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
(2011-04-06 08:4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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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要花嗎? ”
在夏日傍晚的街頭,那個穿著花裙的小女孩手裏捏著一隻用玻璃紙包起來深紅色玫瑰花追逐著我。
小女孩大概隻有七八歲的樣子,微紅的臉頰,清澈透亮的眼睛充滿希望地看著我。夕陽斜斜地灑在她身上,在她有點散亂的馬尾辮上勾上了一圈淡淡的金粉。我忍住心中的那種說不清的柔情,咬著嘴唇對她搖搖頭,快步離去....在那段時間裏,無論是什麽花對我都是毫無意義的。可沒有走幾步,她又在我的身後一聲不吭地又跟了上來,“現在的孩子太精明了, 也許她看出了我眼中的一絲柔軟”,我狠狠心加快了腳步.....
“阿姨,阿姨,送給你吧,不要錢”
她把那支鮮紅的玫瑰塞進了我的手裏,轉身跑走了....
在西北小城夏日傍晚的街頭,夕陽斜照著城市裏垂柳依依的舊街景,那是2010年7月的某天。
此刻在地震半年之後的海地首都太子港,仍然滿目瘡,成千上萬災民至今仍住在簡易帳篷內,衛生條件惡劣,飲用水安全無法保障。昨天南非世界杯的決賽在約翰內斯堡的足球城球場舉行,對陣d的無冕之王荷蘭和歐洲冠軍西班牙那如火如荼爭奪大力神杯的錄像還一再地播放。
我------卻漫步在這個安靜小城的街頭,手裏捏著一隻紮手的玫瑰,麵帶愧色地追趕著那個即將消失在街角拐彎的小女孩。
乘火車途經西北黃土高原的村落,一路那些低低矮矮的土院土牆和稀稀疏疏的莊稼快速地在眼前晃過去,偶爾看到道邊站著幾個傻傻地女孩子注視著飛行的火車。在小站停靠後,就有鄉下小女孩扒著窗戶機械地問,“要蘋果嗎?”,“要新鮮的核桃嗎?”,麵對著冷漠的表情,女孩的眼睛裏已經沒有了熱切的盼望,沒有了那種水靈的氣韻。 那時還沒有賣玫瑰花的。
那一年我也是八歲,媽媽帶我去揚州看望外婆。
如果我生在鄉下會不會也是那個女孩,沒有媽媽梳理的發梢上粘著麥秸,一雙大眼睛清亮卻漠然,我真的不知道,也是否會拎著一隻裝滿梨子的大竹籃沿途叫賣,從那一刻起令我相信了命運的使然。
天空依舊,醫院裏,醫生在嬰兒響亮的哭聲中把新生命交到媽媽懷中,花前月下,年輕的男女們不斷反複地做著海誓山盟的遊戲 。
在街角轉彎處,夕陽依然淡淡地塗抹在在垂柳上,我趕上去拉住了小女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