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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續 2

(2010-01-03 02:47:54) 下一個

周一早上一睜眼,就看見8826支個下巴正在看著我,柔弱無骨的身子緊纏著。

我不走了就住你這兒啦。8826蠻橫地說。

啊?!我嚇了一跳。

幹嘛嚇成那樣?又不會賴上你。8826用眼白斜著我吃吃地笑著。

心神不寧地開到單位,不知是應該高興還是歎氣,看來單身的日子過得太久了。

一上午8826給我打了9個電話,連她要不要把頭盤起來都要和我嘮叨半天,整個上午我基本上都躲在會議室裏和她說著毫無智商的話。晚上下班時,第一次想盡快回到我那亂七八糟的家。就遠遠地看到我的家裏亮著燈,柔柔地暖暖地。好久沒有家的感覺了,以前沒有,現在每次出差我都會茫然地坐在機場好久,努力地想著自己的家在哪裏,記憶裏酒店好像永遠比我毫無生氣的家更親切。

家的感覺讓我有些眩暈,我攥著一大束玫瑰推開了門,沒等8826反應過來就緊緊地抱住了她,8826開始還嘟嘟囔囔的說著,後來好像感覺到了什麽,把頭埋在我的胸口,兩顆心交相呼應,咚咚地跳著。

家裏被8826收拾地幹幹淨淨,讓人不忍下腳,令我吃驚的是8826居然準備了一桌子的飯菜,紅紅綠綠的煞是誘人,廚房裏也堆滿了她買的鍋碗瓢盆瓶瓶罐罐,後來知道8826下午打了車去很遠的一個中國超市一頓瘋狂掃貨,然後把我的廚房變成了一個小雜貨鋪。每吃幾口我就把8826捧過來稀罕幾下,8826清澈柔順的目光全無半點瘋癲。

幸福的日子就這麽突然地開始了。很明顯我們倆都顯得有些措手不及,但都努力把自己最好的一麵展示給對方,活在一種並不真實的幸福裏,就像倆個人辛勤的澆灌一朵花,都極力去回避那朵花是塑料花的可能性。

8826停止了她對自己的嘮叨,開始對我的以前感興趣起來,直到我都講了我記事起第一次尿床的圖案形狀她還不滿足,我知道她最想知道的是什麽。果然,她又忍不住了。

她很漂亮。8826蜷在我懷裏說。

誰?我知道又來了。

我偷看了你的照片,有她的合影,我知道是她。8826靜靜地說,身體變得很涼。

… …不知為什麽,我就突然懷念起一個人的生活了。

為什麽不能說說呀?都告訴你我的一切了。8826語氣變得沮喪起來。

不想說,別問了。我輕輕卻堅定地回答。

那一夜8826心事重重,一指頭都不讓我碰她,我也索然無味興趣皆無。

甜蜜的日子過得很快,漸漸地有些哭笑不得:8826依舊每天給我打N個電話,沒完沒了,出去時女的要是不經意多看了我幾眼8826就會十分惱火,恨不得在我身邊撒一圈尿才安心,晚上一定要鑽我懷裏睡才行,還必須講故事。8826執著地打探著我失敗的婚姻,每每無果,每當這時我們就都很煩。8826每天在家大概很悶,每天一下班就緊緊的粘著我,不讓我有一絲空閑,連睡覺都纏著我,她睡的很輕,我半夜上廁所她就瞪著大眼睛等我,弄得我身心俱疲。

有時我半夜醒來,發現8826仰著頭目光灸灸地看著我,嚇個半死。

我十分精確地理解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定義,但是那天下午還是沒有忍住。8826照舊往我單位打著電話起著膩,說著說著就又轉向那些我不願提及的事,那些天我也許有點被纏瘋了,竟脫口說出我上班呢你煩不煩哪。8826一下午再沒打來。我心神不寧地坐在辦公室,大腦一片空白。

下班回到家裏,8826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旁邊是她收拾好的旅行箱。

我要回去了。她低聲說。

下午怨我,別生氣。我大腦還是空白一片。

沒生氣,我也快開課了。8826撇撇嘴角擠出了一絲笑容。

8826最後收拾了我的房間,把沙發挪到了我原來的位置,一切恍如夢境。

我緊緊地抱著8826,第一次感到撕心裂肺的痛,那痛來自心底,是那樣無法躲避。8826任由我抱著,一雙眼睛不停地看著四周的一切,仿佛嫌自己打掃的不夠幹淨。

回去的路上8826沒有說一句話,黑黑的眼睛仿佛融化了黑夜。

我木然的停下車幫她拿著旅行箱,8826一直拿她那雙黑黑的眼睛看著我,突然跑過來拚命的抱著我,力氣大的嚇人。我也緊緊地抱著她,一股徹骨的寒冷遍布全身。

就這樣,8826又一次從我的生活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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