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的劉貞德曾經總結說,茶有十德:以茶散鬱氣;以茶驅睡氣;以茶養生氣;以 茶除病氣;以茶利禮仁;以茶表敬意;以茶嚐滋味;以茶養身體;以茶可行道;以茶可養誌。由此可知,茶在中國已經不單純是一種飲料,它代表著一種文化,一種 價值取向,表達了對情感、對生命的態度,有著更深層次的精神境界。
對於絕大部分中國人來說茶就是與生俱來,與生活息息相關的飲品,它自然而然地融合在每個人每天的日子裏,很少有人在嚴寒酷暑裏手捧一杯溫熱的茶時首先想到它的淵源與出處。在中國無論南北茶香無處不在,它就是那樣地溫暖著生命,熨貼著人們的心靈。不可想象誰家裏沒有茶香,到了誰家做客沒有一杯香茗相奉 。中國人喝茶,喝的是一種心境,更是一種情調。
任職於萊頓大學教學研究院的Henk Frenkn教授近十多年來幾經出入中國,對中國茶葉也有了林林總總的認識,在這次在使館婦女小組與萊頓大學孔子學院共同主辦的中國茶文化展示活動上講起中國茶的故事也是妙語連篇,引人捧腹。據他觀察所有的出租車司機都隨身帶有一“杯”茶,說是“杯”有點勉強,從雀巢咖啡的玻璃瓶,水果罐頭瓶到近來年的不鏽鋼保溫瓶,五花八門的器具也讓他開了眼界,總之,無非都是些容量大,密封性好的大瓶大罐。司機們經常在等待綠燈的空擋中快速打開瓶蓋,喝上一口茶,用司機們樸實的語言說: 茶比什麽都飲料都好,解渴又解乏。
Henk Frenken 教授用西方人好奇的目光去打量著一切。當他在西北師範大學訪問時,他曾驚奇地看到每個走進會議室的人都手捧一隻白細瓷杯,在從疑惑到恍然大悟的一瞬間,他更加體會到了茶在中國無處不在無處不適。早上起來一杯茶,晚飯後一杯茶,開會時一杯茶,休閑時一杯茶,送往迎來更少不了茶,輕體要喝茶,美容更要喝茶,甚至有人將喝剩下的茶葉曬曬幹收起來做個茶枕頭,睡覺枕著它可以明目醒腦。
很多荷蘭人疑惑中國人怎樣將茶葉從茶水中過濾出去,才不會連葉帶水的喝下去,或者把一片烏綠色的茶葉粘在門齒上,為了找到一個標準的答案我曾在穀歌上輸入“怎樣把茶葉過濾出去”,可是得到的是“怎麽把茶葉‘推銷’出去”,類似的回答,沒有文字的記載我隻好用親身的經驗總結:先用80度左右的沸水衝泡,茶葉會漸漸飽滿舒展緩緩地沉澱下去,然後用茶杯蓋輕輕撥去浮沫,用嘴吹去殘餘漂浮的茶葉,吹出一圈漣漪後,就可以喝了。
但是對於荷蘭人來說“吹咖啡”“吹茶”都是一種不文雅的舉動,然而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那些喝一口卡普奇諾便嘴上掛一圈白色奶沫的荷蘭人也不一定看起來很文雅。在荷蘭到處都出售一種不鏽鋼的茶葉小濾網,將茶葉放進去衝泡好後,茶葉就可以利落地完全地清除,很方便使用,但是對於中國人來說是少了一份泡茶喝茶的情趣。
Henk Franken 說,隻有了解了中國的茶文化,荷蘭人才不會對在荷蘭斯基浦國際機場那些拿著大杯子到處找開水泡茶的中國人驚奇。
在移民荷蘭之前,很多中國人兒時對茶的記憶是祖父母每天早上一杯上好的茉莉花茶,鄰居老太太家高大鍋台上的一壺綠茶,北京街頭風格粗狂的大碗茶。現在回想每天早上辦公桌上那一杯例行公事般的茶也是深懷感情。
到了荷蘭,恐怕很多的中國女性都被商場裏琳琅滿目包裝印刷精美的茶包所吸引,也相信她們也曾鍾情於西式果茶的口味繁多。但是西式的果茶不加糖奶是淡而無味的,在這個講究健康生活的時代過量攝入糖份也是禁忌之一 ,很多的人又漸漸地舍棄了西式茶,不到不得已就不會喝了。曾經一次和朋友聊天時,無意中聽說到西式的茶袋是末等的葉子研磨加了香料而成,我一點也不驚奇,中國茶的等級之分也在於茶葉的外形包括色澤在內,它也是決定茶葉品質的重要因素之一,朋友在紫陶砂的壺中拈出一片葉子鋪平,“看那葉子邊緣齊整肥壯、圓結、重實,油亮的就知道定是上等的好茶葉。
想必茶對於荷蘭人來說就是茶,可是茶對於中國人卻代表著一種精神,一種文化。中國人隻有在茶水的滋潤之下才感到人生的有一種舒適與恬靜。朋友說用玻璃杯沏茶別有一番韻味。透過晶瑩透明的杯體,可以享受更多的茶趣。靜靜地觀望著眼前杯中的變化,觀那蒸騰的氤氳,如同迷蒙飄緲的雨霧,透過如煙如霧嫋嫋上升的水汽,人也會達到一種入禪的意境。
中國人茶喝得久了,便慢慢地感悟到,人生如茶,品茶如品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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