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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啊,上海!我生長的地方,爸爸,媽媽不在了,上海沒了親人,變得那麽冰冷遙遠。一切來的那麽突然,與我們小時候的家鄉天壤之別!家被人搶占了,媽媽被阿無害了,豐子胡參與搶遺產,事端變得更加錯綜複雜。他躲在暗處謀劃萬全,我們全家被蒙在鼓裏,一次次被騙,媽媽的骨灰究竟要葬在哪裏?媽媽的遺願究竟是什麽?律師逼迫我們簽字放棄遺產訴訟,阿無和豐子胡已經逃之夭夭,我們姐妹各自回到美國。
我第一次看到了媽媽寫的遺囑,打字體寫著:所有遺產由四個女兒平均分配。在空白之處,還特地親筆添加了幾個字,要分給我一些,感謝我給她的幫助。我看著媽媽親筆的字跡,不知道要說什麽。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媽媽是那麽特別的愛我!懂我!可是我卻沒有保護好她。我無言,無淚,隻有後悔!
以前每次媽媽遇到危機,總是我衝在最前麵。媽媽丟了錢包,我把自己的工資全給了她;媽媽被戴欺負,我極力抗爭不顧一切地保護她;媽媽住院開刀,我在醫院陪夜;我出國後,媽媽搬進我的房子裏好幾年……。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而媽媽卻記在心裏,她認為我做的最多,最真,她寫在了遺囑裏!所有的人都看到,隻有我一個人沒有看過。媽媽幾次電話裏告訴我,她已經寫了遺囑,還說“不會忘記你的!我心裏很清楚的。”。 我從來沒有要求看看她寫的什麽,那是媽媽的隱私,我們無權過問。
阿無卻早就騙到手,把它藏起來說:“千萬不能給老三看到!”。她和豐子胡一起騙取樂媽媽的密碼存折身份證,說是“替媽媽保管遺產”,控製了媽媽的所有開銷。已至媽媽沒錢請護工而摔倒在醫院,我心裏是痛恨她們的!
無論如何。我們姐妹還是要商量媽媽下葬的事情,阿無說媽媽的骨灰已經被帶到洛杉磯,她在玫瑰崗買了一塊墓地。她告訴老大千萬不要讓我知道,下葬以後再告我。在洛杉磯媽媽有兩個女兒啊!她憑什麽不讓我知道!不讓我參加媽媽的葬禮?她和豐子胡為什麽不敢見我?我們同住在一個城市裏,他們躲在哪裏我完全不知。這不是媽媽想要看到的!
我打電話給阿無,她不接,給她發郵件,她不回。她的丈夫也不知道她住在哪裏,隻知道她和豐子胡住在一起。豐媽媽在鐵路小學食堂工作,據她說豐爸是抗戰英雄,一個人殺親手死了三百個日本鬼子,文革豐媽當上學校革委會主任,率領外地大串聯來的紅衛兵天天在食堂鬥爭老師,學校停課鬧革命。
我以為豐子胡是被阿無騙了,他不知道阿無風流,還撒謊成性,他把阿無當作新發現的純潔的“白雪公主”,他為自己遇上了中國名人,女飛行員而榮耀,拋棄自己的兩個未成年女兒和20年的妻子,義無反顧地跟阿無躲起來,還絞盡腦汁協助阿無搶走母親300萬遺產。
我給豐子胡發了郵件,希望他能幫助阿無回心轉意,姐妹們共同完成媽媽最後的遺願。我發的第一份郵件,就得到了豐子胡的回複,是殺氣騰騰的英文版:“你不準用任何方式聯絡我!否則我就要用美國法律保護。”
我們就這樣溝通了三個郵件來回。意外又發生了:媽媽的在遺產案還訴訟,我一分錢也沒有拿過,姐妹們還沒交涉,我卻成了豐子胡的被告。
天上掉下個訴訟狀
在安大略的一個小房子裏,我和女兒平平安安地生活了3年。女兒找到工作比較遠,家裏平時就我一個人住。和往日一樣,下班回家,準備給門前那一小片自留地上的玫瑰澆點水再進屋。車開剛轉進車庫,就見一輛白色的小車緊跟進來,“嘎——”一聲逼在我的Camry後停下,裏麵鑽出一個禿頂白人老頭,兩團銀色的卷發掛在光腦殼的兩邊 ,厚厚的玻璃眼鏡架在鼻梁上,有點愛因斯坦的味道。“你是瀟瀟?”
我納悶地望著他,心裏有點緊張,這陌生的男人為什麽跟著我進來?他要幹什麽?
“我來送法庭文件。”老頭拿著一堆紙,走上來。
我一看文件:豐子胡?這是阿無新換的男友,據說是個醫生。我在兩年前見過他,是請家人一起吃飯,他坐陪。兩年沒有見麵了,隻聽說他離家和阿無同居,他怎麽告我?
哦,前幾天因為阿無搶遺產和母親下葬的事,我給豐子胡打過電話,可是他沒有接,一句話也沒有講上。憑什麽來告我呢?這樣的家醜,怎麽弄到法庭上去,難道阿無真的不怕丟臉嗎?為了“家醜不可外揚”我們替阿無的偷盜遺產的罪惡,被著沉重的“家醜黑鍋”,一直沒有起訴,因為媽媽不想見到我們姐妹在法庭相逢。現在阿無的“假丈夫”,卻把我們的“家醜”先弄上美國法庭,我們家的“家醜”本來隻是中文版的,現在飄洋過海還要翻成英文版。
盡管在美國上過好多次法庭,也從來沒有輸過,但上法庭對我來說總是有壓力的,因為我的英語不夠法庭辯論。望著那厚厚一疊法庭文件,猶如當頭一棒!這也許就是豐子胡需要的效果,他這第一步是絕對成功的。
當我轉身一看,那愛因斯坦老人和那白色的小車已經無影無蹤,隻留下那堆厚厚的蓋著法庭圖章的文件,擋著我進家門。
天色漸漸全黑,玫瑰花忘了澆水,我的小鳥兒們在“嘰嘰喳喳”待食。我饑腸轆轆,無心做事,燈也沒開,坐在沙發上捧著那14張紙的法庭文件,心情沉重。媽媽不幸去世的傷痛還沒有撫平,卻又要麵對那陌生的法庭,和一群語言不通的陌生人,我這膽卻登場的中國女人,被久經沙場的UCLA男醫生控告“騷擾”,這雙重打擊讓人精神即將崩潰。
豐子胡,我一生中隻見過一次麵。那是兩年前,在羅蘭崗的中餐館,我請家人和他一起吃飯。這第二次見麵竟是在法庭?阿無搶遺產害死了媽媽,不敢麵對我們家人。而豐子胡怕什麽,躲什麽?他“愛”我的親妹妹,卻仇恨她從未交往過的親姐姐?
兩年前,阿無通過同學介紹認識了他,隻是介紹個漂泊海外的上海老鄉,不知道他們怎麽就飛快同居起來,阿無曾經說過,她可以讓任何一個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豐子胡是她的獵物?還是豐子胡有其他企圖?
我莫名地翻閱著這天上掉下來的訴狀,坐在沙發上努力懂這一疊法律文件,英語水平因此而大大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