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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吟 李白 賞析

(2011-10-30 14:05:53) 下一個
       江上吟 李白

       木蘭之枻沙棠舟,玉簫金管坐兩頭。
  美酒樽中置千斛,載妓隨波任去留。
  仙人有待乘黃鶴,海客無心隨白鷗。
  屈平詞賦懸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
  興酣落筆搖五嶽,詩成笑傲淩滄洲。
  功名富貴若長在,漢水亦應西北流。


《江上吟 》為公元743年(唐玄宗開元二十二年)李白遊江夏(今湖北省武漢市)時作。江,指漢江。詩題一作“江上遊”。這首詩在思想上和藝術上,都是很能代表李白特色的篇章之一。唐汝詢講這首詩的主題是“此因世途迫隘而肆誌以行樂也”(《唐詩解》卷十三)。雖然講得不夠全麵、準確,但他指出詩人因有感於“世途迫隘”的現實而吟出這詩,則是很中肯的。這首詩以江上的遨遊起興,表現了詩人對庸俗、局促的現實的蔑棄,和對自由、美好的生活理想的追求。


注釋譯文

注釋

  此詩為公元743年(唐玄宗開元二十二年)遊江夏(今湖北省武漢市)時作。江,指漢江。
  木蘭,即辛夷,香木名。枻,船槳。《九歌·湘君》:“桂棹兮蘭枻”。
  樽,盛酒的器具。置,盛放。
  斛,古時十鬥為一斛。千斛,形容船中置酒極多。
  妓,歌舞的女子。
  乘黃鶴,用黃鶴樓的神話傳說。黃鶴樓故址在今湖北省武漢市武昌西黃鶴山上,下臨江漢。舊傳仙人子安曾駕黃鶴過此,因而得名。一說是費文禕乘黃鶴登仙,曾在此休息,故名。
  屈平,屈原名平,戰國末期楚國大詩人,著有《離騷》、《天問》等。《史記·屈原賈生列傳》評價《離騷》是:“自疏濯淖汙泥之中,蟬蛻於濁穢,以浮遊塵埃之外,不獲世之滋垢,皭然泥而不滓者也。推此誌也,雖與日月爭光可也”。
  興酣,詩興濃烈。五嶽,指東嶽泰山,西嶽華山,南嶽衡山,北嶽恒山,中嶽嵩山。此處泛指山嶽。
  漢水,發源於陝西省寧強縣,東南流經湖北襄陽,至漢口匯入長江。漢水向西北倒流,比喻不可能的事情。
  滄洲,江海。
  玉簫金管,用金玉裝飾的簫笛。此處指吹簫笛等樂器的歌妓。
  海客,海邊的人。《列子·黃帝篇》:“海上之人有好漚鳥者,每旦之海上,漚鳥之至者百住而不止。其父曰:‘吾聞漚鳥皆從汝遊,汝取來,吾玩之’。明日之海上,漚鳥舞而不下也”。
  淩,淩駕,高出。
  榭,台上建有房屋叫榭。台榭,泛指樓台亭閣。楚靈王有章華台,楚莊王有釣台,均以豪奢著名。
  沙棠,木名。南朝梁任昉《述異記》:“漢成帝與趙飛燕遊太液池,以沙棠木為舟。其木出昆侖山,人食其實,入水不溺”。木蘭枻、沙棠舟,形容船和槳的名貴。

譯文

  玉蘭木做槳,乘坐神奇的沙棠船,劃動名貴的木蘭槳,在漢水泛舟,船頭和船尾,悅耳的玉簫和金管聲聲吹奏。
  讓我們喝上千杯萬盞美酒,一醉方休。船兒隨著波濤蕩漾,動人的歌妓,一展那美妙的歌喉。
  天上的神仙,離開了黃鶴,又怎能在太空翱翔,怎及我坦蕩君子,常能與海鷗同遊。
  傑出的政治家、偉大的詩人屈原,他的詞賦與日月同輝、和天地共壽,而喧囂一時的懷王宮殿、襄王樓台,如今安在?渺然無存嗬,隻留下空悠悠的山丘。
  我乘著酒興下筆揮寫,巍巍五嶽也得一搖三抖, 我作成詩歌縱聲高吟,仙境蓬萊在我腳下俯首。
  功名若糞土,富貴如浮雲,轉瞬即逝嗬,並不持久,就像那浩浩東去蕩蕩南折的漢水,絕不會向西北流。

