過五年的不懈努力，這些夢想基本上都實現了，如今從衛星上看去，我家的院子裏有整整齊齊的菜園和果園(圖二)。應該指出的是，在我居住的地區，樹木覆蓋麵積大， 我伐掉側院和前院的樹木後，後院還有不少樹； 此外我前院的大樹被伐掉後，規劃了果園，種上了果樹，所以有伐木與栽樹的平衡。此外，本文旨在總結自己伐樹造田的過程，供有誌者參考； 至於值不值得，是毀壞了還是美化了家園，各人口味不同，讀者自己評判。
圖一 陳舊的微軟地圖還是至少五年前我搬進去之前拍的，微軟真能留住曆史
圖二 Google 能跟上時代的潮流，伐掉樹木後的院子
圖三 今日的院子右側，由近及遠為羽毛球場，菜園和果園
當然，今天的院子不是在一天或一年幹成的，而是經過了幾個大的階段分步完成的。下麵簡要回顧各階段的工程。
剛搬進去的第一個春天（2004年），冰雪尚未完全消融。趁著樹木還沒發芽，我家已經開始了轟轟烈烈的伐樹運動。此次行動的主要目的的是清除樹林裏的灌木和能用斧頭和手鋸伐倒的樹木。 經過幾個周末，院子右側的樹林隻剩下幾十顆大樹，陽光終於可以透過來了。
在這個階段， 我們在房子周圍的草坪裏開出了幾塊地。加上以前房主在屋後的幾小塊地，我們終於可以“當農民”了。
到了第二年夏天（2005年），我家右邊的鄰居找人砍掉了他家院子裏的幾顆大樹，清除了陽光照射我家院子右翼的障礙，隨即就有更多的陽光照進我的院子。受此鼓舞， 我們也決定清除院子右側的大樹。我們打算自己先鋸掉能對付的樹， 餘下的自己動不了的再找專業人員來伐。這年秋天， 我們在用壞了三個鏈鋸後，伐倒了所有自己能夠伐的樹木，它們的直徑不超過兩尺。 院子裏剩下的十七棵大樹，沒有機械化設備也無法自己動手，隻能靠伐木公司來收拾（圖四， 圖五），這些樹終於在2006年早春被一家伐木公司徹底消滅。
圖四 院子右前方的橡子樹和鬆樹，高大而粗壯
圖五 院子的右側高大的鬆樹和橡子樹，自己砍到還沒有來得及清理的樹杆還躺在地上
第三階段 初步開地與刨樹根
樹林雖然沒有了，但空出來的地基本上沒有用。這裏有三個問題需要解決： 第一，刨除樹根；第二， 清除野草和野藤，開墾荒地； 第三，需要買表層土鋪在新開出的地裏。
在找人伐最後一批大樹前聽一位老太太說她家女婿曾租過一個機器把地裏的樹根輕而易舉地刨了，我們受到鼓舞後就決定自己來做這件事。 後來操作的時候才發現事情並非沒麽容易，我們去五金店出租刨根的機器，人家要求我們自己要先把樹根周圍的土刨開才能使用機器，以免石子毀了機器的刀片；而且他的機器根本刨不了直徑在兩尺以上的樹根。後來想了想，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用鐵鎬和斧頭慢慢地把能刨的樹根全刨了，餘下的大樹根留在地裏也可以作為自然景觀。這樣決定後，我慢慢地刨，其本上在每天傍晚和周末幹活，用平均兩天一個的速度刨出了二十多個樹根（圖六）。
圖六 自己手工刨除來的樹根
刨完了樹根，地就可以連成小片了，這時就需要變荒地為可耕的土地了。開荒這一工作遠比挖樹根來的輕鬆，無非是把野草野藤挖掉，把地翻一遍。 這項工作幾個傍晚就搞定了， 原來的荒林已有一塊塊的地可以種蔬菜和瓜果了（圖七）。
圖七 二零零六年夏 毀林後初次開出來的地 中前方綠油油的一片為野草， 地裏的樹樁有待於清除
