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懷想

看到北京的一些照片，不禁想起那個風花雪月的年紀。那個自以為是個大人的男孩騎著破車，帶我走遍了北京的風景區。那張在景山上裙裾飄飄的照片那時被女同學們傳看著讚賞著。那張年輕到稚氣的臉在陽光下如此清朗沒有一絲生活磨難的痕跡。那時的心也總是飄飄忽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不懂自己亦不懂珍惜。和一個各方麵都出色的男孩在一起，不因為愛，那時還不懂得愛，多為了少女心中那一份虛榮。 多年過去了。現在知道愛和虛榮最沒關係。那份少年才有的純真才是不可再求的珍貴。從小就知道那男孩的名字，因為他的出色學業。後來知道他也知道我，天天放學的路上他要從我家門前過。原來我們是鄰裏。今夏回老家，我們長大的胡同都不見蹤影。過去更成了一個夢了。 我的孩子已經快是我最早聽到那男孩名字的年紀了。知道他早又結了婚，有了小孩。我想象偶然再見的場麵，或許在某個機場？我們一定會很平靜，讓孩子叫我們彼此“叔叔阿姨”，然後各自走向各自的旅途。人生竟是這般的如夢，想想本來我們會有一兩個叫我們爸爸媽媽的孩子的。還記得他那時總開玩笑說不知我這個小孩做媽媽個什麽樣。在他眼裏我永遠是個不懂事的什麽也不會的小孩子。他不知道也想象不出，分手多年，我已成了個能幹的媽媽了。 一個小學同學近來和我聯係上了，他好像也因為對過去的難以忘懷而想和我展開一場蝶戀花。我懂他的經千山萬水卻回首起點是對自己人生經曆的懷想。而他不懂一個已經曆了情天恨海的人一如再生的出火鳳凰，不會再惑於一朝的情情我我了。過去在我心裏是如夢的故事，是我人生軌跡的曆痕，卻也是不再重複的昨天。因為愛，所以記得。因為愛，所以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