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的天使（五）花上花夜總會

　阿無來美國旅遊，是老大邀請的，一切費用都是老大支付的。老大從小愛護阿無，帶她去費城的獨立宮、自由鍾，藝術博物館……，她非常開心，也很天真爛漫，老大發現她的天真爛漫有些過火。 老大剛給阿無介紹一個鄰居美國朋友，大家想一起拍照，阿無從背後伸手越過老大去摸那個男人的手，結果摸到了老大的手；阿無在姐夫麵前，把包裏的衣服統統拿出來，一件一件地換,玩服裝秀表演，弄得老大一家很尷尬。老大說有個姓王的男人從外州飛到費城和阿無約會，阿無說那是我的“男朋友”，他們出去一天，半夜兩點才回家。而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誰。

　　阿無到中部老四家住了幾天，想必也受到親人的禮遇，不知道為什麽，老四說她家對麵就住著一個白人單身飛行員，絕對不能介紹給阿無，不能害人家。

     阿無來到洛杉磯，親人相逢我很高興，每天帶她出去玩，迪士尼，環球影城，聖塔莫尼卡海邊……，上班累得精疲力盡，下班後還帶著她到沃瑪商場轉一圈也好。她不願意在家，我就帶著她去電腦公司上班。

　　我在一家台灣老板的電腦公司修理主機板。公司大部分是男人，老板很善待員工，由於我的工作比較忙，他同意我把女兒帶去加班，以便安心工作。所以我帶阿無去公司也不會被異議。

  阿無剪了一頭短發，精神抖擻笑容燦爛，一進公司大家都望著我們。我拖兒帶女來上班已經習慣，我的妹妹好看，讓我也光彩。她的笑容特別迷人，走到哪裏人們都忍不住瞄上一眼。下班時男員工告訴我：“我們扒著百葉窗看美女呢！”我告訴阿無，她很得意，我也為她開心。我讓她參加公司的包裝，老板還破例給阿無支付了一百多塊美金的工資。

      阿無對我說：“你是最好的姐姐，我在老大家裏很受委屈，她都不帶我出去，把我關在家裏，老四還懷疑我，她們來美國久了，都成了變態的神經病！我們倆一起在上海吃飯店時很開心，我隻有你一個親姐姐，她們都六親不認，冷酷無情。”我聽了這話心裏安慰，總算讓妹妹在美國有一點開心的日子。也對另外兩個姐妹反感，為什麽不好好待阿無呢？我要當好這個姐姐，愛護保護她是應該的。阿無說在洛杉磯最開心，天天有玩，還賺一百多美金，生活最充實。而我已經累的快趴下了也無怨無悔，我是姐姐，我是好姐姐就足以安慰。

公司老板還專程帶她出去吃午餐，阿無說吃了１５４塊，下我一跳！老板平時很節約，連一張紙也要撕成兩半用，不浪費的。阿無說老板膽子很小，隻敢輕輕摸她一下手而已，這又讓我很意外，老板怎麽能這樣！

 我發現阿無很有錢，有一個羅先生每天都會準時從國內打長途電話給她，據說這是南方一個小小世界遊樂場的老板，送給阿無一萬多美金的名牌手表，還有XO酒，我就關照她：“你要小心，世界上沒有白給錢的事情。”她一撥而過：“你不懂的，大陸現在嘛都是這樣的，有什麽奇怪的！”我還是不相信有人無緣無辜地給她那麽多錢。

　　阿無回去不久又要來美國，這次隻到洛杉磯，她要我幫助她來美國。想到她國內的職業和現狀都很不錯，有些不明白就問：“你放棄飛行員女機長不當，來美國做什麽？這裏很艱苦，你看到我的現在的狀況那麽艱苦，又沒有保障。你最好不要放棄，來了要吃苦的。”

　　她說：“你不知道，我已經上了停飛的名單，還有三個月就被淘汰了，停飛後工資隻有1500塊，根本無法生活。而且人家都會看不起我，欺負我的。現在姐妹裏隻有我們倆最親。也隻有你會幫我，老大老四她們都自私，不是親人，見死不救。”這話讓我擔心，同時也激起我搶救妹妹的極大熱情，［孔融讓梨］算什麽，我願為親妹妹兩肋插刀，也心甘情願。