新英格蘭地區土地很平脊，地上除了石頭就是黃砂，很少有營養土。 因此，開出來的地裏莊稼長的很差，這就需要購買表層土鋪在新開墾的土地上。二零零六年秋， 我訂購了二十方土，人家用大卡車運來，就堆在我家門前的公裏邊。要把二十方土用小推車一車車運到地裏再撒好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土很重，推起來胳膊和腰都要用力，幾個回合下來汗流浹背。 把這些土處理完後，我的小推車軲轆的結合部也壞了，小推車也基本上報廢了。
經過上述這些舉措，到了二零零七年，我的菜園已初具規模。地上的莊稼鬱鬱蔥蔥，長勢喜人（圖八），多年的努力終於開始有了回報。 當然， 剛來時從草坪裏搶出來的地已沒有必要再種菜了，我們還需要“退耕還草”，這對我們自然是小事一樁。
圖八 二零零七年夏 初具規模的菜園
最後一戰 “平定天下”
開墾菜園的事業雖然大功告成，但也有不盡人意的地方。最主要的是原先當作藝術品留下來的大樹樁不但沒有起到美化環境的作用，還成了我的心頭之患。 它們首先影響菜園的布局，使整塊地四分五裂，不能連成一片（圖九）。另外，由於大樹樁無法有效地使用，那裏野草叢生，無法機械化清除。由於它們的存在，無論是菜園還是果園都無法合理地規劃。我們曾嚐試過租機器自己來清除樹根。二零零七年秋，我們花了兩百美元（包括稅錢和運輸費）從Tailor 出租公司租來了一台樹根研磨機。夫妻兩輪番上陣，起早貪黑地幹了一天，累的腰酸背痛， 才勉強磨掉了三個數根，還有十七個樹根有待清除。 二零零八年深秋，我們最後痛下決心，找到了上次從那裏買土的那家公司，花錢請人家把樹根全刨了， 並順帶把後邊的地推平， 順便又從他那裏買來了二十方土，暫時就堆在我前先前種菜的地方。挖推兩用的機器在我院裏轟鳴地幹了兩個大半天，把大樹根全部刨了出來，堆在了後院的樹林裏。 規劃中的羽毛球場雖然沒有意想中的那麽平， 但畢竟有了雛形。
圖九 大樹樁將土地瓜分得支離破碎，既不雅觀也不經濟
轉眼寒冬來了，野外被冰雪凍住了，無法施工。 來年春天我急需要幹的事有三件：手工抬平羽毛球場， 重新平整好菜園並把土鋪上，重新規劃果園裏的果樹。抬平羽毛球場是件最大的工程，需要把高處的土一車車運到低處，還要挖掉一部分現有的草坪，使它們之間平穩地過渡。隻有先完成了這一步，才能隨後把土推過來撒上一層後再種草，餘下的土分配到菜園裏。球場完成後，我們開始整理菜園，將菜園分成幾個台階，每個台階基本上都是抬平後再鋪上營養土。初夏， 我又完成了菜園的噴灌係統。 這樣，不用出去曬太陽和喂蚊子就可以自動澆地了。
回首二零零九年春天， 是一個忙碌的季節， 我們幾乎所有的傍晚和周末都花在了屋子外的院子上了。不過這種付出也是很值得，因為有那麽大的地隨便我們種； 還有地裏的花和收獲的果實會給我們帶來無窮的快樂。畢竟，一切已經完成，以後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勞師動眾； 隻要專心種地就行了。
回首往事， 不禁感康萬千，如果當初搬進來的時候就把樹林全部清了，將樹根全部刨掉，無論花的時間和金錢都比分階段完成來的低；而且早完成就能早享用，不至於這樣五年以後才徹底搞定。不過， 人非聖賢，一開始的時候往往看不遠； 即使看的遠也沒有那麽大的魄力舍得下大本錢， 隻能是走一步，瞧一步。這種感歎，也隻能留給別人借鑒；但也難保證他們不重複本人走的彎路。不過， 生命在於運動， 人生在於折騰，正是這種折騰才使得生命顯得更有意。
原文曾以老武之名於 2009-08-01 在文學城博客裏首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