作品鑒賞

主題

  詩題一作“江上遊”,大約是李白三四十歲客遊江夏時所作。這首詩在思想上和藝術上,都是很能代表李白特色的篇章之一。
  唐汝詢講這首詩的主題是“此因世途迫隘而肆誌以行樂也”(《唐詩解》卷十三)。雖然講得不夠全麵、準確,但他指出詩人因有感於“世途迫隘”的現實而吟出這詩,則是很中肯的。讀著《江上吟》,很容易使人聯想到《楚辭》的《遠遊》:“悲時俗之迫厄兮,願輕舉而遠遊。”[3] 
  這首詩以江上的遨遊起興,表現了詩人對庸俗、局促的現實的蔑棄,和對自由、美好的生活理想的追求。

詩意

  開頭四句,雖是江上之遊的即景,但並非如實的記敘,而是經過誇飾的、理想化的具體描寫,展現出華麗的色彩,有一種超世絕塵的氣氛。“木蘭之枻沙棠舟”,是珍貴而神奇的木料製成的:“玉簫金管坐兩頭”,樂器的精美可以想象吹奏的不同凡響:“美酒尊中置千斛”,足見酒量之富,酒興之豪:“載妓隨波任去留”,極寫遊樂的酣暢恣適。總之,這江上之舟是足以盡詩酒之興,極聲色之娛的,是一個超越了紛濁的現實的、自由而美好的世界。
  中間四句兩聯,兩兩對比。“仙人”一聯承上,對江上泛舟行樂,加以肯定讚揚:“屈平”一聯啟下,揭示出理想生活的曆史意義。“仙人有待乘黃鶴”,即使修成神仙,仍然還有所待,黃鶴不來,也上不了天;而我之泛舟江上,“海客無心隨白鷗”,乃已忘卻機巧之心,物我為一,不知何者為物,何者為我,豈不是比那眼巴巴望著黃鶴的神仙還要神仙嗎?到了這種境界,人世間的功名富貴,榮辱窮通,就更不在話下了。因此,俯仰宇宙,縱觀古今,便得出了與“滔滔者天下皆是也”的庸夫俗子相反的認識:“屈平詞賦懸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泛舟江漢之間,想到屈原與楚王,原是很自然的,而這一聯的警辟,乃在於把屈原和楚王作為兩種人生的典型,鮮明地對立起來。屈原盡忠愛國,反被放逐,終於自沉汨羅,他的詞賦,可與日月爭光,永垂不朽;楚王荒淫無道,窮奢極欲,卒招亡國之禍,當年奴役人民建造的宮觀台榭,早已蕩然無存,隻見滿目荒涼的山丘。這一聯形象地說明了:曆史上屬於進步的終歸不朽,屬於反動的必然滅亡;還有文章者不朽之大業,而勢位終不可恃的這一層意思。
  結尾四句,緊接“屈平”一聯盡情發揮。“興酣”二句承屈平辭賦說,同時也回應開頭的江上泛舟,極其豪壯,活畫出詩人自己興會飆舉,搖筆賦詩時藐視一切,傲岸不羈的神態。“搖五嶽”,是筆力的雄健無敵:“淩滄洲”是胸襟的高曠不群。最末“功名富貴若長在,漢水亦應西北流”,承楚王台榭說,同時也把“笑傲”進一步具體化、形象化了。不正麵說功名富貴不會長在,而是從反麵說,把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來一個假設,便加強了否定的力量,顯出不可抗拒的氣勢,並帶著尖銳的嘲弄的意味。 這首詩的思想內容,基本上是積極的。另一方麵,詩人把縱情聲色,恣意享樂,作為理想的生活方式而歌頌,則是不可取的。金管玉簫,攜酒載妓,不也是功名富貴中人所迷戀的嗎?這正是李白思想的矛盾。這個矛盾,在他的許多詩中都有明白的表現,成為很有個性特點的局限性。

結構組織

  全詩十二句,形象鮮明,感情激揚,氣勢豪放,音調瀏亮。讀起來隻覺得它是一片神行,一氣嗬成。而從全詩的結構組織來看,它綿密工巧,獨具匠心。開頭是色彩絢麗的形象描寫,把讀者立即引入一個不尋常的境界。中間兩聯,屬對精整,而詩意則正反相生,擴大了詩的容量,詩筆跌宕多姿。結尾四句,極意強調誇張,感情更加激昂,酣暢恣肆,顯出不盡的力量。王琦說:“似此章法,雖出自逸才,未必不少加慘淡經營,恐非鬥酒百篇時所能構耳”(《李太白文集》卷七《江上吟》注),這是經過細心體會後的符合創作實際的看法。

摘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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