　　她又說：“在上海，我們兩個一起逛街，吃飯，多開心啊！我來了以後，還可以幫你帶小孩，我們又可以一起去逛街，周末一起玩，多開心啊！過年過節也不寂寞了。”

　　這番話說得我心裏暖洋洋，想起在上海我們一家人一起去虹口公園看燈，一起包餃子過年，真是令人向往。我們姐妹又可以在一個城市了，真好！

     她來我家住了一個月，機票是哥哥買的，吃飯住宿我理所當然負責。她說在家沒意思，要出去找份工作玩上班，但我們公司已經很蕭條，沒有臨時工作，餐館，衣廠都不想去。她就吵著說要去夜總會上班，我又嚇了一跳，來洛杉磯好多年了，夜總會在哪裏我也不知道。再說夜總會在我的印象中是色情場所，堅決反對她去。

     她纏著我說：“夜總會就是大家晚上去玩的地方，唱歌聊天而已，很正常的，美國怎麽那麽無聊，晚上就沒有地方去。在國內，我們天天晚上去夜總會玩，你就放心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帶我去看看吧。”

      她在世界日報上找到一家［花上花夜總會］，吵著要我帶她去麵試，說已經約好了，既然是“很正常的”，我同意送她去看看，她說隻要我開車送她就行，不用進去。我還是不放心，堅持和她一起進去。

      華人區瓦礫大道上，買菜時路過[花上花]好多次，隻見彩色霓虹燈廣告，卻不見有門。她穿一條非常短的裙子，性感上衣，我們一起去找夜總會。繞了一圈，轉進後麵的停車場，一個黑衣服雄壯的墨西哥人走過來，說是要幫我停車，我說：“不用，我們是來找工作的。”這話出口後，覺得有些怪怪的，我來美國那麽多年，車衣服，焊ＣＰＵ，現在修手提電腦，怎麽到［夜總會］門口說找工作的，想著想著笑了起來。心裏還是納悶，這個墨西哥人停車是否要收錢？

阿無叫我在外麵等著，說“麵試不要帶家屬，不方便的”我好奇，這輩子從來沒有進過[夜總會]，想進去看看，更重要的是不放心阿無一個人進去。

我平生第一次走進[夜總會]，裏麵原來就像餐館，沒有窗戶，燈光昏暗，園桌很小，邊上有兩個靠得很緊的高椅子。樂隊邊上有個酒吧，各種酒瓶高低豎立在架子上。中間有個很小的地板舞池，還有半圓形的沙發，中間是圓桌。總之很擁擠壓抑的感覺。

老板娘是個五官端正皮膚白嫩的美麗女人，看起來大約30多歲，她用目光從頭到腳審視阿無，然後說：“年紀是大了一點，但大腿還長得不錯。你會喝酒嗎？”說著就用手捏了一把她的大腿。 我看著很不舒服，怎麽可以捏我妹妹呢！這不是找工作嗎？又不是賣大腿的。
    阿無無所謂地笑著說：“會。”

老板娘直說：“客人進來喝酒是20塊錢，不碰人的。你就陪他們喝酒，如果摸你，就要加錢，也是20塊錢，帶回家就另外支付。”這些話我聽不下去，老板娘那麽年輕，怎麽說這樣的話臉不變色心不跳呢？

    她接著說：“你明天晚上就來上班好了。”。
     回到家，阿無要求我送她去上班，說是玩玩的。我堅決反對！她又不是缺錢，就算找工作也不能去這種地方。隻要在我家一天，我就有責任。她的這種興趣愛好，一點不像我們家的人，我們姐妹從來不去那種場所，不能讓她去那種地方玩！她是國內的女飛行員，天使，怎麽能到那種地方去[工作]呢。國內怎麽大家都天天在夜總會玩呢？我真的搞不清了，我們在國外落伍了。

    阿無雖然不開心，但還算聽話，就不再提要夜總會上班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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